海子和白宇在一边用英语交流着,白宇告诉海子类似大地血脉这样的生命母河也有一些民间传说,大致意思就是人类不是猴子变过来的,是从一个汪洋血海里面爬出来。在越南少数民族里面把大地血脉叫做“生命母河”,意思是生命起源之河。
换做以前对于这样的说法我会嗤之以鼻,到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种说法有一定的根据。
“鲁傲然,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出来吧。”白崖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咸不淡地说到,说完就踩着满地的白骨沿着云阶河往下走去。
正当我准备出去的时候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把我雷倒了……
“鲁傲然,快帮我把你身边的那个小手拿过来。”小女孩欢呼雀跃地叫到……完全没有顾虑到她身边这几个正常人的感受。
“快点啊。”见到我没有动,小女孩焦急地催促到,小姑娘急的都快哭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满心地震撼与无语,一直以来我都在安慰自己她吃的不是真正地人手,不过现在……我过去抓住还有温度地手掌,在海子和白宇的帮助下从云阶河里爬了出来。
我把沾满鲜血的手掌递给了小女孩,她接过去后朝着我笑了笑就蹦蹦跳跳地跟着白崖去了。
“她真的吃人肉啊?”白宇一边帮我脱身上沾满血浆的衣服,看着远去的小女孩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以前我一直都安慰自己说那是面粉做的手掌,今天算是没办法自我安慰了。”
我咧了咧嘴,擦了身上的血浆从背包里拿出衣服穿在了身上,跟上白崖他们。
“谁知道她是什么来历。”海子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咽了一口口水之后,看了我一眼,“或许,我只是说或许,或许她才是真正的鬼族人。”
我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因为以前荆老告诉过我们鬼族人是吃人肉的。
虽然我也极度好奇小女孩的来历,也曾经猜测过,但没有往鬼族身上去想过,海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恍然。结合她的智商和心机完全不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也唯有长不高的鬼族人才会有这样的身材而且智商和经历不比我们少。五六岁的孩子断然不可能有太多的经历……她进出范香格里拉外域如入无人之地,不是鬼族人也该是伴范香格里拉外域而生的孩子。
从她的种种表现来看真的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鬼族,可她和传说中的鬼族最大的不同在于没有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
“很有可能就是。”我咧了咧嘴虽然很不情愿承认三番五次救我们于危难的红衣小女孩就是荆老口中吃人的鬼族,但我还是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傲然,不管她是什么。帮过我们,我们就不该怀疑她,更不能恩将仇报。”海子其实很聪明不过却从不显山露水,人们以为他是大条神经,只知道蛮横与暴力。我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暴力和他生活环境分不开,曾经听海子偶尔提起过在他小时候,父母不和,时常吵架动手也是三五天一次,最让他害怕的那一次他的母亲被爸爸用红牛在脑袋上打了一下人晕了,又他母亲胸膛上给补了一脚。
后来到医院检查发现那一脚踢断了一根肋骨……头上那一下差点要了他母亲的命。
从小时候起海子就立志长大后要把爸爸狠狠打一顿因此他从小就活在了仇恨里,暴力自然难免。等到他长大了,想动手了,却发现父亲一个人为了撑起这个家,在他有能力打败父亲的时候后者已经头发花白,腰也弯了……
忽然想起他童年的阴影,我同情地拍了拍海子的肩膀,然后说:“嗯,好!”
“海子,你多久没回过家了?”我忽然问海子,“从范香格里拉外域出去后你就回家吧,不要再出来了。余下的事情交给我去完成就好了。”
“傲然你怎么了?”被我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的海子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我。
“走吧。”我笑了笑。海子无奈地拍了拍我就不再说话,默默地在我后面走着。
我们三个走的特别慢,我还时不时地给白宇做翻译,速度慢得跟乌龟有得一拼。
“你们三个别耽搁了,快些过来。”张艳不见我们,回过头来笑眯眯地催促我们。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都有点无奈。我们和张艳他们相距已经超过一千米,再不加速,一旦他们转过前边那个大弯就看不见他们了。
“快走吧。”白宇说。
“嗯。”
我们三个加快了速度,不过云阶河岸到处都是乱石和白骨,走起来很不方便,即使我们三个再怎么拼命地赶和张艳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没缩小多少。
走了十分钟左右,我们转过大弯,云阶河两岸裂谷忽然消失,变得宽阔起来,河面也在变宽,水流变得缓慢。两岸的枯骨少了很多,但漂浮在血色水面手掌和脚掌难以计数。
生命母河里的残肢断臂“生机盎然”,可离云阶河两岸较远的地方却是光秃秃一边,四处冰雪覆盖,一片末日的萧索。
我们一行六个人驻足在河道两岸,望着河面上沉浮不定的人类肢体,脑海中勾勒着见到几十条大地血脉汇聚在一起形成血洋,来自各个大地血脉的各种器官汇聚一堂,然后在特殊的血液中形成新的生命的场面,心头微跳。心情既期待又害怕……
范香格里拉外域中有人类是这样产生的,那么外面的人类也会不会是这样子产生的,如果是,那么科学界的一切认知都将被颠覆,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简直就是胡言乱语……狗屁不是。
光是想想我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哀。作为一个大学生接受了文化教育十几年,科学知识深入脑海,曾几何时我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经历了如此种种之后……我就难以再坚定无神论。就连对世界构架的认识也产生了怀疑,我所认识的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如果不是,那么真实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
海子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后,递给我说到:“范香格里拉外域三层的机制和一层二层的不同。”
接过矿泉水,本来打算喝的,但看到小女孩抓着多了几个牙齿印的手骨,眨巴着眼睛看我,我咽了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喉咙,把矿泉水递给了小女孩:“给,你喝吧。”
小女孩右手接过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然后递给我满足地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开始啃手里面被她擦得的白白净净手掌。看得我们几个人目瞪口呆,实在不知道她是不知道那是人肉还是真的喜欢吃……
白宇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取下背包拿出了之前准备地压缩干粮,走了过去,递给小女孩,用生硬的汉语说到:“这个好吃,那个不好吃,扔了吃这个。”
小女孩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白宇一转身背对着我们,躲开我们的目光继续埋头啃手掌。
“其实一样。”白崖望着北边湛蓝清澈天空,微微一笑。他似乎对小女孩那能惊掉一地下巴的表现没有丝毫惊讶,风轻云淡,古井无波,似乎他面临多大的波澜也会波澜不惊。我很佩服他这种心态,曾几何时我也想拥有这样的心态,可怎奈我是凡人做不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