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松开手,“九哥,保重!”
我嗯了一声,强忍心头的不舍,将头扭头了过去,淡声道:“走吧!”
“九哥!一定要等我。”
说着,结巴扭过头朝沙发看了过去,“馨儿,过来给九哥告别。”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结巴,就听到他朝沙发那边走了几步,伸手做了一个扶人的动作,然后缓步走到我边上,“九哥,馨儿说,你是个好人。”
我嗯了一声,不敢说话,我怕一说话,眼泪会止不住地流出来,刚入行的那票兄弟,现在走的走,死的死,我怕见到这伤感的一面,有道是,今生阖寰兄弟情,渠渠天理境中行,形如鹤瘦困书癖,志不蝇营守笔耕。
“九哥,我们走了!”结巴朝我弯了弯腰,一手扶着边上那‘人’,缓缓朝门口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时,结巴停了下来,好似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径直朝外面走了过去,在出门的那一瞬间,他顿了顿,抬手一掌拍在门页上。
瞬间,一个五指印在门页上露了出来。
“九哥,这是我两年修行的成绩。”
随后,他扶着那‘人’,渐渐地消失在我们视线内。
待他走后,王信立马朝门口凑了过去,嘴里不停地啧啧,“这小家伙有两下,这种木质的门页,愣是被他一掌凹进去了。”
“矣!”他一愣,立马蹲了下去,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门页。
看到这里,我本有心上去询问一番,但怕让他们看见我湿润的眼角,强压心中那股冲动,双眼朝窗外看了过去,心里一直在考虑结巴身边的那‘人’。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那王信凑了过来,一脸惊愕,不停地夸结巴,说是结巴有两下,又说结巴有本事,说到最后,他干脆直接来了一句,“你那兄弟将来的成就绝对会超过一般的道士,不,应该会成为近五十年以来第一道士。”
对于这种说法,我不敢苟同,毕竟结巴学艺尚浅,就说:“行了,别墨迹了,去弄机票,顺便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衡阳。”
那王信打了一个哈哈,便开始订机票,而我跟王相以及王静儿则开始收拾东西。
大概是晚上九点的时候,我们将一切准备妥当,那王信也定好了机票,我们所有人坐在沙发上,那王相好似想起什么,对我说:“小九,还记得几天前我跟你说的事么?”
我一愣,这王相跟我说的事不少,我哪里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就问他,“什么事?”
“刚来京都时,我们家静儿被人非礼了,你不是说找个时间…”他支吾道。
我明白过来了,刚来京都时,那王静儿好似去找她男朋友了,结果被她男朋友拉了一下手,哭闹着被非礼了,而王相则让我替他女儿报仇。
一想到这个,我尴尬笑了笑,正准备说话,那王信插话道:“草,师兄,你是不是傻,没见小九要回衡阳了,哪有时间,这样吧,你把那男人的照片跟地址给老子,老子明天去他家光顾一番,保证让他家永无宁日。”
说完,他朝王静儿看了过去,“好侄女,叔叔对你好不好?”
那王静儿白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倒是王相一脸诚恳地说,“师弟,这事就拜托你了,等你回衡阳,师兄定有重酬。”
“别说客套话,我没钱了,把你的银行卡给我应急。”说话之际,那王信根本不顾王相同意与否,就朝王相口袋掏了过去。
说实话,我特别羡慕这两兄弟,俩人加起来都快九十岁了,却还有这番童心,等我这个年纪时,不知在身边的兄弟还有几人,又还有几人能有这番童心。
大概是九点半的样子,王信成功抢到王相的银行卡,最终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王相说道了一番,这件事也算告了一段落。
晚上十点,我、王相以及王静儿三人离开酒店,在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直奔京都机场。
当天晚上凌晨1点样子,我们到达长沙黄花国际机场,没有任何休息,马不停地租了一辆长安汽车,朝衡阳赶了过去。
一路上颠沛流离,第二天早上6点半的样子,车子总算到达衡阳。
在车上时,或许是赶车过于疲劳,我们三人靠在车上休息,谁也没说话,大概是后半夜的时候,那王静儿也不知道咋回事,忽然坐到我边上,我问她怎么了,她一直盯着我就是不说话。
“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开玩笑道。
她白了我一眼,沉声道:“陈九哥哥,从师傅那层关系来说,你是我师弟,从年龄来说,你长我几个月,我…我…”
我有些不明白她意思,就说:“到底有啥事,您直说,只要能帮忙,我一定竭尽全力。”
她死死地盯着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连忙摇了摇头,“没有!”
“真没有?”她好似不信。
“真没有!”我下意识瞥了她一眼,莫不成她发现什么了不成。
“那算了。”她嘀咕一句,就准备朝后面坐过去,刚起身,她又问了一句,“真没事瞒着我?”
“真没有!”我立马回了一句。
“哦!”她神色一下子萎缩下去了,嘀咕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这下,我疑惑了,她到底想到啥了,就问她:“你是不是梦到啥了?”
她嗯了一声,声音有些疲惫,淡声道:“刚才梦到师傅了,他老人家让我跟师兄们一定要跟在你身边,切莫离开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王老爷子给她托梦了,一般这种托梦情况,只会发生是死人向活人托梦,难怪这王静儿会一而再地问我。
当下,我瞥了边上的王相一眼,他正在熟睡,我想将王老爷子的死讯告诉她,但考虑现在在车上,一旦告诉她,怕她会想不开,就说:“可能是你想多了。”
说完,我不敢再跟她说话,主要是怕说漏嘴。
那王静儿见我不说话,她也没再说话,便乖乖地坐在后面,双眼一直盯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车子到达衡阳时,我让司机把我们送到一家旅馆,又开了三间房,暂时安身下来。
刚弄好这一切,那王静儿找到我,说是有段时间没见到她师傅了,想去山上找她师傅。
一听这话,我知道这事估计瞒不住她了,就说:“那个…静儿,你现在我这休息下,我打电话叫个朋友过来,我那朋友所说的事,可能跟你有关。”
“是不是关于师傅?”她死死地盯着我。
我嗯了一声,怕她再问下去,立马给游天鸣打了一个电话,又把我们的住址告诉他。
那游天鸣说,让我等半小时,他立马过来。
随后,我跟王静儿坐在房内,彼此都没说话,而王相刚到旅馆就去睡觉了,用他的话来说,连夜奔波太累了,必须好好睡一觉。
大概是早上九点的样子,游天鸣如约来到我所在旅馆,一见他,我心里某根弦牵动了一下,这哪是我认识的游天鸣,只见他浑身上下挂满血泽,手臂跟大腿处有不少伤痕,特别是脸庞的位置,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脸横穿至右脸,或许是伤疤没多久的原因,那上面隐约能看到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