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如果真是这样,我看错了谁?
一直时间,我脑子乱糟糟的,只觉得既然出了这样的预兆,应该与整场丧事有关,先是游天鸣师傅让我别相信自己的眼睛,而现在死者又在向我传达一个有眼无珠的意思。
这…这整件事,到底牵扯到什么?
我在原地愣了好长一会儿时间,直到郎高再三催了几句,我才回过神来。
刚回过神来,我立马发现背后又轻了不少,只有三十到四十斤的重量,这让我愈发肯定心中的想法,否则,死者前后重量的变化,不会这么大。
想到这个,我整个脸沉了下去,不由紧了紧拳头,玛德,我到底看错了谁?又或者说,我眼睛看错了什么事?
呼,不管了,先捣鼓死者再说。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背着死者朝墓穴边上爬了过去,那郎高则在墓穴上方拉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死者背上墓穴,我让郎高在地面铺了一层白纸,然后将死者放了上去,又在死者边上作揖,烧香、烧黄纸。
大概忙碌了近半小时的样子,总算将死者处理妥当,没有任何休息时间,我跟郎高找了一把锄头、铲子,继续往墓穴下方挖了过去,打算将第二口棺材弄出来。
让我松出一口气的是,这墓穴下方的泥土特别松弛,几乎没遇到任何大型的石块,只花了两小时的样子,第二口棺材便露出了轮廓。
令我奇怪的是,同样的地方,只是埋葬的深浅不一样,第一口棺材与第二口棺材却是完全的不同,第一口棺材是完全的腐烂,只剩下一些木渣了,而第二口棺材却是完好无损,就连表层的黑漆都没掉一块,当真是邪乎的很。
“九哥,要不要将棺材直接弄出来?”看着棺材,郎高问我。
我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主要是考虑到宋广亮的墓穴,要是这处地方不适合宋广亮,棺材完全没必要挖出来,只需要撬开棺材,将死者的尸体弄出来,然后用泥土填满这个墓穴就行了。
若是这口墓穴适合宋广亮,这棺材必须挖出来,否则,又会出现两棺争一墓穴的情况,导致死者家人大祸临头。
我想了一下,就说:“先将死者尸骨弄出来,等会根据宋广亮的八字推算一下,要是合适,再捣鼓棺材。”
说完,我找来一些蜡烛、黄纸、清香烧在棺材边上,又说了一长段好话,大致上是说,替死者换一处安稳的家,又承诺每年的清明给死者烧纸。
弄好这个,我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想必是死者同意了,我也没多想,就用锄头在棺材头敲了几下,目的是敲松棺材的寿钉。
大概敲了七八下,让我诧异的是,敲在棺材上,发出‘咚咚’的声音,那声音格外清脆,就好像刚做好的棺材一样。
真特么活见鬼了,按照棺材葬在这里一年多时间了,不说腐烂,至少棺材表层的黑漆肯定会掉一些,可,眼前的情况完全相反。
玛德,这到底是怎样一处墓穴,怎么会这般神奇。
带着这种疑惑,我用锄头在棺材头一连敲了好一会儿时间,直到寿钉露出一些钉帽,我让郎高用铁楸插入棺材盖的缝隙内,我则用锄头开始翘寿钉。
大概花了半小时的样子,一共五根寿钉被我们悉数捣鼓出来,值得一提的是,这五根寿钉跟新的一样,没有任何锈迹。
那郎高看着寿钉,皱眉道:“九哥,这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对?”
我懂他意思,就说:“放心吧!我们干的是好事,我相信死者会庇佑我们。”
其实,我这样说,也是自我安慰,人嘛,总要懂得自我安慰,不然,活着多累啊。
“真的?”他问。
我说:“放心吧!”
说完,我们俩一人站在棺材左边,一人站在棺材右边,打算将棺材盖掀开,那郎高问我,怎么不站在一边,直接掀翻棺材盖。
我说,直接掀翻棺材对死者不敬,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棺材盖缓缓抬起,一则能预防棺材内有啥不好的东西,二则能让棺材内的一些邪气缓缓飘到大自然当中。
他听我这么一说,点点头,也没说话。
随后,我向郎高交待了一些事,让他等会开棺时,尽量别吸气,也别睁开眼,又让他开棺时,心里莫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定要心意。
那郎高跟我办了不少丧事,深知开棺的一些讲究,点点头,说:“放心吧九哥!”
见此,我也没再说什么,就开始数,“一、二、三、起!”
话音刚落,我双手掰着棺材盖,缓缓抬起,对面的郎高也是一样,待棺材盖抬开一条二指大的缝隙后,只听到‘嗖’的一声,一道黑影从棺材内溜了出来。
不待我反应过来,那黑影猛地朝郎高身上窜了过去。
旋即,郎高整个身体朝后倒了过去,吓得我立马喊了一声,“大哥!”
话音还未落地,只听见砰的一声,郎高直愣愣地倒在棺材边上。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一紧,刚才那黑影是什么玩意,从形状来看,不过二指大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么大威力?
当下,我哪里顾得上棺材,朝郎高跑了过去,就发现他面色铁青,右臂的位置附着一条二指大的东西,那东西浑身呈黑色,四肢非常幼小,一条尾巴泛紫色,有点像是四脚壁虎。
我一把抓住那壁虎,入手的感觉格外冰冷,彻骨的冷,特别的后背,就好似有数千根银针扎在后背,刺得我吃痛一声,立马缩回手。
就在这时,那壁虎微微扭头,他的眼珠特别小,泛着幽兰色,在月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大哥,你没事吧?”我冲郎高喊了一句。
“没…没…事,就是手臂有点疼痛!”那郎高在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虚荣,特别是面色,就像死人一般,这让我有些急了,用手抓壁虎是不可能了,只好捞起边上的竹杖,猛地朝壁虎捅了过去。
令我奇怪的是,那壁虎好似不怕竹杖,即便那竹杖伸到它边上,依旧伫立在那,一动不动。
活见鬼了。
我暗骂一句,拿竹杖捅了几下,跟先前一样,那壁虎还是不动,反倒是郎高吃痛一声,虚弱道:“九哥,别动它,我感觉它对我没恶意。”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能感觉壁虎对他没恶意?不可能吧?就问他:“你确定?”
他点点头,说:“嗯,我能感觉到它没恶意。”
好吧!
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啥,就问他手臂是什么感觉,他说,酥酥麻麻的,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有一点他敢肯定,那便是壁虎绝无伤他之心,当真是怪哉!
我盯着郎高看了三四分钟时间,就发现他面色逐渐转红,再无先前那般铁青,特别是右臂的位置,由白入黑,由黑入红。
玛德,这什么鬼东西,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世上没这种黑色的壁虎啊,一般壁虎都是那种褐青色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那郎高陡然站了起来,重重呼出一口气,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颤音道:“九…九…哥,你看我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