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游天鸣显然是听出这意思,笑了笑,也不说话,倒是边上的郭胖子直接来了一句,“这是我们三兄弟的事,跟你没关系。”
这话一出,那游天鸣脸色变了变,沉声道:“胖子,我跟天男也是…”
不待他说完,那郭胖子好似想到什么,动手推了游天鸣一下,就说:“别逼胖爷跟你翻脸。”
说着,那郭胖子气呼呼地瞪了游天鸣一眼,转身朝边上走了过去,掏出烟吸了起来。
对于这一幕,我跟游天鸣都知道,我们几人的关系因为陈天男的自杀,再也回不到以前了,说直白点就是,我们现在把游天鸣当外人了,而游天鸣好似也看出这点,苦笑一声,就朝我看了过来,“九哥,对于天男的事…”
我罢了罢手,意思是不想在这件事上详谈了,毕竟,这事是我们几人心里的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至于杨大龙,在我们说话期间,他一直没有说话,眼珠子却一直在我们身上打转,好几次想开口,一看到郭胖子脸色,他立马焉了。
就拿我、郭胖子、陈天男三人的关系来说,我跟郭胖子关系比较近,一是我们俩是同学,也算是从小玩到大,二是我们俩人走的比较近,而郭胖子跟陈天男走的比较近,他俩更像朋友,用郭胖子的话来说,他对我的情感是一种尊敬,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拿我当兄长,对于陈天男却是一起吃喝嫖赌抽的人。
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我偏向成熟型,郭胖子跟陈天男属于吊儿郎当那种,正因为如此,他俩更像兄弟,所以,陈天男的死,对于郭胖子的打击最大。
就在我们几人陷入沉默之际,那葛红尘走了过来,他一脸凝重之色,见我们几人都没说话,他干笑两声,问我:“小九,你们这是怎么了?因为人皮棺的事闹矛盾了?”
我罢了罢手,说:“没啥,对了,你准备的架子弄好了?”
他点点头,说了一句弄好了,就问我什么时候用油纸把棺材包起来,我说材料送到,立马能开工。
那葛红尘一笑,立马说:“油纸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至于抬棺人员方面,我刚才找指导员要了一份资料,生肖属龙跟蛇的一共九十三人,你在这中间选八十一人吧,对了,忘了问你们几人的生肖?”
我想也没想,就说:“郭胖子可以掺合进去,至于我生肖不对,属兔的。”
说完,我朝游天鸣看了过去,认识他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他出生年月日来着,就问他:“天鸣,你生肖是啥?”
“88年,属龙。”他回了一句。
“那可以掺合抬棺!”说着,我找葛红尘要了一份资料,这上面写的都是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坦诚说,要是平常看这些资料,我肯定是走马观花,但这次居然鬼使神差地认真看了起来,在看到第二十七个名字时,我微微一怔,这上面写的是,王诚刚,1988年,九月十九日,辰时。
一看到这个,我眉头皱了起来,出生年份倒没问题,时辰也没问题,偏偏出生月日有问题。
这九月十九日,在一些外人看来极度平常,但,对于我们八仙来说,却是极度忌惮,甚至可以说,这一天,我们八仙基本上不抬棺。
于是,我指着上面的名字,对那葛红尘说,“葛办长,这人不能抬棺,名字必须剔除吧!”
那葛红尘一愣,揣着那资料看了老半天,皱了皱眉头,就问我:“小九,这人名字跟生辰八字没问题啊,怎么要剔除他啊。”
我本来不想跟他解释,毕竟,这份名单有九十三人,肯定要剔除十几个人,但,葛红尘的下一句令我必须给他一个解释。
那葛红尘说:“小九啊,实不相瞒,这些士兵有一股傲气,都认为自己是国家的骄傲,单凭你一句不行,恐怕不能说服他们,甚至会让他们觉得你处事不公,难以服众啊!”
说着,他朝坟场那些兵哥哥看了过去。
我一听,立马明白过来,这些士兵作为国家最坚韧的守卫,其自身肯定有股傲气,就说:“是这样的,观音大士有三个诞辰,一为二月十九日,二为六月十九日,三为九月十九日,生辰属于这三个日子的人,在这三天必须虔诚向观音大士祷告,有些人甚至需以斋戒表诚心。”
“这不影响他抬棺吧?”那葛红尘嗯了一声,低声问道。
我解释道:“对于一些人来说或许没关系,但是,我们抬棺匠内部有套规矩,这三天是我们抬棺匠必须停工,否则,很容易得罪观音大士,毕竟,在她老家人寿诞抬棺有些说不过去。”
那葛红尘听我这么一说,立马道:“你意思是这三天不能死人出殡?”
我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一些择日大师,在择日方面会尽量避开这三日,不对,应该说,这三日他们根本不会选出来给主家。”
话音刚落,那葛红尘好似想到什么,说了一句谢谢,就问我:“那你再看看,还有哪些人不能抬棺。”
我没有说话,拿起资料继续看了起来。
大概花了两三分钟的样子,九十几个名字的生辰八字都看完了,也不知道巧合还是咋回事,刚好剔除十二人,正好剩下八十一人,那么问题来了,若是这些兵哥哥刚好够抬棺人数,郭胖子跟游天鸣咋办?
对于游天鸣,我倒不是很看重,毕竟,他本身不是抬棺匠,但是郭胖子必须让他掺合进去,一来蒋爷说过,郭胖子是福星,二来以郭胖子的性格,若是不让他掺合,我估摸着郭胖子能把这坟场闹得翻天覆地,最为关键的一点,陈天男因为这人皮棺而自杀,郭胖子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说是他必须抬好这次人皮棺,以此告慰陈天男在天之灵。
考虑到这个,我面露难色,指了指最后一个名字,对葛红尘说,“葛办长,您老能不能想不想办法,把最后这一人的名字去掉。”
“为什么?”他脱口而出。
我说:“郭胖子必须让他掺合抬棺。”
他一愣,朝郭胖子瞥了一眼,而郭胖子听我们提到他,丢下手中的烟蒂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问我:“九哥,你们提到我啥了?”
我苦笑一声,也不好说话,就将眼神朝葛红尘看了过去,在询问他的意思。
那葛红尘显然是明白了,支吾老半天,就说:“小九,这个恐怕不好办,这些士兵受命于我不假,可并不是隶属我们第六办,我们之间只是存在一种合作关系,若是用这个理由取缔其中一人,恐怕会惹得那些士兵反感,后果你也知道。”
这下,我有些犯难,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郭胖子务必掺合这次抬棺,而郭胖子听完这话,立马对我说,“九哥,这次人皮棺能安稳下来,与天男哥的牺牲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我必须掺合。”
我嗯了一声,再次朝葛红尘看了过去。
他朝我罢了罢手,就说:“这个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我恐怕无法帮你这个忙。”
“我去,我有办法说服他们。”一直未曾开口的游天鸣忽然开口道,我们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