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理我,径直朝那东西走了过去。
待走到那东西边上时,他立马蹲了下去,伸手摸了摸那东西,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颤音道:“它…它…它真的在我们村子。”
我更疑惑了,就问他原因。
他还是没说话,缓缓起身,朝他媳妇喊了一声,大致意思是把我们村子最老的那先生叫过来。
说到那老先生,在我们村子是神一般的存在,现年至少一百二十岁以上,即便是我父母,看着那老先生,都是必敬必恭,只是,那老先生一直在家鲜少出门。
饶是我在这村子长大,仅仅是见过他三次罢了,听我父亲说,我这名字就是他老人家取的,第二次见他是我六岁的时候,那时候的记忆很淡,到现在也想不起当时是什么情景了。
不过,在我十三岁那年,那老先生特意找到我,对我说了莫名其妙的话,他当时语重深长地对我说:“九伢子,你觉得活人跟死人有差别吗?”
我那时候年少不懂,就告诉他,“活人能动,死人不能动!”
他老人家一笑,当时拽着我去了后山,也不晓得他老人家使了什么法门,仅仅是对着新堆出来的坟头,说了三四句话,那坟头陡然炸开了,埋在下边的棺材缓缓冒了出来。
更为邪门的事还在后边,那棺材冒出来后,原本铆好的寿钉,莫名其妙的出来,整口棺材盖刷的一下就被掀开了,而躺在里面的死者,陡然睁开眼,刷的一下佐立起来,冲我邪邪一笑,喊了一声,“九伢子。”
说完这话,那死者笔直地躺了下去。
当时的我年少,被那一幕给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不停地尖叫。
那老先生仅仅是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整个人立马安静下来了。至于他说了啥,我有些记不清楚了,不过,我却能清晰的记得,他当时说那话的时候,语气其怪。
我之所以把这事一直藏在心里没说出来,是因为那老先生曾对我说,“九伢子,这事你知,我知即可,若让第三个人知道,你会有大祸。”
我那时候不懂事,听着他的话,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哪里敢乱说。
所以,这些年以来,我一直把这事藏在心里,即便是我父母,我也曾未对他们说出来。
现在,乍一听朱三天要请那老先生出来,我有心有些慌了。
凭心而言,我有些害怕那先生,一是因为他的本事已经超脱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饶是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八仙,身体异于常人,也学会了纯阳剑法,但想要做到当初老先生那样,扪心自问,我连他万分之一的本事都没。
二是因为这老先生每次看我的眼神格外怪异,特别是十三岁那年,我一看他的眼神,发自内心的胆寒心颤。
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些年,也遇到过不少大能之士,但却从未遇到眼神有那老先生眼神那般犀利的。
若要我让我形容那老先生的眼神,我只能用深邃如浩瀚星际一般,令人看不到终点。
“叔!”我连忙喊住朱三天,颤音道:“别喊老先生行么?”
说这话的时候,我语气有些哀求,说白了,我并不太想见到那老先生。
那朱三天在我身上盯了盯,摇头道:“九伢子,我也不想啊,但老先生曾说过,一旦我们村子出现这种东西,便是大火的起端,一个不小心,我们整个坳子村的额村民会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朝那浑身通黑的房梁望了望。
听着这话,我面色一沉,还有这说法,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事关于到整个坳子村的存亡。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房梁上?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哦了一声,也没再劝住。
很快,那朱三天的媳妇摸黑朝村子另一头跑了过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满眼全是担忧之色。
就在这时,高佬走了过来,拉了我一下,疑惑道:“九伢子,看你表情好像听害怕那老先生的,只是,我对你们村子也算熟悉,为什么从未听说你们村子还有什么老先生啊,你们村子最老的不是老秀才么?”
我苦笑一声,这事真不好跟他解释,试问一句,饶是我在这村子长大,仅仅是见了老先生三次,更何况高佬是外村人。
但,高佬既然问出来了,我自然得说道两句,就说:“那老先生是我们村子的活神仙。”
一见青玄子道长的动作,我心疑惑的很,这什么情况,莫不成青玄子道长认识老先生?
可不对啊,先前老先生还喊青玄子道长,喊朋友来着。!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准备问青玄子道长,发现青玄子道长双手伏地,朝老先生那个方向磕了三记响亮的头。
真正令我诧异的是,他嘴里居然喊了一声,“师傅。”
“师…傅?”我懵了。
死劲擦了擦眼睛,定晴朝青玄子道长看了过去,颤音道:“老先生是你师傅?”
青玄子道长好似没听到我的声音,整个身体朝地面爬了下去,嘴里又喊了一声,“师傅。”
而那老先生听着这话,缓缓扭过身体,淡淡地瞥了青玄子道长一眼,微微一笑,“青玄子是你。”
青玄子道长连忙起身,朝那老先生走了过去,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师傅!”
见此,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老先生是青玄子道长的师傅无疑。
说实话,对于青玄子道长的师傅,我一直想见一面,谁曾想到,我居然在数年前见过了。
当下,我深呼一口气,连忙走了过去,先是拉了一下青玄子道长,后是冲老先生笑了笑。
那老先生见我过来,淡声一笑,也没说话,倒是青玄子道长在边说了一句,“小九,这是小道的恩师,也是结巴的恩师。”
我重重地嗯了一声,连忙朝老先生道了一声谢,说:“老先生,多谢你对结巴的教导之恩。”
老先生一笑,罢手道:“无妨,老朽只收有天赋之人,何来谢谢一词,倒是这饷木,恐怕有些棘手。”
我一听,连忙问:“老先生,依你之见,可有办法?”
他笑道:“办法倒是有,奈何这村子俗人太多,恐怕不好下手。”
说完,他捋了捋下颚的胡须,又瞥了那些村民们一眼,继续道:“这样吧,这饷木交给老朽了,剩下的事。”
说话间,他朝青玄子道长看了过去,淡声道:“青玄子,剩下的事交给你和九伢子,老朽需要一心钻研这饷木,恐怕无法顾及你们。”
“谨遵师命!”青玄子道长连忙说了一句。
那老先生也没再说话,一双深邃的眼神扫视了我们所有人一眼,最后,他微微一抬手,右臂猛地一挥手。
也不晓得咋回事,在挥手的一瞬间,整个空间的气温陡然下降了许多,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强迫感从那老先生身陡然爆开。
紧接着,老先生左臂朝房梁抓了过去。
微微一用力,整根房梁竖了起来,旋即,他左臂微微一抖,将整根房梁朝空抛了过去。
待房梁快落地时,他左手结成道指,以指的指头顶住房梁,脚下缓缓朝村口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