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时间为依据,这座鬼王墓的建造时间是在数千年前,而这些穿道袍的尸体,最多只是几百年前进入鬼王墓的人,甚至刚才看到的那群喇嘛的尸体,也不一定是几千年前的藏族和尚。
这条幽深的甬道像是一条贯穿历史的河流,入口处的巫师尸体,代表着佛教传入藏区之前的原始信仰时代,再之后是藏传佛教的出现,现在我们已经到了代表着道教出现的年代。
前方的路看不到尽头,但是我突然有一种与预感,在前方,还会有更多的尸体等着我们。
在原地探查了一下,这些身着道袍的白骨,似乎生前都有着或轻或重的伤势,有一些骨折的,甚至是地面上会有脱离飞出去很远的断肢。
“这些人生前一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霜在尸骨之中找寻,没有找到任何阴魂的气息,这些道士已经彻底的魂飞魄散了。
霜把身上最后的几张黄表纸叠成纸钱的想形状,小心翼翼的放在这满地的白骨前,拉着我恭谨的鞠躬三次之后才跨越着白骨离开。
我们继续前行,这条路和千手莲花座那个古墓中的甬道不一样,但我也对现在这条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也感到了烦闷。
这次又继续走了很久,半天没有再出现任何人的尸体,不过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出现了变化。
到了这里,出现了人为修缮过的痕迹,这条甬道从入口开始,一开始两侧是冰壁,然后变成石壁,现在又变成了一种类似于石板和墓砖之间的材质。
“这些图是什么意思?”李修文呢喃自语,他既然这么说,我就觉得,估计没人能看到这些墙壁上的画了。
我拉着霜一起凑到李修文背后,看着他面前的图案。
全是些简略的线条刻画的奇怪符号,这些符号我不认识,但却让我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不适感。
“不行,我看这东西头晕。”我抓着霜的胳膊,看了一会这些跟甲骨文一样的东西就开始眼花。
除了霜之外,也没人理会我,不过他们也没和我一样出现类似的状况,都看的很认真。
我还是同意的情况,看不了几眼就头晕,尝试了几次之后彻底放弃,也在暗暗生疑,小时候我爹逼着我背穴位图我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会怎么连看几行古代文字就受不了了呢?
等了半天,老阎是除了我之外最先放弃,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俺就上过小学,这鬼画符发玩意儿是啥呀?”
光头和凌画也没再坚持下去,最后只剩下了李修文还在努力尝试着,还尝试着用手摩挲了几下,也没看出太多的线索。
“凸为阳,凹为阴,这些文字是凹进去的,是阴文,也就是说这些文字不是用来给我们看的。”李修文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只有光头还一副疑惑的样子,小声问我:“王哥,这些字不是给我们看是给谁看的啊?”
“给鬼看的。”我小声的对光头说道:“这可是在墓里,你可以把这里理解为墓主人死后的家,家里的一切规划摆设,不都是全依照主人自己的喜好来呗。”
如此说来的话,那这些墙壁上的文字,应该就是墓主人生前使用的文字了,不知道这个地方以后会不会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
真有那一天的话,我也想知道这墙上的文字,和甲骨文那些已经考究过的文字相比,哪一个更早一点。
李修文看了半天也没得出任何结论,我们催促他赶紧走,才把他从墙壁前拽了过来。
再往前走了没多远,在最前面带头的光头和凌画同时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老阎习惯性的问了一句,感觉这也是个乌鸦嘴,从进了墓道之后,他十次开口得有九次没好事出现。
光头还是回答了他,很严肃的说了一句:“前面有风!”
“唉,我当啥事儿呢,不会是风吗?”老阎随口说了一句,然后马上闭了嘴,看来她也想起来了我们是在什么地方。
这条墓道已经出现了人为修缮的痕迹,就表明我们已经完全进入了古墓之中,任何古墓的设计师,最先考虑的不是用来防盗的凶险机关,而是如何让陵寝完成之后如何长久保存。
就目前已知的那些几百年上千年的古墓,但凡还能保存相对完整的,哪一个的构架设计不是让现代人都咋舌称奇,所以我开始慢慢相信一句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古代的科技水平不一样就比现代的差,只是两个时代选择探寻发展的方向不一样而已。
虽然我跟老阎他们这种人混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也多少学了点专业知识,知道一个古墓,甚至于是墓主人的尸身,想要长久保存的话,湿度肯定是关键性的因素之一。
对于‘湿度’的理解,不能仅局限于有没有水,还必须造就的一个格局就是,要让陵寝成为一个密闭的地下空间。
最起码,在安置墓主人尸身的主墓室,一定要尽可能的保持密闭,这样才能保持干燥。
因为如果有空气能够流通的话,那么空气中就很容易携带着水分。
虽然在比较靠近近现代的陵寝中,也有去尝试做成长久对流通风泄水的风水局,但基本上都以失败而告终了。
人类坐了几千年的尝试,在就近代科学的革命到来之前,最为先进的技术还是造金字塔的那一套。
回归眼前的局面,我和霜走到光头身边,正前方就有呼啸的冷风,甚至带着几分清爽。
我忍不住咋了咋舌头道:“这是很新鲜的空气,我们不会一不小心走过头了吧,这条路走完就到出口了?”
“那鬼王墓在哪儿呢?”霜回头看向我们走过的路,这条甬道很长,但再长的墓道,也是在墓里啊。
如果说这座鬼王墓是个长条形,只有这一条路,那才是胡扯,肯定是我们错过了什么。
“先往前走走看吧,能提前找到了个出口也挺好的,等下我们再回去找别的路。”霜再次拿了主意,我们全员下意识的又围拢了阵型,尽可能的围缩在一起。
如果说前方真的是另一个出口,我们恐怕还是要再反方向走一遍这条墓道。
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就简力简丰的痕迹,他们是在我们之前进入的墓道,但是没有惊动那个八条手臂的喇嘛,他们对于鬼王墓的认知,一定比我们更加相信。
因为按照我的猜想,冰下女背后的地图,很可能还是在这兄弟俩手中。
越是往前走,正前方袭来的冷风就越强烈,而且风声变得越来越杂乱,就好像有数不尽的昆虫同时煽动翅膀一样。
这种声音听上去还很遥远,只是因为墓道的特殊想形状所以被清晰传导了过来。
一行人继续前行,突然硬挤在队伍最中间的老阎突然‘哎呦’了一嗓子,我们这些人都在紧绷着一根弦儿,被他这么一吓都没给他好脸色。
不过老阎还是坐在了地上,抱着腿在那哀嚎。
我不耐烦的问他,到底又怎么回事,他是子在队伍中间走着的,别人都没出事,他能出什么事了?
老阎没有多做辩解,而是慢慢往后躺倒,抬着腿把鞋底露给我看:“王先生,我脚底板上是不是扎进去啥东西了,真特么的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