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一怔,疑惑道:“她真不会说话?”
我嗯了一声,“真不说话。”
老王好似有些不信,扭头盯着小青草看了一会儿。
良久,他收回目光,淡声道:“我跟她的矛盾,得有一年多时间了,有次我出去抓蛇,她曾袭击过我,差点要了我的性命。”
说话间,老王将裤腿卷了起来,露出一道二指宽的伤疤,那伤疤狰狞的很,一条条青筋,宛如蚯蚓一般。
老说继续道:“这便是她当年留给我的伤疤,要是没猜错,我家秀儿之所以失踪了,很有可能就是她所为。”
我一听,仔细想了想,忙说:“应该不可能,一秀失踪时,我们并没有下到地下世界,一秀好像是半途消失了。”
“半途?”老王疑惑道。
我微微斟酌了一番,就把王一秀消失的情况,一字不漏地告诉老王。
他听后,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时间,缓缓开口道:“九伢子,你意思是你们曾下到地心世界?”
我嗯了一声,说:“的确去过,那下面是只有一条狭隘的通道,边上是一口水池。”
一听到水池二字,老王脸色刷的一下变了,颤音道:“你们看到的…水池,是不是一个圆形的,每走上一段距离,都会看到一口圆形的水池。”
我一愣,难道老王也去过地心世界,就说:“是。”
话音刚落,老王脸色阴沉至极,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没受伤?”
我一想,就说:“没受伤啊!”
他死劲晃了晃脑袋,沉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既然下到那个位置,肯定受伤了。”
说话间,他立马起身,一把抓住我手臂,又让起身。
我也没拒绝,立马站起身,他围着我身边转了好几圈,说:“不可能啊,地心世界那水池,号称死泉,大凡去过那里的人,不死即伤,对了,九伢子,你是不是有啥内伤。”
听着这话,我连忙说:“老王,我们当初连带一秀在内一共三个人,后来又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人,再后来我们几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地下世界,这才遇到小青草。”
老王一听,又问了一句,“你们几人当中,有没有人受伤或死亡。”
我忙说:“有,结巴的眼睛瞎了。”
“这就对上了,大凡见到过死泉,不可能毫发无伤,对了,你刚才说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人,是谁?”老王问了一句。
我也没隐瞒他,就把温雪的事说了出来。
他听后,眉头紧锁,好似有些不信我的话,就说:“九伢子,你可知道地心世界离地面多远?”
我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就问他:“是不是有啥问题。”
他沉声道:“何止有问题,这问题大了去,我且问你,温雪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地心世界?”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曾问过温雪,她给我的答案是,她不方便说,还让我别问来着,可,现在听老王的语气,他好似知道,就问他:“老王你知道原因?”
他点点头,“要是没猜错,恐怕是遛马村出现问题。”
我懵了,这都让他知道了,就说:“我们来地下世界之前,遛马村的确出现问题了,后边的两座高山崩塌了,整个村子被湮灭在下面。”
“呵呵!”他笑了笑,说:“何止是山峰崩塌,要是没猜错,或许那池塘都被堵上了,而遛马村那些村民恐怕此时也是凶多吉少了。”
“啊!”我惊呼一声,忙问:“为什么啊!我下来之前,曾让遛马村的村民离开了啊!”
他盯着我,一动不动,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足足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他才缓缓开口道:“九伢子,你在外面摸爬打滚了这些年,有些事情,你应该看的比我透彻才对。”
他这什么意思?
遛马村村民的死跟我摸爬打滚有什么关系,忙问:“什么意思?”
他说:“我记得我下来地下世界之前,那遛马村的村民一个个运气好的很,再经过这几年,整个遛马村应该已经焕然一新,你可曾想过他们的运气为什么会这么好?”
说罢,他盯着我,也没说话。
我说:“是不是因为地下世界?”
他摇了摇头,“正所谓,万物是平等的,遛马村的村民既然能享受到高于常人的气运,自然要付出常人不能付出的东西,就如我们八仙,每抬一次棺材,一旦收费过高,自身的气运便会矮一截。”
说着,他盯着我看了看,继续道:“九伢子,你可曾想过,你刚入行那会,整个东兴镇不少八仙乱收费,为什么我没制止?”
我下意识回了一句,“你在等他们遭报应?”
老王一笑,说:“人在做,天在看,他们既然乱收费,自然会有报应这么一说,如当初的刘凯,他曾是我们八仙的一霸,后来被你阴差阳错地弄残废了,你,便是他的报应。”
我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说:“所以,这些年,你一直默默地当着八仙,并未阻止他们。”
老王笑了笑,说:“九伢子啊,你应该懂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话的道理,那遛马村的村民既然享受了那种气运,在气运到达尽头时,他们是需要付出血一般的教训,要是我估算的没错,遛马村越有钱的人,这次死亡越大,反倒是那些穷人,或许并不会受到影响。”
好吧,或许老王说的有道理。
只是,一想到遛马村那些村民仙逝了,我心里有些难受,或许如温雪说的那般,她不告诉我,是怕影响到我心境。
还真别说,从老王嘴里知道这事后,我心境的确受到了一点影响。
老王见我没说话,抬手拍了拍我肩膀,沉声道:“九伢子,你要记住一句话,每当你得到一样东西时,自然会失去一样东西,如你娶了媳妇,其她女人便与你无缘了。”
我嗯了一声,或许老王说的有道理,只是,一想到遛马村的惨状,我心里苦涩的很。
老王应该是看出我心情不对,连忙岔开话题,说:“九伢子,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
我苦笑一声,说:“不知。”
他说:“当初我被丢进吃糖后,顺着池塘底部,被水冲到边的河道了,后来,我偶然发现这个地方,便一直居住在此,只是苦于面有阵法压制着,出不去。”
说完,他扭头朝小青草看了过去,淡声道:“倒是你那朋友,她好似不受这阵法的影响,来去自如,倘若我们想要从这十六运雅河阵内走出去,恐怕得让她帮忙。”
我懂老王的意思,他估摸着不好意思跟小青草说话,这才暗示我,让我去跟小青草说说这事。
想想也对,老王在知道王一秀失踪后,看似跟我聊着一些毫无相关的问题,但眼神总会朝四边望去,估摸着是担心他女儿的安危。
看穿这点,我也没点破,对老王说,“你等我会,我去跟她说说。”
老王点点头,也没说话,估摸着还在跟小青草置气。
当下,我立马朝小青草走了过去。
来到小青草边,我先是尴尬的笑了笑,后是对她说:“小青草,你对这地方很熟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