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不厚道的,是他们不仁在先,也怪不得我们不义。”听这声音,应该是宋广明的声音。
“可…他们毕竟是我们的兄弟,咱们这样做…我总觉得有点对不住他。”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是啊,大哥,他现在已经死了,咱们要是对他孙子孙女下手,是不是…”边上另一道声音说。
“行,既然你们有良心,我也不多劝你们,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说在前头,一旦我拿到他们家的钱,你们三兄弟,每人只能分5%,休想平分。”
“这…,大哥,好吧,我们都听你的。”
听到这里,我内心一紧,难道所有事都是他们几个人弄出来的?
不对啊,宋广明几兄弟是什么货色我清楚的很,要说他们窥视死者的钱财,我信。但是,要说他们弄出五彩棺,这好一比,好比天鹅嫁给了癞蛤蟆,几乎没有可能性。
当下,我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
哪里晓得,他们并没有说话了,顿时,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默当中。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那宋广明再次发声,他说:“就这样决定了,我去将他孙子孙女绑过来。”
“全凭大哥作主。”
另外几人附声道。
“好,能否发财,就看这一次了。”那宋广明说。
旋即,房内传来一道噼里啪啦声,应该是在捣鼓什么铁器。
我再也忍不住了,深呼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抬手敲了几下门,说:“广明叔在家么?”
我这样喊,是因为刚才偷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所以,语气必须要尊敬点,免得被他们看出破绽,至于先前在堂屋内与他们发生的不愉快,我早已抛到九宵云外。
人嘛,总得学会圆滑一点,这是我在监狱悟出来的心德。
随着我的喊话,房内瞬间静了下来,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是女声,问道:“大半夜的,谁啊!”
“是我,陈九。”我回了一句。
不一会儿功夫,门开了,开门的是宋广明媳妇,我朝房内瞥了一眼,就发现他们几兄弟坐在桌子边上,旁边放了一些很奇怪的铁器。
那铁器像是我们农村经常用到的锄头,但,绝对不是锄头,因为那铁器并没有锋利的一端,就像铁板板一样,最上端的位置,用的是竹杖,上面大大小小的布满细孔。
一看到那铁器,我故作惊讶,就问开门那妇人,“你们捣鼓这些铁器干什么?”
“没什么,瞎捣鼓的。”那女人回了一句,径直朝房内走了进去,站在宋广明身后,一屋子人怒火冲冲地盯着我,也不说话。
我哪能不明白他们意思,无非是责怪我在堂屋时,与他们发生矛盾。
当下,我笑了笑,径直走了进去,又在他们边上找了木凳坐了下去,笑道:“广明叔,小九有个问题,想请教一番,不知您老可否得空?”
那宋广明瞪了我一眼,没好气道:“我担不起你这声广明叔,有啥问题,还是去请教别人吧!”
我笑了笑,也不生气,就说:“哪能啊,以您的年纪,这声广明叔还是担得起。”
说着,我怕他继续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连忙说:“您也知道,宋华将这场丧事交给小九,小九自然有责任要将这场丧事办好。”
“呵呵!”他冷笑一声,“开路那天,我们几兄弟会出份子钱,大小礼仪,我们几兄弟也会悉数做到,绝不会落人话柄。”
我懂他意思,他这是告诉我,他会以死者哥哥的身份参加丧事,至于其它事,他绝不会干涉。
我笑道:“广明叔,您老与死者乃一奶同胞下来,感情铁定深厚,如今,死者已奔赴黄泉之路,作为兄长,理应替死者操劳一些丧事,像您老这么清闲的兄长,我倒是第一次见。”
我这话的意思是讽刺他的不作为,自己弟弟都死了,他却像个没事的人。
他面色一沉,一掌拍在桌面,怒道:“小辈,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若是没事的话,门口在那便,请出去。”
我站起身,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也不说话,径直朝门口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时,我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那宋广明,笑道:“广明叔,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别忘了死者的妻子还在看着你。”
我这样说,目的是通过他的嘴知道死者妻子是否存在。
果然,这话一出,他们几人脸色巨变,特别是宋广明整张脸都抽了起来,厉声道:“小子,别tm跟我提那女人,当初要不是她出卖我们,我们五兄弟怎么可能会窝在上河村半辈子。”
听着这话,我面色一喜,有料,这宋广明果然知道一些事,就说:“哟!是吗?在来的路上,我听宋茜曦说,她妈明天一大清早会来这里。”
“草,你tm说什么瞎话,那女人都死了十几年了。”宋广明边上的老三怒声道。
我面色一沉,玛德,要是这人说的是真话,死者的妻子已经死了,那么,死的第五人会是谁?
在得知这个结果后,我不想在这里久留,随意的跟那宋广明扯了几句,就准备走。
哪里晓得,那宋广明好似看出什么,站起身,走到我跟前,冷笑道:“陈宫主,你什么来的这里?”
我一愣,就说:“前几天啊!”
他冷哼一声,“别跟我扯犊子,我问的是刚才来这里,你是否在门外偷听?”
我诧异的瞥了他一眼,这人不简单,但,步入社会快两年了,我也不是吃醋的,就说:“什么意思,偷听你什么?”
他冷笑连连,朝后面招了招手,几个人朝我围了过来,看那架势是要动手了,我连忙朝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他们,怒声道:“你们想干吗?光天化之日,莫不成想害我性命?莫忘了堂屋内还躺了一个,要是我出了事,死者不会放过你们。”
“是吗?”那宋广明朝前走了几步,与我保持在十公分的距离,说:“我只能问你一句,刚才偷听了没?”
我正准备回答没有,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九哥,村长来了。”
扭头一看,来人是郎高,他身后跟着一名七十来岁的老人,那老人满头银发,一脸老褶子,上身是一件蓝色的中山装,下身是一条黑色裤子。
一看到他们俩,我内心一松,朝郎高喊了一声,过来,便对那宋广明说,“不错,我刚才的确偷听了。”
那宋广明一听我的话,整张脸都扭曲到一块了,好几次想抬手打我,不过,在看到我背后之人后,迟迟未动手,而是朝他身后那几个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绕过我,朝郎高边上那老人走了过去。
这让我有些猜不透了,那老人啥身份?居然能让这宋广明几兄弟如此听话,更为重要的是,那老人一直未曾开口。
当下,我立马跟着那几兄弟走了过去。
来到老人身前,我朝那老人微微弯腰表示礼仪,也不说话,便站在郎高边上。
那老人冲我笑了笑,问我:“你便是八仙宫新宫主?”
至于宋广明几兄弟,那老人好似没看到一般,直接无视他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