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我朝梨花妹看了过去,就问她:“梨花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晃了晃脑袋说,“知道什么?”
好吧,我能看出来她这是装傻充愣,就问毕若彤,“你呢?”
她白了我一眼,说:“九哥哥,我发现你这人有点奇怪呀,订婚是好事,怎么老是问为什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估摸着也没人能懂我内心的想法,别人家订婚,都是热热闹闹,但我跟梨花妹纯属于赶鸭子上架的,个中感觉,不足为外人道矣。
当天晚上,母亲把手机通讯录上面的人打了一个遍,每个电话只有两句话。
“我家陈九这个月30号订婚。”
“地址是东兴镇坳子村。”
待母亲打完电话后,她把手机交给我,说:“九伢子,明天你得领着梨花妹去一趟衡阳,给她置办三金。”
说话间,母亲给我掏了两万块钱,继续道:“这些钱是我的私房钱,你拿着给梨花妹买三金,至于你给的那八十万,我没动!”
看着这两万块钱,我哪能不清楚,这两万块钱估计是我们家最后的钱,前几天母亲买的那些东西,估摸着得花一两万,再加上现在给我的钱,我们家的家底估计都掏空了。
母亲见我不说话,就说:“让你拿着就拿着,那么磨磨唧唧干吗。”
说着,她朝梨花妹看了过去,又说:“梨花妹,明天看着啥好看,就买啥,缺钱跟我说,阿姨还有些私房钱。”
听着这话,我当真是哭笑不得,也没再说话,便去了卧房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的一大清早,我领着梨花妹跟毕若彤去了一趟衡阳市,买了三金后,两万块钱瘦了一大半,估摸着就剩下一千来块钱的样子。
我没敢再花,直接回到村子。
我这边刚回到村口,就发现村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我们村子附近的一些八仙,说是过来帮忙。
按说来了一帮免费劳力,这是好事。
可,母亲却是大发雷霆,把那些八仙全部给赶了出去,就连高佬也不例外,用母亲的话来说,订婚是好事,一群八仙来帮什么忙,这不是诅咒我们家么。
对此,我也是无语。不过,母亲却说出了我们八仙的一些真实待遇,平日里办个喜事啥,我们八仙要是去帮忙,都会被赶出去。
说穿了,我们八仙吃的是死人饭,要我们帮忙的都是死人。
虽说这事是个小插曲,但我心里却是咯噔一声,隐约觉得母亲脾气发的有点大,再怎么说,高佬也是我同行,还是长辈,多多少少得给高佬点面子。
退一万步来说,就在几天前,母亲还让高佬来吃喜酒。
等等,不对啊,高佬在八仙中也算颇有威望,他应该懂得八仙不能来帮忙的,可他为什么偏偏又来了?
带着种种疑惑,我让梨花妹跟毕若彤先回村,我则找到高佬,就问他怎么来了。
他的一句话,令我彻底懵了。他说,他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口棺材掉在半空中,那棺材上面还坐着一个新娘子,那新娘子告诉他,让他今天来坳子村帮忙办订婚的事。
这话一出,剩下几个八仙,也是这般说,大致上是跟高佬做了同样的梦。
这让我立马联想到母亲的态度,以及父亲那不热不冷的态度,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这所谓的订婚,恐怕是一场要人命的婚事。
我没敢犹豫犹豫,跟高佬他们冲冲地告了一个别,连忙跑回村子,找到正在忙碌的母亲,正准备说话,母亲的一句话,令我愣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说:“九伢子,这事就这么定了,即便是这天塌下来了,这场订婚也得进行下去。”
“为什么啊?”我连忙问了一句。
母亲放下手头上的扫帚,问我:“梨花妹漂亮吗?”
“漂亮。”我如实回了一句。
“那你喜欢她吗?”她又问。
“我拿她当妹妹!”我说了一句实在话。
母亲微微一笑,说:“自古以来,夫妻相处之道本身就如兄妹一般相处,唯有这样婚姻才能长久。”
听着这话,我哭笑不得,就说:“母亲,这场订婚是不是有着不同的意义在里面?”
她微微一怔,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徐徐开口道:“九伢子,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
“既然不会,你难道就不能相信我?”母亲语气中尽是责备之意。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话,就说:“妈,老王他们做了一个梦,梦见半空中悬着一口棺材。”
不待我说完,母亲立马打断了我的话,说:“那又怎样?”
“这是大不吉啊!”我急了,声音不由高了几分。
她摇了摇头,说:“那又怎样?”
我是真心急了,母亲绝对知道这场订婚不同于一般的订婚,否则,她老人家不会是这般态度。
当下,我也没在房内久待,立马找到父亲,又把同样的话说了出来,父亲给我的答案是,“九伢子,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只需记住一点,你妈不会害你,我不会害你,同样,你未婚妻梨花妹也不会害你。”
说到最后,父亲罢了罢手,示意我离开。
无奈之下,我只好告别父亲,又找到了梨花妹。
我找到梨花妹时,她正跟毕若彤在说着什么,也不晓得是我眼花了,还是咋回事,我好似看到梨花妹眼角挂着泪珠,见我进来,她不动声息地抹掉眼泪,冲我一笑,说:“九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进来看看!”
说话间,我在她俩边上坐了下去,又问:“对了,你们俩聊啥呢,怎么好像看到梨花妹刚才哭了。”
“九哥哥,你看花眼了,明天就是我们俩的好事,我怎么可能会哭,那是幸福的眼泪。”那梨花妹笑着说。
我能看出来她笑的很勉强,就朝毕若彤看了过去,她见我望了过来,立马将头扭到一边去了,看那架势是不打算理我。
我也没再说什么,简简单单的跟梨花妹聊了几句,在这期间,我不停地朝毕若彤打眼色,意思是有话出去说。
那毕若彤应该是看出我意思了,起先,愣是没啥反应,直到我快离开时,那毕若彤总算同意下来了。
见此,我立马起身离开,就朝后山走了过去。
在后山等了接近半小时的样子,那毕若彤出现了。
一见她,我忙说:“你应该知道梨花妹为什么要跟我订婚吧?”
她神色一萎,说:“你真想知道?”
我嗯了一声,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不想知道,至于花这么多功夫么,就问她:“到底咋回事。”
她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我,说:“陈九,我也不想跟你虚伪,直白地告诉你,你配不上梨花妹,就连替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我一愣,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说话,主要是我感觉她说的挺对的,这梨花妹有身材,有相貌,有学历,想娶她的男人,估计排队能从衡阳排到广州。
而我不过是一名低微的抬棺匠,即便学了纯阳剑法,但终究还是一名抬棺匠。我跟梨花妹的差别,无异于癞蛤蟆跟天鹅,哪怕到了现在,也不过是披着衣服的癞蛤蟆,改变不了这个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