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咱爸妈的失踪,会不会也是在去做某种我们还没有接触到的事情呢?廖天官已经出世,他们不可能毫不知情吧?”霜再次智商上线。
稍加思索,我也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还有蹊跷,如果只是单纯的被鬼王墓的阴兵鬼将追杀,我爸妈没必要不和我取得联系。
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对霜道:“媳妇儿,你是说爸妈故意躲着咱们,为什么呢?”
“因为你还没有能力承担起王家的责任。”霜这次也没有顾忌我的自尊,很直白的道:“确切的说,你现在只是单纯有一个王家人的身份,但咱们现在连王家背负的使命和责任究竟是什么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所以说,现在真正背负使命的,还是我们的上一代。”
我只能默默的点头,霜握住了我的手,安慰道:“其实你也没必要多想,总有一天爸妈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的,而且蛊王也说过,现在还不到时候,那些事情还是需要他们那代人去抗,这不连奉琳都还没有成为新一任的蛊王吗?”
话虽如此,但我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我老爹对我太过于宽容了,我真的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傻儿子,对于自己家族的事情并不知晓多少。
感慨了一阵之后,再次把话题拉回正轨,霜提出猜测:“会不会是廖天官同时对三家人动了手,他表面上说不再追究前尘往事,但背地里却还在谋划,或者说,有没有可能是廖天官不知情,但是廖归却觉得廖天官已经复活,所以才有了底气同时对付三家人?”
“我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廖天官出手的话,我们现在的局势肯定更糟。”
还是潜意识里的想法,我觉得廖天官是那种已经不屑于对我们三家人出手的人,廖归这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才更有可能为了家族的仇怨而展开行动。
“等一下,你们说的廖天官,是不是晚清的廖星河?”张天养突然打断了我们。
我和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感情张天养对廖天官死而复生的事情还不知情。
和他沟通了一下,才知道张天养这段时间都在湘西走访一些古老的村寨,从那些苗族巫师的口中打听张家的历史,因为细细研究之后,张天养才发现自己家族的历史似乎存在着断层,时间上也是两百多年前,在经历过那段空白的历史之后,张家才成为了湘西赶尸一脉的正统。
张家的族谱记载之中甚至连廖星河这个名字都没有,这还是张天养从某个苗寨的老人口中打听出来的名字,说晚清有位廖天官,也是出身赶尸一脉。
这是一段已经被人为篡改过的历史,因为张天养打听出的信息,说廖星河出身于张家,他成了张家的弃徒,但我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事实上张家是廖家的传人。
把真相和这段时间在日光城的经历都告诉了张天养之后,我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从最古老文明的诞生一直到现在,对于个人而言,这段时间太长了,不知道还有多少被扭曲误解的历史。
廖家是随着廖星河的死亡才走向衰落的,也才两百多年的时间而已,真相就已经被完全颠覆。
得知自己的家族才是背叛者,张天养一时还不能接受,我也只能安慰他说,廖家是自取灭亡,虽然不知道廖家到底做了什么,但是既然他走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不管张家是不是和廖家决裂,都不会对最后反倒结局产生多大的影响。
张天养是个有时候特别容易钻牛角尖的人,但这次还好,只是说心里有些难受,没想到他们张家居然才是欺师灭祖的人。
“‘欺师灭祖’这个词有些过了,其实你们张家应该算得上是‘大义灭亲’。”我继续安慰,张天养苦笑了一下,表示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我们没吃多少东西,但陪着张天养喝了不少酒,也确定了我们接下来的行程。
凤凰山已经没必要再去了,凤凰山本身就不欢迎外人,尤其现在又是奉琳能不能成为新一任蛊王的关键时刻,我们不可能上得了山了。
而我爸妈可能真的是在躲着我们,在做一些我们还没有资格接触到的事情,我和霜就决定先陪张天养去湘西,找回失踪的张文张武才是最紧迫的事情。
张天养喝的很醉,是在长途汽车上醒来的,我和霜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弄上车。
在颠簸了一天一夜之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张天养的故乡,他也很多年没回家乡村寨的故居了,而是在附近的一个小县城买了房子。
因为当年张天养的父母兄嫂相继过世,他那时候也没想过张家还会有这样一段躲避不了的宿命,只把赶尸当成一种渐渐没落的职业,也没想过传承下去,就想着自己再干一辈子,攒钱供张文张武上学读书,为了方便他们俩上学,就在县城定居了。
但也没曾想,张文张武兄弟两个初中都没读完,就再也没心思上学,还是跟着张天养成了赶尸匠,兄弟两个都觉得得让他们张家人的手艺传承下去,所以张天养也没有办法拒绝他们。
张天养买的房子很偏僻,只在县城的边缘地带,因为张天养做的是赶尸的生意,跟顾客接洽交谈的时候最好还是要避着生人,所以就尽量选在了远离繁华区的地带。
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了点,不过也有好处,能在现场寻摸这样一处院落也很不易,张天养自己说是从小住惯了农家的院子,不喜欢住进小区楼房。
进门之后,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家居然很整洁,除了很多地方蒙上了一层灰尘之外,其余地方都规制的很整齐,和我想象中三个男人住在一起的杂乱画面有些不符。
我和张天养开着玩笑,说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家有个会收拾的女人呢。
张天养解释说主要是他们爷仨在家的时间不长,以前张文张武上学不方便就住校,后来就跟着他一直在外接活,家里没人,自然就不会乱糟糟的了。
霜帮着简单收拾了一下,张天养就出了门,距离这里隔了一条街就是丧葬街,他要去买一些用得着的东西。
等张天养回来的时候,除了大包小包的黄表纸、朱砂香烛之类,还拎了两兜子熟食和啤酒。
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后,张天养就开始跟我们详细讲述张文张武失踪的具体细节。
事情还是要从四天前说起,当时张天养去了他们老家武陵村附近的寨子里探寻张家的历史,就顺道让张文张武回老家去给自己爹妈上坟扫墓。
双方分开的当天晚上,张文张武就给张天养打电话,说旁边的三河村出事了,从未干涸过的三道河子一夜之间露出了河床。
本来这也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三河村的人也早都不是靠打渔维持生计的年代了,但是河干了之后,很多三河村的村民都在晚上梦游,全部跑到了河床的泥水里打滚。
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一个村子的人集体梦游,这事说起来也太过于匪夷所思,张天养就先让张文张武过去看看,自己随后就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