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傅金龙,用他的话来说,他那时候只念了一年初中,相当于现在的高中生。
相比他们的学历,反倒是我学历高了一些,念了接近三年的高中。
但是,与梨花妹比起来,我只能说,我自行惭愧。
一路走来,那梨花妹挺好相处,为人也较为随和。但是,有一点,令我头疼的很,她好似对乔伊丝与温雪俩人有点偏见,这让我想起一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名言,‘美女与美女,永远成不了好朋友。’
很快,那梨花妹领着我们去了她家里一趟,又招呼我们在客厅坐下,端了一些瑶族的特产放在桌面,再将她年迈的老奶奶请了出来,她告诉我,老人家是民国时期的人,对民国的事知道不少。
待老人家出来后,我发现那老人家九十左右的年龄,一头银花花的白发,脸上的皮肤都挤到一起了,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那梨花妹将我们的来意对老人家说了出来,就听到那老人家说了一个字。
我问梨花妹,“你奶奶说了啥?”
她冲我歉意的笑了笑,说:“奶奶年轻的时候吃过你们汉人的亏,对汉人有些偏见。”
我微微一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问她:“老人家说啥了?”
“滚!”她淡淡地吐出这个字,然后冲我说了一句抱歉,继续道:“奶奶脾气有点冲,你们别见怪哈!”
说完,她干笑两声,对那老人家说了一大通话。
令我失望的是,那老人家从头到尾重复地说一个字,那就是‘滚’这个字。
说到最后,事情没打听出来,反倒让我学会一句布努语‘谷勒尼’。
无奈之下,我站起身,对那梨花妹说,“算了,我们再找别人打听吧,别让老人家气着身子了。”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说:“行,我带你们去找盘二爷,他比奶奶稍微小一些,应该知道不少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老奶奶扶回房间,然后领着我们出了门,东窜西窜的来到另一户人家门口。
这户人家看上去较为寒酸,门头有些破旧,门口的位置放着一块推磨石,一位九十左右的老大爷坐在上面,手里提着水烟壶,正抽着水烟。
见我们过来,那老大爷咧嘴一笑,冲着那梨花妹说了一句布努语,然后一手拉着我,就拉我往他家走。
我有些莫名其妙,就问梨花妹,“他这是?”
她笑了笑,解释道:“我们瑶族人好客,盘二爷见你们是外乡人,请你们去做客哩!”
我尴尬的笑了笑,顺着老大爷的拉扯进了房子。
一进房子,我就发现这房子当真不能用寒酸二字形容,屋内只有几面光亮的墙壁。至于家具,可以说几乎没有,唯有一个破的不成样的脸盆架放在门口的位置,上面挂着几面破烂不堪的毛巾。
看到这里,我问梨花妹,“他家这是?”
那梨花妹告诉我,盘二爷年轻那会,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东家顺只鸡,西家顺只鸭,哪有姑娘愿意嫁他啊。后来新中国成立了,他被抓进去蹲了几年号子。
经过几年的改造,这盘二爷被放了出来,从那后洗心革面,特别勤劳,人也老实多了,也没再干偷鸡摸狗的事。
可惜的是,出来之后,错过了最佳婚配年龄,再加上那些不光彩的过往,更没有姑娘愿意嫁他,便打了一辈子的光棍。
听到这里,我苦笑一声,也不好说什么,就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乔伊丝她们坐在在我边上。至于梨花妹则帮忙盘二爷在捣鼓什么东西。
她俩捣鼓了老长一会儿,端出几杯黄黄的液体,有点像是酒,又有点像是什么饮料,异常的香,隐约有几分酒气。
“这是盘二爷特制的桃酒,老香了,是我们瑶族特有的酒水,一般只有贵客才能享受到。”那梨花妹将那桃酒放在我边上,转身又端了几杯放在乔伊丝、温雪以及傅金龙面前。
待端完桃酒,那盘二爷挨着我坐了下来,冲我笑了笑,说了几句布努语。
我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不过,从他表情我还是可以看出,盘二爷应该是对我们表示欢迎。
当下,我端起桃酒抿了几口,入嘴即化,异常甘甜,连忙朝那盘二爷竖了大拇指,意思是夸他酿的一手好桃酒。
随后,我们扯了一会儿家常,眼瞧天要黑了,我朝那梨花妹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要问正事了。
她嗯了一声,对那盘二爷讲了一段布努语话,然后扭头看向我,说:“你问吧,我帮你们翻译!”
我冲她说了一声谢谢,又冲那盘二爷做了一个感谢的动作,掏出傅老爷子的照片,递给那盘二爷,开口道:“二爷,你替我看看,可认识照片上这人。”
那盘二爷接过照片,只是简单的瞄了一眼,紧接着,脸色大变,身子也抖了起来,一掌拍在桌上,愤怒地说了几句布努语。
这忽来的动作,吓得我脖子一缩,连忙问梨花妹,“他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那梨花妹见我问她,皱了皱眉头,向那盘二爷问了几句。
良久,她扭头看向我,沉声道:“他俩认识。”
一听这话,我面色一喜,这特么太巧了吧?盘二爷居然认识傅老爷子,这是天降缘分么?还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就在高兴之余,那梨花妹又开口了,她说:“你别高兴太早,他俩不是朋友,而是…仇人!”
“啥?”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就问她:“盘二爷怎么说?”
她告诉我,盘二爷年轻时曾经偷过一个富商钱包,那富商精明的很,在钱包被偷后,不到一分钟时间便反应过来,追着盘二爷就是一顿揍,最后将盘二爷送进当时的局子,活生生地被砍断三根指头,才放了出来。
那盘二爷出来后,年轻气盛,就想着找富商报仇,三番四次找到富商,奈何富商身边一直跟着两三个人,无法下手。
直到一天夜里,那盘二爷偷偷摸进富商所住的酒店,按照他当时的想法,是弄死富商,以报断指之仇。
在摸进房间后,那盘二爷有点害怕,杀人不是杀鸡,到最后胆怯了,在富商房间偷了几样东西就退了出来。
待梨花妹说完这段话,我瞥了一眼盘二爷双手,发现他左手断了三根指头,就对梨花妹说,“那富商是傅老爷子吧?”
她点点头,继续道:“你绝对想不到,二爷偷了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我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这小偷偷东西,无奈是钱财跟贵重物品,还能偷其它东西不可?
当下,我问她:“什么东西?”
她神秘地瞥了我一言,缓缓开口道:“五百块钱、一条项链以及…”
说到这里,她故作神秘起来,双眼一直盯着我,就是不说话。
我有些急了,就说:“你倒是说啊,还有什么东西?”
“一封书信!”她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书信?”我愣了愣,怪异的瞥了她一眼,只是一封书信,有什么好神秘。要知道,民国时期没有什么通讯工具,基本上都是靠书信,瞬间没了兴致,就问她:“二爷还说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