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开始捣鼓那司南,时而望天,时而望司南,时而看向空盘中的星辰棒。
在这期间,我们所有人都望着他,谁也没说话,生怕说话会打断他思路。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那葛红尘面色一喜,大喜道:“原来是这样!”
“怎样?”我连忙问了一句。
他说:“当年那道士应该是根据三十六天罡星的移动变化而定下的墓穴。”
说着,他朝司南指了过去,“你看这边,以遁、解、屯、大畜、噬瞌为首,而这几样在玄学中表示,一爻(yao),而一爻在八卦中属于上卦,再以这上卦对应天上的星辰,便会形成一个轮回,就像这样的轮回。”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司南上面游走。
这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了,不但我没听懂,看懂,估计游天鸣也是如此,于我们来说,这跟听天书没啥差别。
但是,作为八仙宫宫主,我肯定不能让葛红尘觉得我无知,就装腔作势地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那现在该怎么弄?”
他诧异地瞥了我一眼,“墓穴就定在这了,不能变动,至于你说的迁坟距离,以我之见,问题不大,顶多是棺材难抬一点,只要你们用心点,应该不会出事。”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跟游天鸣他们商量了几句,那游天鸣说,当年的道士把墓穴定在这,应该是看破了一些东西,就让我按照葛红尘的意思来弄。
至于郭胖子,他的话很简单,只有五个字,“我听九哥的。”
我对这死胖子也是无语,就想了一下,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按照葛红尘的意思把墓穴定在这,但一想到迁坟的距离,我心里有股很奇怪的感觉,就觉得把墓穴定在这,对人皮棺来说或许是好事,对于我们抬棺材的八仙来说,恐怕是件棘手的事。
权衡一番后,我还是有些不同意,就问葛红尘,这墓穴nei弄水泥跟清水是怎么回事。
我这样问,是想找个借口让他重新捣鼓一口墓穴。
他给我的解释是,人皮棺煞气中,一旦沾上土壤,很容易影响到附近的土壤,从而导致方圆百米之内会变成一处凶地,唯有用水泥封死泥土,最后再以清水隔开。
这样做的好处是,能令人皮棺静静地存放于此,不会影响到附近的气场以及土壤,坏处是,死者在棺材内享受不到任何风水气场带来的好处,只能世世代代差遣葛红尘祖先三人。
对于他的解释,我不知道怎么反驳,但潜意识告诉我,迁坟距离是个大问题,搞不好会闹事出来。
当下,我再次问了一句,“葛办长,这墓穴真的不能换?”
他点点头,沉声道:“小九啊,真的不能换,试想一下,几百年前就有道士将墓穴定在这里,即便违背了某些规矩,不可否定的是,人皮棺存放在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想了想,这葛红尘说的是将人皮棺存放于此,而不是安葬,换而言之,这算不上迁坟,或许不会出事。
当然,这是自我安慰的想法。
可,眼下这种情况,除了顺着他的意思,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
那葛红尘见我没说话,笑了笑,“小九,你放心吧,应该不会出事,再者,就算出事了,别忘了我们第六办是干吗的,有我们在,你把心放到肚里揣着就行。”
我轻声嗯了一声,也不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那墓穴看。
随后,那葛红尘将地面的空盘以及司南收了起来,一边收东西,一边嘀咕着莫名其妙的话,说是,乾三连、坤六断、震仰孟、巽下断、坎中满、离中虚、艮覆碗、兑上缺。
听着这二十四个字,我感觉好似在《梅花易数》中见过,这二十四字说的一种卦象,其中的乾三连属全阳之卦,代表天,起主导作用,坤六断,亦是全阳之卦,代表地,其作用是顺应天,吸收一切能量产生万物。
震仰孟,属于两阴爻在上,一阳爻在下,象征雷、属于震万物而萌发。
震仰孟,……
令我疑惑的,这葛红尘怎么会忽然说这二十四个字。
于是乎,我就朝他问了一句,“葛办长,您老念这二十四葛字是?”
他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触情生情罢了,对了,小九,你看这样行不,咱们就今天夜里将人皮棺给弄了,你给算个时辰。”
我深深地瞥了他一眼,也没再问下去,就点点头,掐指算了一下时辰,卯时不错,适合动土、下葬,就把这一时间跟那葛红尘说了出来。
他说了一句可以,转身朝另一边走了过去,我问他去干吗,他说,墓穴没搞好,还差一副架子,让我们先去人皮棺边上,他等会过来。
我本来想问他还差什么架子,但他都这样说了,我总不能强问吧,便领着郭胖子、游天鸣以及杨大龙朝人皮棺走了过去。
当我们来到人皮棺边上时,那游天鸣忽然朝葛红尘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一脸凝重之色,我问他怎么了,他皱了皱眉头,就说:“九哥,我还是觉得这葛红尘有问题。”
我问他原因,他说:“说不清楚的感觉,就觉得吧,这人应该不简单。”
我嗯了一声,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我跟这葛红尘仅仅属于雇主与工人的关系,他为人怎样跟我没啥关系,只要人皮棺一结束,我估摸着,以后跟他也没啥关系了。
于是乎,我对他说:“随便他吧!尽量早些解决人皮棺,不能让陈天男…”
不待我话说完,那游天鸣点点头,就说:“天男的事,多数责任在于我,他的仇便是我的仇。”
我没有说话,主要是陈天男的事在我心里宛如一根刺卡在喉咙,即便陈天男自杀是为了护我,但归根到底,这一切还是源于游天鸣的游说,最为关键的一点,这人皮棺除了先前的一些怪事,到现在一直平风浪静。
正是这样,我有点怀疑游天鸣的动机,碍于以前的交情,我没说破,可,这疙瘩却是一直在心里,一旦我跟游天鸣出现分歧,我敢十分肯定的说,我们俩肯定会闹掰,甚至会变成仇人。
那游天鸣见我说话,估计是猜出我的打算,便愣在那,也不再说话。
就在我们愣神这会功夫,那郭胖子忽然开口了,他问我:“九哥,这人皮棺大概什么时候能弄好?”
我想了一下,人皮棺下葬的时间是卯时,再加上一些下葬仪式,估计明天早上十点左右能弄好,但考虑到抬棺材时会遇到突发情况,便对他说:“明天下午应该能完全搞好,怎么,你有急事?”
他摇了摇头,“没啥,只是想早点订票回衡阳,九哥,你看这样行不,咱们订晚上的车票,后天一大清早直接去天男哥家里?”
我想了想,时间应该来得及,就说:“行,对了,订两张车票。”
“我呢?”那游天鸣忽然问了一句。
我苦笑一声,说:“天男是我跟郭胖子的兄弟,他的仇由我们来报就行了,你若参与进来,我怕会引发更多的事。”
我这样说是在暗示他,意思是,以他的身份,不适合跟着我们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