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是人为的,还是?
一想到这个,我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去,不对,不对,肯定不对,绝对不人为的,如果说是人为掰成两半的话,这小孩的双手不会死死地拽着黄纸。
相反,应该是轻轻地握着,毕竟,人死后,双手不可能还有力气。
除了这个可能,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可,我却不敢承认。
一旦承认了,犯了我们抬棺匠最大的忌讳。
想到这点,我咽了咽口水,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朝那小孩手的黄纸摸了过去,用力拽了拽。
跟先前一样,还是拽不出来。
瞬间,我心沉如铁,朝货车司机看了过去,缠着音问他:“这…这…这小孩车时,你…你…你检查他尸体没?”
他好似不明白我意思,说:“没有啊,他父母提着皮箱给我的,你也知道,小孩的尸体不太吉利。”
果然没查看,也是说,我心的那个猜测,很有可能是成立的。
想到这点,我脑子不由自由地浮现第一次抬棺的情景,当时的情况是,我们抬着一口棺材,结果那棺材里面居然还有个人没死。
当时的老王吧唧吧唧的抽了一口烟,告诉我,他说:“九伢子,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嘀,这种情况叫假死,你当了八仙以后,一定要注意这种情况,不然埋了活人,可是我们八仙的罪孽啊。”
那时候的话,犹在耳边响起,而我现在遇到的情况,很有可能是那小孩压根没死,而是呈现一种假死,否则,他身那张黄纸不可能被掰成两半,更不可能死死地拽在手里。
唯一的解释是,这小孩当时我吊起来时,压根没死,而是陷入假死状态。
也不知道这小孩什么活了,这才把黄纸掰成两半。
心念至此,我连忙盯着皮箱里边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皮箱家夹层的位置,有很细微的抓痕,要是没猜错,十之八九是那小孩给抓的。
可,不对啊!
如果那小孩没死,他只需要哭出声,当时坐在车厢的人,绝对会救他出来啊!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我猜错了。
当下,我朝那货车司机看了过去,问他:“你对这小孩了解多么?”
他说:“当然多啊,他父母跟我合租的一个房子,夫妻俩老实巴交的,是好人,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我忙问。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解释道:“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老实巴交的夫妻俩,按说这么老实巴交的夫妻,肯定会得到好报,可,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想的,居然让他们的儿子,唉。”
我的好心被勾了出来,忙问:“他们的儿子到底怎么了,是指死了么?”
他深叹一口气,说:“算了,如今这小孩子已经死了,不说也罢。”
我有些急了,于我来说,此时迫切想知道关于这小孩的消息,说:“说一下吧,或许利于解决一些事。”
我没敢把小孩没死的事说出来,主要是怕给他增加心理负担。
而那货车司机听我这么一说,连忙问我:“解决什么事?”
我稍微想了想,说:“他父母不是每过十公里,得换一辆车么。”
他恍然大悟,忙说:“这样啊,说来也没啥,是这小孩吧,从一出生不说话,他父母一年辛辛苦苦攒点钱,全花在这小孩的身了,可,邪乎的是,医院检查的结果却是这小孩发声器官没问题。”
嗯?
发声器官没问题?
不对啊,如果没问题,他为什么不说话。
等等。
我立马想起一个可能性,颤着音问了一句,“这小孩会不会哭?”
问完这话,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开始打颤了,主要是他这个回答太重要了,关乎到这个小孩的死因。
一见那妇人,我面色松了一些,连忙朝边货车司机看了过去,问他:“那妇认识不。!”
说着,我朝那妇人指了过去。
他一听,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忙说:“那妇人算化作灰我也认识。”
我立马明白,应该是那小孩的母亲了。
没任何耽搁,我连个迎了去。
那妇人一见我,立马停了下来,抬眼打量了我一眼,正欲说完,那货车司机从我后边窜了出来,死死地盯着那妇人,厉声道:“好啊,你可算来了,说吧,为什么要害死你儿子。”
这话一出,那妇人好似想到什么,刷的一下朝那司机跪了下去,死劲磕头,不停地说:“老黄大哥,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嗯?
听着她的话,我跟那老黄司机对视一眼,听到老黄司机说:“菊花妹纸啊,你这事干的太没良心了啊,那孩子才多大啊,你怎么忍心…。”
说着,他深叹一口气,也不再说话。
而那妇人一个劲地抽泣,也不说话。
我在边看着那妇人,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凭心而言,这么一个妇人,我觉得送派出所也不足为过。
当下,我深呼一口气,朝她说:“你男人呢?”
她抬头瞥了我一眼,也没理我,而是朝老黄司机看了过去,一边抽泣,一边问:“老黄大哥,他…他是…。”
老黄司机面色一凝,没好气地说:“不是他,我还不儿子是被你们夫妻害死的,说吧,你们是自己去派出所,还是我们送你去。”
“老黄大哥,我既然来了,肯定会给我儿子一个交待,我现在只有最后一个请求,想看我儿子最后一面。”那妇人抽泣着说。
我跟老黄司机对视一眼,老黄司机问我:“小兄弟,你怎么看?”
我微微点头,主要是感觉作为母亲,看儿子最后一眼,不算过分。
那老黄司机见我点头,立马朝妇人说了一句,“行,只能看一眼,你这种女人啊,不该活在这个世界。”
那妇人说了一声谢谢,连忙爬了起来,一边抽泣着,一边朝货车跑了过去。
看着那妇人的背影,我朝老黄司机问了一句,“这妇人平常为人怎样?”
他想了一下,解释道:“她啊,脾气好的很,属于那种逆来顺受的,在我们租房那边出了名的好脾气,倒是他那个老公,在外边老实巴交的,在家里经常打媳妇。”
听着这话,我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底,也没再说话,便跟妇人的脚步。
那妇人估摸着是觉得他儿子在车厢,站在车厢后边,一个劲地往里面瞧,嘴里喊着:“瓜娃,瓜娃,娘来看你了。”
“大婶,你儿子在驾驶室。”我朝她说了一句,径直朝驾驶室走了过去。
她立马跟了来。
进了驾驶室,我缓缓打开皮箱,而那妇人则死死地盯着皮箱内的尸体,哭的那个伤心啊,当真是泪眼婆娑的。
而那老黄司机,好似有些看不过,在边大骂道:“哭,知道哭,当初要害死你儿子的时候,也没见你心慈手软啊。”
“我没有,是…。”那妇人立马反驳道,但她并没有说完,仅仅是说了一半,立马收嘴了。
“还嘴硬,这小兄弟都说了,你儿子装进皮箱是活的,在路才死的,天呐,你们夫妻俩怎么干的出来这种事啊,当真是丧尽天良啊!”老黄司机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