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只手抓着天葬剔骨刀,另一只手抓住这条走蛟的獠牙,固定住自己的身体。
这走蛟的獠牙上全都是细密的尖刺,我抓住它牙齿的同时,手掌也已经被割破,以至于我的鲜血流进了它的嘴里。
但凡是这样的野兽,对于人类的鲜血全都非常敏感,尤其是现在领地被入侵,还被我给伤到了,自然是更加恼怒,一时间这库尔斯河仿佛沸腾了一般,水波翻腾。
现在我就在它身上如同一条寄生虫,不过我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手,否则这条走蛟必然会把我吃干抹净。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岸上张天养和奉琳身上,希望他们两个能拿出什么确切手段帮助我脱险。
张天养焦急地道:“我说大小姐,您就别在这干杵着了,咱们现在得救人,要不然他就死了。”
奉琳却毫无所动,面不改色,“别着急,我自然会救他。”
我体内有蛊虫,能和奉琳同生共死,这是蛊王给我们的双重束缚,一方面约束着我,同时也约束着她。
“那你还等什么呢?他一会就死了,算了,你不救我去救,你继续在这里等着吧。”
要说张天养的确是个汉子,说到做到,说下来救我,立马脱了衣服就往水里跳,不过奉琳突然抬起头,低声道:“别下去了,银蛇蛊,定。”
这一个定字说出口,我和张天养什么都没有看到,这走蛟就像是雕塑一样,立在水中一动不动,而我则是被它带出水面三四米高的位置。
我清楚的看到蛇头的位置变成了暗银色,和之前宛若黑铁的颜色迥然不同。
“还不快点下来,我这银蛇蛊支持不了多久!”奉琳大声说道。
我不敢怠慢,连忙拔出刀,然后纵身一跃跳进水中,张天养此时就站在岸边,看我从蛇头顶部跳下来,立马过来拽我,等到我上了岸,气还没等喘匀,走蛟轰然落水,溅起几米高的水浪。
奉琳叫道:“快跑,走蛟落水,银蛇蛊不出三吸就会破解,到时候咱们必死无疑。”
当即,我们几个不喊逗留,撒丫子就跑,至于这水中的东西,可以从长计议。
我们跑出去能有三四十米,走蛟已经从水里爬上岸,我们这次看到走蛟腹部竟然生出四足来了,这四只脚宛若鸡爪,干枯消瘦,不过爪子十分锐利。
这一次加上它头顶的那只肉瘤,整条走蛟看起来更像是一条龙了。
不过奉琳竟然还有办法,眼看着走蛟上岸,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只火折子,打开以后用嘴一吹,火折子顿时生腾出一阵火光和烟雾。
这烟雾对于走蛟仿佛有很大的威慑力,眼看着烟雾升腾起来,走蛟竟然放弃了对我们的追捕,转而离开了岸边,重新回到水中。
这一次我真是全身脱了力,一下子堆坐在地上,无论如何都起不来了。
张天养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他妈的,你小子可真是福大命大,这都死不了。”
我摆摆手:“算了吧,别说风凉话了,我从来没感觉自己距离死亡那么近过,不过还是谢谢你,还有奉琳圣女。”
奉琳摆摆手:“不用客气,应该的。”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蛊王给我下蛊的事情,不过我宁愿她知道,也不愿意欠她这份人情,让她特地救我一次。
“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圣女,您这银蛇蛊,为什么不早点用?”
张天养对于刚才奉琳的袖手旁观还有些不满,现在终于有时间发难了,第一时间就开始责问奉琳。
奉琳解释道:“早点用定不住走蛟,你没看到刚才就算是抓住机会,也不过是定住不到一分钟时间吗,如果时机不到,你觉得咱们能全身而退吗?”
她一句话问的张天养为之语塞,我连忙在一旁打圆场:“好了好了,现在最起码全身而退了,还是得谢谢圣女,不过这银蛇蛊可是凤凰山三大圣蛊之一,对于这走蛟,怎么效用这么低?”
“效用不低,是走蛟太厉害,这走蛟是差一步就能化龙,银蛇蛊本身就是从蛇身上提取出来的蛊毒,对于这可以称之为蛇王蛇祖的走蛟来说,效用真的不强,如果是寻常的生灵,吃了这一记银蛇蛊,当即就会化作银雕,死于当场。”
听到这功效,我不知道张天养什么想法,总之我感觉有些瘆得慌。
这银蛇蛊如果她一时心情不好用在我们身上,我们两个就算是有通天手段恐怕也躲不过。
“行吧行吧,那就谢谢圣女救我们两个一命,不过这水里面的东西怎么拿出来还是个问题,老王,你下去见到那头库尔斯老鳙了吗?”
按道理来说我既然惊动了这条走蛟,那就说明胜出者是它,它在这里休息,应该是受了伤,准备修养好了以后冲击第二次化龙之境,不过这具体什么时候能继续还是个问题。
而库尔斯老鳙输了,十之八九是死了,就算是不死也得扒层皮,很可能是在下游其他的地方修养。
“想要找到库尔斯老鳙应该去下游,怎么,你是说……”
“嗯,这将军的东西很可能就在库尔斯老鳙的肚子里!”
张天养脑袋活泛,经他这么一提点,我也想到了当初在蛊王镜里看到的东西,老鳙脑袋上的大瘤子破了,里面全都是人脸一样的小瘤子,密密麻麻的,看着就让人感觉恶心。
而这瘤子形成的原因,细细想来,很可能就是它吃错了东西,才会导致现在这幅鬼样子,绝对不是吃人肉长成这样的。
“咱们休息休息,晚上的时候再过去,顺着河水去下游看看。”
就算是知道这东西十之八九就在下游,我们现在也没有力气往下走了,现在只想养足精神,再去探寻。
等到晚上的时候,休息的差不多了,也算是吃过了饭,我们这才赶往之前的河岸边,然后顺着河岸往下走。
晚上的时候月光清冷,播撒在河面上,微风习习,颇有几分诗情画意,我和张天养,还有奉琳三人却是一言不发,只顾着走路。
倘若是宁秋霜在这里,应该会更有意思吧。
这两天闲下来,我就会想起宁秋霜,虽然是为人高冷,不过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对我也照顾,人都是有感情的,要说不想那是假的。
我现在恨不得直接飞到她的身边,救她回来。
沿岸走了大约两公里,我们看到水里像是翻花了一样,里面全都是一米多长的胖头鱼,在水里形成一个鱼阵,甚至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这里应该就是库尔斯老鳙修养的地方,这些都是它的鱼子鱼孙,不过看现在这个架势,想要下去拿东西,恐怕是很困难啊。”
张天养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鱼群,沉声道。
“没事,我这里有东西。”
奉琳说完,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打开瓶塞倒出里面的东西,是一种红色粉末,倒进水里以后不过一刻钟,这群大鱼全都漂浮在水面一动不动了。
“这就死了?”
“没死,这是麻药,不过是把它们全都麻晕了,不过现在咱们最大的威胁不是这群鱼,而是下面的那个,你们看看,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