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出现任何一种不同的声音,那件事便干不下去,直至那人心甘情愿同意为止。
好吧!
看这情况,卡门村做事倒也是公平的很。
只不过,在公平的情况下,却又给了别有心机的那些人捣乱的机会。
不过,终归是利大于弊吧!
深呼一口气,我朝他罢了罢手,意思是接下来的事,他别插手了。
那李子严嗯了一声,连忙朝后边退了几步。
就这样的,我跟马普对立而站。
四目相对。
我们俩谁也没说话。
或许是因为我们俩都没说话,整个场面也随之静了下来。
这种寂静足足持续了约摸一分钟的样子,那马普应该是受不了这种寂静,率先开口道:“既然八老已经认可你的身份,作为卡门村的村民,我自然无话可说,但…。”
说到这里,他扭头瞥了一眼先前的八名老者,见八名老者没什么表情变化,方才继续开口道:“但,我觉得你没这个资格。”
我一笑,“此话怎么说?”
“作为卡门村的村长,势必心系整个卡门村,甚至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唯有这样才是一名合格的村长,而刚才听你们说要破除卡门村的诅咒,我想一句话,你们凭什么破除卡门村的诅咒?凭什么打破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那马普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没了先前那股戾气,估摸着是已经认同了我村长的身份,毕竟,那李子严先前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
而他现在之所以这么问,估摸着是心里有些不甘。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是不甘心我当了村长,还是不甘破了诅咒后,他浑身本事会失去?
凭心而言,我也没个准数,就说:“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办?”
“保留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这样一直活着。”那马普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皱了皱眉头,听这语气,他是不舍得浑身的本事?
不对啊!
一个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绝对是一件是极其痛苦的事,甚至可以说,在这类人看来,时间很宝贵,甚至会觉得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生命。
更为重要的是,按照马村长生前跟我所说的话,他们生下来,便知道自己这一生会发生什么事。
这特么压根不叫过生活了,而是在复制生活。
倘若是年轻人,或许没有这方面的觉悟,但只要活到三十岁了,他们对生命的感悟,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他们会认为,生活并不是复制,而是享受生活中的惊喜与乐趣。
紧紧地盯着马普,我脑子浮现了一种想法。
他或许跟我一样,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当成了命根子。
就如当初的我,刚入行抬棺匠,便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当成了命根子,决不允许出现任何破坏。
直到前段时间,我才恍然大悟过来,继承传统习俗是好事,但却要根据当时的社会情况,而发生某种程度上的变化。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逐渐的试探性接受火化之类的丧事风俗。
现在,马普就如当年的我,他并不是不舍得一身本事,而是出于对老祖宗的尊敬。
心神至此,我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几分,就连他那尖嘴猴腮的长相,在我眼里也变得有几分可爱了。
我笑了笑,淡笑道:“你意思是整个卡门村应该按照老祖宗的规矩,世世代代的活下去?”
他重重点头,一脸傲然之色,“当然,数千年下来,卡门村的村民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没必要发生改变,一旦改变了就是背叛老祖宗。”
说到最后五个字时,他语气中明显夹杂了杀意,看向我的眼神,也是杀意禀然。
倘若没想通这点,我或许会直接跟他打起来了,但现在却不会。
说直白点,看似我想劝他,反过来想,又何尝不是我自己在劝自己放弃一些规矩。
深呼一口气,我紧盯着他,轻声道:“你活的开心吗?”
这话一出,那马普一愣,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一问,满眼错愕地盯着我。
说句实在话,饶是我,也没想到自己会问这么一句话。
但,在这种情况,我还是下意识问了出来。
足足静了一分钟的样子,那马普面色一凝,双手紧握拳头,“是否开心,与你无关。”
说话间,他右手猛地朝我砸了过来。
我没动!
一动不动!
安若磐石!
眼睛则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拳头。
他拳势如下山猛虎,又如脱弦之矢,仅仅是眨眼功夫,他的拳头便出现在我眼前。
只是,他拳头在离我不到两公分的位置却停了下来。
那马普诧异地盯着我,问问:“为什么不躲开?”
我一笑,“倘若我躲开了这一拳,你下一拳,肯定会继续朝我身上砸过来,倒不如直接让你砸中,免得你再次用力。”
那马普一听这话,一脸懵逼地看着我,皱眉道:“你有病?”
我特么也是醉了,好不容易想在他面前装个高人的样子,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就说:“行了,我直接告诉你吧!卡门村的诅咒,必须破了,你要是真心为了卡门村的村民好,什么也别说了,帮着破了这个诅咒,你若想想一意孤行,别怪我们几个心狠手辣。”
我之所以说,其实就是在赌,赌他心里装着卡门村的村民们。
倘若他心里真没装着卡门村村民,听着这话,绝对会跟我直接打起来。
所以,在说完这话后,我一直盯着马普,就想知道他到底什么反应。
令我松口的是,那马普听完我的话后,下意识朝后边的村民望了过去,足足望了十来秒的样子,方才回过头,望着我,一字一句道:“倘若破除诅咒,会不会伴随着大量的牺牲。”
嗯?
还真别说,这个问题我没想过。
不过,仔细一想,卡门村被诅咒了数千年,倘若贸然破除村子的诅咒,会不会伴随大量的死亡,我也不知道。
但,话又说回来,马普能问这话,说明他心里绝对是装着卡门村的村民。
一想到这个,愈发确定我将村长之位传给他的决心,就说:“无论是伴随着大量的牺牲,还是其它原因什么的,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你我二人来决定,而是由村民们来决定。”
那马普一听这话,紧紧地盯着我,也没说话,好似在权衡什么。
足足过了三分钟的样子,他才有所动作。
在这三分钟期间,那马普跟他两个弟弟商量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我边上,沉声道:“如果你真能破除诅咒,真能保证所有村民不出事,我欠你一条命。”
嗯?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主要是他的态度变化实在太快了,本以为他会说上一番话,甚至会跟动手脚。
谁曾想到,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同意了。
不过,细想之下,我立马想明白了,应该是忌惮我的身份。毕竟,那李子严曾说过,我是他们老祖宗九夜的直系子孙。
或许正是因为这层关系,他的态度才会转变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