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我有些懵圈了,起先以为看花眼了,猛地擦了一下,没错,上面的日子的确是2003年,9月10号。玛德,那时候我还在念高一,我发誓的说,我绝对不认识这梨花妹,更别说什么师傅了,就连抬棺匠这个行业只是偶尔听老王听过。
可,这日期上面说,傅国华跟在一名老人身后,按照傅国华的话来说,那老人很明显是他师傅,既是他师傅,也就是我师傅。问题是那老人在03年的时候,就跟梨花妹说过我名字,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任何犹豫,我立马又翻了起来,一口气看到04年,失望的是,只有03年9月10号提过那老人,再后面的日记根本没提过那老人,都是一些小姑娘家的琐事。
玛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人?我翻遍所有记忆,脑子里根本没有任何老人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无数个问号,宛如潮水一般朝我袭来,令我惶然无措。
当下,我收拾一下心情,继续翻了起来,当翻到最后一页纸的时候,我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
这上面写的是,2004年8月22号,天气:阴。
今天是阴历7月7日,也是咱们大中国的情人节,奶奶领着我去了后山,在那烧了好多黄纸,我问奶奶烧黄纸给谁,她的答案让我不能接受,我真的不想接受这个身份,我不是私生的,我有爸爸妈妈,我不是私生的。我恨他,我好恨他,是他让我爸爸混了黑/道,是他让我感受不到父爱、母爱,是他毁了我们这个家。
看完这篇日记,我心里有个大概的想法,要是没猜错,那一年情人节,梨花妹奶奶带着梨花妹去烧黄纸,以此祭奠曾经的爱人,一名年近九旬的老人,还记着年轻人的情人节,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俩人的爱情一定是刻骨铭心,或许宛如童话那般唯美。
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这日记上面‘我不是私生的’,这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傅国华一家人都是私生子,另一层意思是单单指梨花妹是私生的。
这让我有点摸不透,倘若是前者,他恨得人应该是傅老爷子,倘若是后者,他恨得人又是谁?
闪过这念头,我在书柜上翻了起来,想找到另一本笔记本。毕竟,这本笔记本的纸张写完了,才没了后续的事情,肯定还有另一本笔记本的存在。
我翻遍书柜,失望的是,压根没看到任何笔记本,这让我颓废的靠在书柜边上,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丝月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将整间照的宛如白天一样,蹭亮蹭亮,哪怕不拉亮灯火,依旧能看清整个房间。
我没心情欣赏这夜色,心里有些着急了,按照梨花妹的说法,明天傅国华会将棺材弄到湖北去,可…我现在还被困在这房间内,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现了梨花妹的一些往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约约觉得梨花妹恨的人应该不是傅老爷子,而是另有其人,至于傅国华或许是听命于人,又或许这一切仅仅是刚开始。
玛德,不管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梨花妹叫过来,让她把整件事说清楚。
当下,我双手死劲拍打大门,卖力喊:“梨花妹,梨花妹!”
一连喊了十来声,没得到梨花妹任何回应,反倒被守在门口的保镖喝了几句,“喊魂啊,大小姐已经跟傅大哥去商量事了。”
听着这话,我跟那保镖说了几句好话,就让他替我转告梨花妹,说是有要事找梨花妹商量,我怕那保镖不同意,特意说,这事关乎傅老爷子的棺材,要是不让梨花妹过来,傅国华可能会遭遇杀身之祸。
大概是晚上晚上9点多的样子,门口传来一阵响动,我抬头一看,梨花妹一脸疲惫之色走了进来,她眼角有些许泪痕,想必是刚才哭过。
见此,我立马凑了过去,正准备说话,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抢先道:“找我什么事?别说什么关于棺材,你我之间,除了棺材,万事都有得商量。”
一听这话,我压下心中的疑惑,就问她:“你几年前就知道我?”
问完这话,我双眼死死地盯着她,想从她表情上看出一些东西,失望的是,她只是微微一愣,点头道:“对,几年前就知道有陈九这么一个人。”
见她承认,我又问她:“既然知道我,刚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她瞥了我一眼,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语气一变,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我被她这话给气到了,也对,她为什么要告诉我,就问她:“你日记提到的那老人,是不是傅国华的师傅?”
说完这话,我立马后悔了,恨不得煽自己一个耳光。玛德,偷看日记是不道德的一件事,我特么居然还说出来了,这不是自己找难堪么?
果然,那梨花妹听完我的话,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也没理我,而是朝书柜的位置走了过去,翻了几下,很轻易找到笔记本,大致上扫了几眼,怒气冲冲的盯着我,“陈九,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看人家日记是犯罪么?”
我歉意的笑了笑,这事的确是我不对,也不好说什么,就冲她说了几句道歉之类的话。
瞬间,整个场面静了下来,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站在边上,忐忑不安,而梨花妹则捧着笔记本哭了起来。
大概过了三分钟的样子,那梨花妹好似哭累了,抬头瞥了我一眼,开口道:“你真想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嗯了一声,在抚仙湖待了大半个月时间,对于整件事却是疑惑的很,压根不知道傅国华的打算,以及梨花妹的真正身份,就问她:“你愿意说出来?”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也没想,立马问她:“2003年,9月10号,那篇日记提到的老人是不是傅国华师傅?”
她点点头,说:“对,不但是我爸的师傅,也是你的师傅。”
听着这话,我微微一愣,这与我心中猜测的结果一样。我本来还想问她,为什么我师傅会说她是我媳妇,想到这问题有点尴尬,愣是压了下去,就问她:“2004年,8月22号,那篇日记中提到的他是谁,你恨的那人是谁?”
她瞥了我一眼,神色有些疲惫,好几次想开口,最终还是没能开口,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让我直接问下个问题。
我想了一下,要是继续问她的话,肯定也不会说。毕竟,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她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就跳过这个问题,问了一个眼下最关心的问题,“你爸到底打算做什么?他是不是真的要那样做?”
她再次瞥了我一眼,又朝我走了过来,在离我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疑惑道:“陈九,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个抬棺匠管那么多干吗?现在棺材找着了,而傅浩也将酬劳付给你了,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棺材不散手,你不觉得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听着这话,我冷笑一声,棺材的确是找着了,酬劳也的确是拿到了。但是,我决计不会亲眼看到有人在我面前玷辱尸体,这是出于职业的职责,就像一些外地丨警丨察,难道他们不能抓本地的抢劫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