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凤凰山,我们要是在这里动手,绝对是以卵击石。
只是在被送到地方之后,我也没想到会被直接带到一个地下的水牢,虽然没给我们直接上解锁铁链,但这待遇和我预想中的也有很大的差距。
在我的想象中,即便是蛊王因为某些原因和我们翻脸,但最起码也会好吃好喝的软禁一下我们。
本以为历经那么多生死考验之后,回到凤凰山能够暂时的放松几天,谁知道一来就成了阶下囚。
我们所在的这个水牢中潮湿的要命,而且只在头顶上方有一个变径半米左右的四方形出口,在我们被推下来之后,出口就被盖住了,要不是水牢里面有几截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蜡烛,我们这会是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缓了一阵之后,张天养最先开始抱怨,说蛊王不知道又犯了什么邪,居然会把我们关起来。
我拉住宁秋霜,压低声音道:“这会不会和蛊王之前的身体状态有关,或许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些我们未知的事情改变了她的心性。”
黑暗封闭的环境会摧残人的精神,这种环境给我们的压力甚至比在落神洞中更大。
洞中无日月,只感觉到漫长,也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长时间,水牢中的水开始沸腾。
没有阴气,所以绝对不是阴魂,我用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照向水面,无数条通体漆黑的水蛇一涌而出。
“蛇蛊?”
虽然不懂巫蛊之术,但这些蛇十有八九也不会是随意聚居在这里的,我心头闪过一丝寒意,蛊王故意把我们关在这里,她想让我们死!
面对无穷无尽的蛊蛇,我们三个紧靠在一起,张天养的赶尸鞭能打到的距离最远,顷刻间蛇尸遍地,无数断成几截的蛊蛇在地上翻腾,红白色的血肉让周围的空气中出现了难闻的腥臭。
有张天养出手,我们暂时还能保持脚下的一片净土,但水面之下不知道还有多少蛊蛇,要是这水源再是通向外面的,我们最后也只能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无数次经历生死,我自认已经没有那么恐惧死亡,但是我不敢想象,自己死后还要被这么多蛇分食,一想到死后那些蛇钻进我的肚子,把我咬成一堆挂着碎肉的白骨,这种画面过于惊悚。
坚持了一阵之后,张天养再次收回赶尸鞭,一脸厌恶的看着沾染了无数蛇血碎肉的赶尸鞭,说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如果是鬼或者尸,我们都有办法应对,但是这些是蛊,我们只能这样凭借蛮力拖延时间。
我们必须自救,但是唯一的出口太高,我尝试从身后的墙壁上找寻可以攀爬的地府,但尝试之后发现,因为潮湿的缘故,墙壁上满是水苔,根本就无法攀爬。
“我们好像已经中了蛊毒。”张天养无力再挥舞赶尸鞭,我也突然感觉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宁秋霜说自己好像没有出现我们的状况,不过张天养已经看出蛊毒的来源,就是这些蛇尸。
蛊蛇孕育剧毒,尽管没有咬到我们,但是血肉中的毒也让我们无法躲避。
我第一个坚持不住,想要施针驱毒,但手指已经已经开始颤抖,要不是宁秋霜搀扶,恐怕我连站都站不稳了。
张天养放下了赶尸鞭,抽出苗刀支撑自己的身体,在我的视野渐渐消失之际,一道皎洁的月光从头顶洒落。
出口被打开了,奉琳的脸在月光下出现,抓着一条绳子跳下之后,往我们身边撒了一圈刺鼻的粉末。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水牢之上,张天养和我一样全身无力,被奉琳搀扶。
我靠在宁秋霜身上,询问奉琳,蛊王为什么性情大变?
“在出发之前,师父曾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抢回了银蛇蛊,就让我和你们一起逃。”
奉琳面色阴沉,显然是接受不了蛊王的变故,而且蛊王似乎早就预知到了自己可能发生的变化。
现在的凤凰山在蛊王的掌控之下,而且她对我们已经起了杀心,可能连奉琳都不会留情,我们必须马上逃离。
没有敢过多停留,我和张天养被宁秋霜和奉琳各自搀扶着,循着下山的路离开。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身上的无力感才消失,奉琳告诉我们那是很低级的一种蛇蛊,除了血肉中有等同于麻丨醉丨剂的东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毒性。
不过这种蛇也有一个显著的特点,繁殖能力极强,只要一雌一雄双蛇放出,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就能繁殖成长为数以前计的成年蛊蛇。
我没有兴趣听奉琳解释蛇蛊的特性,但是奉琳又继续说了下去:“我师父不会用这么低级的蛊的,可能是其他人想杀你们。”
奉琳低下头去,她向来高冷的气质与蛊王如出一辙,我们都很少看到她这般低落与不自信的神态。
不过现在我们也无法安慰劝说,她在蛊王的养育下长大,感情深厚是正常的。
但是我不忍心对她说出现实,现在的蛊王,已经不是曾经的蛊王了。
没想到我们本意是来此分别,现在却又成了集结一起逃命,真的是造化弄人了。
奔逃了半夜,我终于来到了凤凰山边缘,眼看着纪要离开凤凰山了,但是一道伫立在道路中间的背影似乎已经等候我们许久。
“师父!”
奉琳叫了一声,蛊王缓慢转身,张天养抽出苗刀,我也偷偷把阴阳针捏在了手里,但是心中毫无胜算。
巫蛊之术本就诡异难敌,奉琳现在的实力也还跟蛊王无法相比。
我努力让自己捏在阴阳针的手不会颤抖,但是蛊王出手的速度还是超过我的想象。
一道银光闪过,我的眼睛已经无法捕捉到银光的轨迹,但是手里的阴阳针还是下意识的出手了。
奉琳应声倒地,蛊王伸出手掌,我的阴阳针在她指尖翻转,能够徒手接住我阴阳针的人,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
张天养已经提刀冲杀,以一柄卷了刃的苗刀相对,蛊王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奉琳突然喊了一句:“住手!”
我回过头来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奉琳,心中恼火,蛊王第一个出手的对象就是自己的徒弟,她肯定已经疯了。
“是银蛇蛊!”奉琳扯开袖子把手腕给我们看,那道银色的纹路再次出现在她手臂上。
我心中生疑,蛊王这会又把银蛇蛊还给了奉琳,但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想利用银蛇蛊控制奉琳。
毕竟在我的印象中,银蛇蛊最强的能力就是控制被寄身的生物。
张天养想要对抗,但是还没跑出两步,就直接跪倒在地,我看到他后颈上的青筋暴起,口中发出低沉的喘息声。
我们根本无法跟蛊王一战,甚至都无法触及到她身前。
蛊王挥手从张天养身上召回一群黑色的蛊虫,依然是冷漠的语调:“有人来帮了我一次,你们走吧,奉琳留下,直到你能真正的成为蛊王,否则不能下山。”
虽然蛊王同意放我们三个离去,但我还是不敢轻信她,而且她要单独留下奉琳。
“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来帮了你?”我逼问蛊王,白天的时候她还想要对我们下死手,只是因为有个人来过,她就恢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