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原因。
他指了指天,意思是天意。
我实在无法苟同所谓的天意,就问他,“二杯,你是不是对这坟场很了解?”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郭胖子他们,最终点点头,手头上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这坟场因为人皮棺的存在,已经变成人间地狱,大凡心不诚之人,一旦经过这处坟场,其结果只有两种,一是死亡,二是半身不遂。
我问他原因。
他比划几下,意思是,人皮棺本来就是带有诅咒,对于某种情绪特别敏感,而这坟场的人皮棺在这埋了上百年,其煞气早已成型。
说白一点的是,我平常所遇到的煞气,只是一种气场,而这次的煞气却是成型,潜伏在空气当中,对人体皮肤以及器官有着极强的腐蚀。
我问他怎样避开这种煞气。
他摇了摇头。
这让我生出一股无力感,就我了解的人皮棺来说,只是违了天合,现在听陈二杯这么一说,我只觉得人皮棺比我想象中要难搞。
就这样的,我们几人在坟场边上坐了一会儿。
陡然,那陈二杯忽然站了起来,朝坟场第十座坟边上走了过去,捡起石头,在地面画了一个很奇怪的符号,看上去有点像乌龟。
我问他画这个干吗,他比划了几下,意思是,当乌龟爬上第十座坟头的时候,马上就会死人。
对于这一说法,不单我郁闷了,就连郭胖子、陈天男也郁闷了,这特么不是瞎扯淡么,在地面画只乌龟怎么可能会自己移动,就说:“二杯,你是不是弄错了?”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伸手朝地面指了过去,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整个人都懵了,只见那乌龟已经到了第十座坟头的边上。
活见鬼了,刚才那乌龟符号离第十座坟大概二十公分距离,而现在那乌龟已经爬到坟头边上,换而言之,我们刚才说话这会功夫,那乌龟爬了十几公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看花眼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令我彻底信了。
只见,那泥乌龟忽然动了一下,定晴一看,我发现动的不是乌龟,而是表层的泥土,那泥土内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从而造成乌龟移动的假象。
我心头大惑,什么鬼东西在下面,正准备伸手去掰开泥土,那陈二杯一把抓住我手臂,冲我摇了摇头。
一见陈二杯的动作,我问他:“怎么?”
他冲我摇头,比划了几下手势,意思是,那泥土之下是成型的煞气,他用某种秘术将部分煞气密封在泥土中,一旦从泥土内钻出来,会扩散到空气当中,导致我们所有人中煞。
对于这一说法,我的第一感觉是,几天的不见的陈二杯,好似有些不同了,第二感觉是,他说的密封煞气,我从未听过。
“这么神奇?”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点点头,顺势坐了下去,比划了几下手势,意思是,让我看着那乌龟。
我心头大惑,真如他说的那般神奇?就对郭胖子说:“胖子,你去杨家村,一旦有人死了,立马给我打电话。”
“好!”那郭胖子应了一声,撒腿就跑,临走之前,那家伙说等待太枯燥了,愣是把我身上仅剩的三根烟给拿走了。
待郭胖子离开后,我们三人围在坟头,三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乌龟,就见到那乌龟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在移动。
我问陈二杯,怎么慢下来了。
他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这种煞气跟人的生辰八字有关,乌龟的行动速度随着人体寿元消耗的速度同步。
听着这话,我是打心眼里高兴,高兴陈二杯懂得比较多,以后就算离开我,他照样能生存下去。
随后,我们三人一直盯着那乌龟,大概是傍晚五点的时候,那乌龟总算爬到坟头的位置,我脸色一沉,就问陈二杯,“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人死了?”
他点点头,站起身朝那坟头走了过去,双手结成一个奇怪的形状,猛地朝坟头拍了下去。
随着他的动作,我手机也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郭胖子的电话,摁了一下通话键,就听到郭胖子急促的声音,“九哥,真死人了。”
“这次死的是谁?”我问了一句,眼神朝陈二杯瞥了过去。
“大龙哥大伯的小儿子。”说这话的时候,郭胖子语气有点兴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郭胖子对那人恨得要死,好几次想去揍他,说白了,他这是幸灾乐祸。
要是搁在平常,我肯定会义正言辞地批判他一顿,而现在我没了那个心情,就问他:“怎么死的?”
“剥皮!”他说。
一听这话,我心头一沉,又是剥皮,难道这一切真如陈二杯说的那般,要死足十一人。
当下,我对郭胖子说,让他赶紧回来,便挂断电话,疑惑地看向边上陷入沉思当中的陈二杯,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消失几天便能预测这种事,要知道就在几天前,他还是个只会唱夜歌的少年,而现在,我已经看不懂他了。
那陈二杯见我望着他,咧嘴一笑,掏出手机,冲我晃了晃,然后玩了起来。
收回目光,我跟陈天男对视,在他眼神中,我看到一股震惊,想必他跟我一样,同样在疑惑陈二杯的本事。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扭头一看,是游天鸣、杨大龙过来了。
我站起身,问了游天鸣一句,其他人呢,他说,都被打发回十堰了。
说着,他走到陈二杯边上,在陈二杯身上盯了好长一会儿,而陈二杯好似没看到他一般,依旧低着头玩手机。
“九哥,他怎么瘦成这样了?”游天鸣朝我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知道。
那游天鸣好似想起什么,拉了我手臂一下,又朝我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让我到边上说话。
我点点头,跟着他朝边上走了过去,在经过杨大龙身边时,我想起他大伯的小儿子死了,就让他赶紧回家去看看,别落人话柄,毕竟,在农村,亲戚家死人了,要是不过去看看,绝对能恨对方一辈子,甚至能随便找个理由,成为生死仇敌。
那杨大龙二话没说,撒腿就朝杨家村跑了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宛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俱在,来这边有段时间了,连所谓的人皮棺都没见着,已经死了两个人,要是再弄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人命案。
说实话,我心里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会是这个结局,我就不该接下人皮棺这活。
那游天鸣好似看出我的想法,一边朝前面走,一边劝了一句,“九哥,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就算你不接这活,该死的还是会死。”
我嗯了一声,便跟着他来到离坟场十来米的位置,这边有颗松树,不大,约摸两个饭碗大,他依靠在松树上,给我递了一根烟,自己又抽出一根,点燃,“九哥,你不觉得陈二杯的变化太大?”
我哪能不知道他变化太大,别说我,我估计陈天男,郭胖子等人都知道陈二杯变化太大,只是没说出来罢了,就嗯了一声,“你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