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长老好似颇为担心,“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以后抬棺时,你还是尽量注意点。”
我哦了一声,就问他:“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那宝贝叫啥名勒!”
不待九长老说话,五长老抢先道:“此宝,单名一个‘峪’(yu),早年间,这‘峪’一直跟在你师傅身边,今天,将它赠送给你,希望这东西能在你手里,发挥其该有辉煌,让死者少受几分罪,更让阳人好好活下去。”
坦诚说,我有些不明白他意思,特别那句,让死者少受几分罪,让阳人好好活下去,我是完全不懂其意思,不过,一想到那‘峪’以前一直跟在师傅身边,我有些迫不及待。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师傅离我如此之近。
就在我们说话之间,一道脚步声传了过来,扭头一看,是蒋爷,奇怪的是,他手里并没有拿什么东西,反倒是他身后好似跟着什么,定晴一看,那是一个拳头大的圆型东西,浑身毛茸茸的且通红,若是不仔细看,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个红皮球。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眼神一下子就被那东西吸住了,再也离不开了。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小东西居然缓缓朝前走,它走路的样子有股说不出喜感,咋说勒,有点像是超肥的老鼠在行走。
“什么东西?”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峪!”五长老回了一句,将那小东西从地面抱了起来,继续道:“它通灵性,其灵觉比狗要强上千倍,大凡遇到煞气过重,或死者尸气过重时,这小东西都会给人警示,只需用食指在其头上敲三下,然后说,‘峪啊峪,你本是天上灵兽,引渡死者是你的活’,这小东西便会在死者身上待上一天,次日,你便会发现死者身上的煞气、尸气悉数散尽,待出殡时,只需将这小东西放在棺材前端,棺材的重量便会减轻。”
说着,他将那小东西朝我递了过来,继续道:“这东西每天吃食的东西,只需三勺糯米即可。”
我伸手结果那东西,入手感觉格外柔软,异常舒服,它眼睛只有玉米粒那么大,鼻子跟嘴巴像极了仓鼠,至于四肢生的却是奇怪的很,只有一公分长,是白色,与浑身的红发相比,格外刺眼。
“这小东西能消煞气?”我朝五长老问了一句,心中疑惑的很,这玩意不像什么宝贝啊,反倒有点像一些女人养的宠物。
他点点头,“别被它外观给迷惑了,我年轻时,它是这般大小,现在依旧这般大小,好似时间在它身上根本没用,我们协会曾经查过它的来源,结果令我们大吃一惊,就连你师傅当时也震惊了。”
我微微一愣,这小东西莫非有啥大出身不成,疑惑地看着他,就听到他说:“《北次三经》中提到过这种小东西,说是,观南三百里,其上多峪而无物,教水出焉,西流注于河,是水冬而夏流,广员三百步,其名曰发丸之山,莫其气,煞其形,是为诡,忌也。”
我一听,《北次三经》?这好像是山海经中的第三卷,北山经,而北山经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洪荒时期的动物,难道这小东西真是洪荒时期的动物?
一想到这个,我连忙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现在都啥社会了,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时期的动物,就对五长老说,“您老确定《北次三经》中提到过这东西。”
他淡声道:“那上面的确有记载,只是,你师傅曾经说,这小东西能遗留下来,应该出于某种机缘,具体怎么回事,我们都是一脑雾水。”
说着,他好似想起什么,又说:“对了,你师傅将这小东西交给我时,说过一句话,说是,年年河有水,明年河干枯,蛇峪本一家,只待续前缘。”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都懵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句,蛇峪本一家,要是没猜错,这所谓的‘峪’,根本不是玄学协会给我的,而是我师傅给我的,他老人家给我‘峪’的本意并不是让我抬棺材轻松一些,而是利用‘峪’到遛马村那个地下深渊去救老王。
至于原因很简单,那地下深渊有无穷无尽的青蛇,当年在深渊里面,我险些丧生了,浑身更是被青蛇咬的遍体鳞伤,现在一想起那感觉,至今仍如青蛇绕脖,令人遍体生寒。
师傅最后那句,只待续前缘,应该是暗示我,去了地下深渊,‘峪’必须留在深渊里,让它跟青蛇们在一起。
想通这些,我看向五长老的眼神变了,草,堂堂玄学协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也不怕招人闲话。
当下,我哪里会给他们面子,讽刺道:“五长老,捣鼓老半天,你们所谓好处,不过是我师傅的东西,而你们玄学协会却是一毛不拔呐!”
他干笑两声,“话也不是这样说,倘若我们不将这东西给你,你也奈我们不何,而将这东西给你,也算是给了你好处,人呐,活着就要懂得知足。”
说话间,那五长老站起身,抖了抖腿,“时间差不多了,小蒋,你带这小家伙从后门出去,我们也该出去解决协会内部的事了。”
我本来还想说几句,不过,蒋爷拉了我几下,示意我不要说话,无奈之下,我只好捧着‘峪’,跟在蒋爷身后,朝后门走了出去。
我们出来的位置是一条大马路,马路的对面是一片广场,值得一提的是,那广场正是我先前进入礼堂的入口。
看到这里,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师兄,玄学协会跟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想了一下,说:“师傅曾经于玄学协会有恩,长老堂不少人都受过师傅的恩惠,也正是这样,我在玄学协会的地位才会显得特殊,只是啊…”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当某些东西跟利益挂钩时,多大的恩惠在有些人眼里,不过是一时说辞罢了。”
言毕,蒋爷死劲揉了揉脸蛋,从我手中拿过‘峪’,捧在手心看了看,继续道:“就拿这‘峪’来说,师傅本意是将它送给你,一来能让你下到深渊救老王,二来是看你抬棺经常碰到诡事,打算用这东西替你减轻点负担,谁曾料想,长老堂竟然会将假峪送给你,真的却永久的留在长老堂了。”
“假的?”我浑身一滞。
他点点头,朝不远处瞥了一眼,快步跑了过去,买了一瓶矿泉水,直接倒在‘峪’身上,又在‘峪’身上死劲搓了搓。
瞬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峪’竟然急速变小。
我以为看花眼了,死劲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峪’啊,只见,蒋爷手心是一道泛湿的符箓。
“这…这是咋回事?”我呼吸不由急促起来,刚才‘峪’还在蒋爷手里,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一道符箓。
他苦笑一声,“这不过是长老堂的障眼法罢了。”
玛德。
我怒骂一句,这长老堂什么意思,居然连师傅的东西也贪污,难道他们不怕我师傅找上门么?
我把这一问题对蒋爷说了出来。
他听后,解释道:“玄学协会如今是内忧外患,长老堂也分成了两大派系,一派以大长老为首,他们认为协会内部要改革,不能因某些人的恩惠而固步不止,需要将协会重新洗牌,另一派以二长老为首,他们认为知恩图报方为正统,不能因为羡慕外人,而忘了为人最基本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