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一阵反胃,但是张天养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然后把我的手也往老鳙肚子里塞。
张天养似乎想向我传达一些什么,拼命的对我做一些动作,也不知道是他的形体表现力太差,还是我的理解能力确实不行,总之也没明白他是啥意思。
不过最终我还是按照他的指示把手塞向老鳙的肚子,因为老鳙肚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我们俩身前的河水已经变得越发浑浊。
这也就是水下的能见度态度,要是能看见的话,说不定我们俩早就已经被泡在鲜红的血水里了。
我和张天养一起再次把手塞进老鳙的肚子,手臂贴着滑腻腻的鱼肉前进,这种感觉将会是我这辈子的阴影。
在整条胳膊都摸进去之后,我预想中的内脏挤压的感觉并没有出现,晃动胳膊之后,只摸到了张天养的手。
我们俩很轻松的在老鳙的肚子里摸索,根本没有任何的阻碍。
老鳙的肚子里是空的!
这个想法让我感到匪夷所思,老鳙是个活物,它活着就得该有正常的器官和内部构造,但是它的肚子里为什么是空的?
蛊王要我们找的可是老鳙肚子里的东西,可现在才发现老鳙的肚子里是空的,那这算是怎么回事?
突然之间,我又开始想,难道蛊王要我们找的,真的是刚才那条从老鳙肚子里出来的胖头鱼?
我始终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正思忱之际,张天养又拍了我两下,我被他手臂带动的水流冲击,拔出手臂之后扯住老鳙的肚皮,把刚才切割开来的创口又撕扯的更大了。
我下意识的觉得老鳙会发狂,但它的身躯晃动的幅度却越来越小。
因为我不小心把创口撕扯的更大,已经开始有河水灌进了老鳙的肚子,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条河中曾经的霸主,库尔斯老鳙将会彻底的死去。
在老鳙肚子里继续摸索了两次,依然无果之后我和张天养决定先返回岸上,跟奉琳讲述完下面的情况看她有什么看法。
我对张天养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他马上会意,跟我一起踩水上浮。
大概才上浮了一半左右的距离,我感受到身后激烈的水流,回头查看,一道黑影已经窜到了很远的地方。
是刚才那条胖头鱼?
那条鱼好像真的有很大问题,最起码它和那些中了奉琳的麻药晕过去的同类不太一样。
我的思路突然被这条胖头鱼牵扯,眼前又是一条黑影闪过,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张天养也停了下来,因为我们头顶也是接连不断游梭的黑影。
是那些中了麻药昏迷的胖头鱼,它们好像已经全部苏醒了,这和我们之前预想的情况可不太一样。
下水之前,奉琳告诉过我们,这些胖头鱼至少会昏睡个四五个小时,可我们下来最多也就十几分钟。
我们不是鱼,不可能长时间在水下呆着,张天养似乎还没什么反应,但其实我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快要因为缺氧而坚持不住了。
周围越来越多的胖头鱼把我们包围了起来,我和张天养尽可能的上浮,随着靠近水面,也能够看到一些周遭的情况了。
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这些胖头鱼都不是完整的,各个身上有伤,有的已经失去了大半个身子,这种惨状就像是经历过一场鱼群间的大战一样。
我和张天养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四面八方全都是胖头鱼,围拢我们的圈子也越来越小。
当我们失去最后的活动空间之后,这些胖头鱼应该就会一涌而起,在一瞬间就能把我们撕成碎片吞食。
我在刚才剖开老鳙肚子的时候,还在感慨它的惨状,但是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我就要被它的子子孙孙给分尸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不到最后一刻我还不想放弃,努力找寻着生还的机会,一瞥之间,我看到了整个鱼群中唯一一条身上没有伤的胖头鱼。
不知道为什么我生出一种感觉,那条游荡在外,身上没有伤的胖头鱼,就是我从老鳙肚子里剖出来的那一条。
我对于这个想法越来越坚定,没有理由,只是直觉认为那条胖头鱼绝对是特殊的一条。
在我和张天养逃脱无路之际,水底深处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汹涌水流。
一条巨大的黑影滕然而起,卷起的水流冲散了鱼群,也把我和张天养推的七荤八素的。
是那条老鳙,它居然还没死,而起这会竟然又回光返照似的恢复了部分活力。
库尔斯老鳙张开了利齿森然的巨口,但是吞噬的目标似乎却不是我们,而是我一直在注意的那头特殊的胖头鱼。
我不明白老鳙为什么要攻击它,难道之前那条胖头鱼也是被老鳙吞下去的吗?
接下来我看到了更为奇怪的一幕,那头胖头鱼被老鳙追杀,一番追逐之后,所有的胖头鱼全部去扑杀老鳙。
这一幕看的我触目惊心,老鳙本就已经被掏空了肚子,现在身上又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胖头鱼,很快就挣扎着坠落水底,这一下它是彻底的死去了。
这么血腥的厮杀已经让我和张天养看呆了,过了一阵才想起来赶紧逃命。
下方就是混乱的水流,夹杂着血水一起激涌,我们俩拼命的上浮,终于是捡回了一条命。
我们刚一浮出水面,奉琳就开始呼喊我们,上了岸之后,看着被染红的河面,真的很难想象我们是怎样从这样的环境中逃生的。
奉琳已经提前在河岸上升起了篝火,我和张天养烤着火又吃了点东西,恢复着自身的体能和热量。
一阵吃喝之后,张天养又耐不住性子开始问我,为什么最后那头老鳙会被自己的子子孙孙给咬死?
说实话这里面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还以为那老鳙早死透了呢。
“是那一条,那条从水里浮出来的鱼!”奉琳还在河岸边儿上站着,背对我们看着水面。
“什么鱼?”张天养开口询问,不过我大致已经猜到了是那一条,而且最后老鳙临死前的反扑,好像也是冲着它去的。
奉琳在河岸边上站了一会就回到我们身边,和我们解释,说在我们下水后不久,就有一条鱼浮出水面,咬醒了几条被麻药迷倒的胖头鱼,醒来的几条也用同样的方式唤醒自己的同伴。
甚至有的胖头鱼身上药性过重,同伴已经把它的身躯咬成几段才醒过来。
我一想象这些画面就觉得难受,这个种族的鱼类似乎过于凶残,不止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
我告诉奉琳,我已经搜寻过老鳙的肚子,他肚子里是空的,并没有什么蛊王要找的东西。
奉琳似乎对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说那件东西已经不在老鳙的肚子里了,现在应该是在鱼群新首领的肚子里。
我最先相当的就是那条从老鳙肚子里剖出来的鱼,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它?
首先它的体型就不是最大的,除了聪明点儿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奉琳也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异常笃定,说要是放任不管,那头新的鱼群首领,很快就会成为第二个库尔斯老鳙。
就连张天养都看出奉琳似乎对我们有所隐瞒了,张口想要询问,我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