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诧异的是,郑西关等人也没说话,倒是白胖子开口了,他说:“袁老板,小兄弟,我们哥几个,也不是见财忘义的人,既然先前答应了,我们自然会把棺材葬入土地后才离开,而郑大哥之所以这么唠叨,说实话,他也是担心我们兄弟几个的性命。”
说着,他朝郑西关看了过去,苦笑道:“郑大哥,你也真是的,这小兄弟一看面相就不是歹毒之人。”
听着这话,我也没说话,心中则好奇的很,那便是白胖子为什么不想着离开。
这不对啊,按说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理应第一时间离开才对啊!
可,这白胖子居然不想离开。
这特么太不对劲了。
若说他们是为了什么义气,这完全就是扯淡,我跟他们相处不过几个小时,何来的义气可言?
当下,我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白胖子一怔,也没说话,而是朝郑西关看了过去,好似在请教郑西关,直到郑西关点了点头,他才缓缓开口道:“小兄弟,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我嗯了一声,示意他问出来。
他笑了笑,就问我:“小兄弟,为什么遇到这么邪乎的棺材,你还不跑?”
嗯?
我为什么还不跑?
我苦笑一声,解释道:“因为我是他师傅。”
说话间,我朝袁正华看了过去。
那白胖子一笑,就说:“小兄弟,我们哥几个都是老江湖了,你这话糊弄不了我,要是没猜错,你内心根本没承认袁老板这个徒弟,甚至可以说,你还有点厌恶他。”
这话一出,那袁正华面色明显萎了不少,也没说话。
我诧异地瞥了白胖子一眼,没想到这胖子挺有眼力见的,就问他:“然后呢?”
他笑了笑,说:“小兄弟,你既然厌恶他,却还帮着他在捣鼓棺材,我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你跟袁老板奶奶关系好,二是你具有一颗挑战的心。”
说着,他顿了顿,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继续道:“小兄弟,别怪我说话直,看你这身穿扮,应该是刚从农村出来没多久吧,而袁老太太一直生活在广州,你们俩关系应该不会太好,所以,我判断你应该具有一颗挑战的心。”
说到这里,他扭头朝郑西关看了过去,笑道:“郑大哥,恭喜你找了一个有本事的女婿。”
我一听,有些不明白他意思了。
同样,那郑西关好似也有些不明白,一脸疑惑地问他:“白胖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白胖子微微一笑,说:“郑大哥,你想啊,正常人遇到这么邪乎的棺材,是不是像我们一样,第一时间就是跑,而事实也证明,我们发现棺材变轻后,第一想法就是跑,难道你没发现,这位小兄弟从头到尾表现的都特别淡定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嗯?意味着什么?”郑西关忙问。
那白胖子朝我看了过来,笑道:“这意味着这位小兄弟有真本事,即便是遇到这么邪乎的棺材,他依旧没有想过离开,小兄弟,你觉得我这话有道理吗?”
随着郑西关的话音落地,另外那些人唰的一下朝我看了过来。
一见他们的眼神,我特么真心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了,真要说的话,我只能说,倘若我边有地洞的话,我绝对会钻进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我较讨厌袁正华,但我们俩并没有最后一块遮羞布。
如今被郑西关这么一说,也算是扯下了我们俩之间的遮羞布,有些事情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心念至此,我抬眼朝袁正华看了过去,笑道:“不错,这话是说的,我怀疑你会在你奶奶尸体动手脚。”
这话一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郑西关,他冲郑西关怒吼一声,“玛德,你还是人吗?自己奶奶的尸体也动手脚。”
说罢,他朝边的白胖子看了过去,招呼一声,“兄弟们,,给我把这杂碎弄残了,咱们大国不需要这种忤逆不道之人。”
话音刚落,那郑西关边几个人开始磨拳擦掌,倒是白胖子疑惑地盯着袁正华,也没开口。
“胖子,你愣着干嘛啊,没听我女婿陈九开口了么?”那郑西关皱了皱眉头,语气颇为不满。
那白胖子苦笑一声,说:“老郑,莫急,你没看到你女婿脸色不对么?”
郑西关一听,连忙朝我看了过来。
我冲他摇了摇头,怕他误会我意思,我连忙补充了一句,说:“郑大哥,这是我跟袁正华的事,你别插手了。”
那郑西关盯着我看了看,也没说话,倒是他边的白胖子开口了,他说:“老郑啊,这是年轻人的事,咱们这辈人别插手了。”
说话间,他拉着郑西关朝另一边走了过去,原本站在郑西关边的几个人,见白胖子跟郑西关都离开了,立马跟了去。
待他们一众人离开后,那货车司机看了我一眼,说:“小兄弟,我去驾驶室等你。”
我嗯了一生,朝他道了谢。
待那司机离开后,整个车厢后边剩下我跟袁正华,浓浓的月光洒在我们俩身,令我们俩能彼此看清彼此的表情。
四目相对。
我们谁也没说话。
这种沉迷足足过了一分钟的样子,那袁正华徐徐开口道:“师傅,你真…。”
不待他说完,我罢了罢手,淡声道:“你这声师傅,我受不起,若是觉得我还可以,叫声陈九好了。”
他一怔,哦了一声,说:“你我大,我叫你一声九哥吧!”
我稍微想了想,好似郭胖子等人都是这样叫我的。
于是乎,我点点头,淡声道:“随便你。”
他面色一喜,立马说:“那行,在你没收我做徒弟之前,我叫你九哥。”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九哥,有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到底是哪一点得罪你了,为什么你要…如此怀疑我?”
我一笑,“你觉得呢?”
“你是否以为我在隐瞒你什么?”那袁正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点点头,也没隐瞒,说:“难道不是吗?”
他好似想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不过,他眼神却一直盯着我看,好似一切尽在不言之一般。
说实话,虽说在来广州的火车跟袁正华发生过不愉快,但我却从未放在心,唯独袁老太太死后,我着实是看不懂他了,觉得袁老太太应该是跟他说了什么,否则,他的变化绝对不会这般大。
再有是,我感觉袁正华或许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是,不知何故,他一直隐瞒于我。
凭心而言,我当抬棺匠这么些年头,压根没遇到这样的主家,这特么不是逗我玩么?
而我之所以怀疑他会在袁老太太尸体动手脚,是因为直觉告诉我,整件事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退一万步说,假如我们这样把袁老太太的尸体拉到梅州,以我的手段,即便袁老太太煞气重,但我还是有数种办法,能让袁老太太顺顺利利的下葬。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将袁老太太的尸体顺利下葬,那,袁老太太所捣鼓的停尸没了意义,那什么阴阳饭也没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