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将先前在房子内听到的声音,悉数告诉他,就说:“放心吧,或许先前的一切只是幻觉,别给自己增加什么心里负担,咱们眼下的任务是办好飨尸。”
他没有说话,双眼朝村口瞥了过去,嘴里嘀咕了几句话,由于他说的很轻,我并没有听清。
随后,我们俩又聊了一会儿,大致上是聊郎高跟何耀光在警校的事,令我没想到的是,郎高跟何耀光在警校时关系挺铁,甚至可以说是生死兄弟,只是后来从警校毕业了,俩人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再加上俩人身处异地,俩人之间的联系变少了。
不过,即便如此,俩人的关系还是挺好,直到前段时间,郎高被革职查办,那何耀光出了不少力,这才令郎高那么快放了出来。否则,按照正常规矩,郎高至少要在里面待三个月到半年,才会被放出来。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郎高对何耀光很是感激。在万名塔时,他一听何耀光出事,立马找到我,将何耀光的事跟我说了出来,这才会发生我进监狱后的一系列事。
我问过郎高,那何耀光有没有告诉他,到底受了什么冤,又到底是怎么死的。
对于这个疑惑,我在郎高身上没得到答案。不过,转念一想,我只是八仙,又特么不是丨警丨察,没权调查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只要办丧事就行了。
“行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了,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办好下午的飨尸以及晚上的阳厌,明天一大清早便要离开这里,回监狱了。”我站起身,死劲揉了揉脸。
那郎高嗯了一声,眉头紧锁,低声道:“九哥,你刚才说,你在房间听到何耀光让你小心身边之人,你说,他是不是在提醒你,让你小心陈二杯?”
我一愣,还真别说,我对陈二杯的过去是一无所知,就知道他从小要饭,挺可怜的,这才带着他。
于是,我疑惑地看着郎高,就问他,“这话怎么说?”
“你看啊,你身边的这些人,我、乔姑娘、王姑娘、陈二杯、还有那两名狱警,在这些当中,乔姑娘跟你的事,不用我说了吧。那王姑娘也是对你频频示好,至于那两名狱警,你们交际不深,他们俩不至于害你,而剩下的陈二杯不同,按照你的打算,是长期带他在身边,说实话,我对他这个人的感觉非常不好。”
那郎高朝我解释一句,双眼朝堂屋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九哥,依我的意思,丧事结束后,咱们给他点钱,让他出去谋份正当的工作,也不算亏待他。”
我想了一下,他说的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行,但是,总觉得心里有些愧疚,一则,我先前已经跟陈二杯说好了,让他跟在我身边,二则,陈二杯给我的感觉挺好的,并不像有心机的人,反倒觉得何耀光让我小心身边之人是指王初瑶。
因为,王初瑶最近的改变实在太大,就好似王初瑶已经不再是王初瑶。
那郎高见我没说话,走到我面前,推了我一下,说:“九哥,你觉得我意见怎样?”
“不行!”我直接拒绝他的要求,说:“先看看情况,再者,天知道死者的话,可信度有多高,我不想因为这点事,将陈二杯赶走。”
“九哥!”那郎高好似有些不甘,“他只是个乞丐,咱们给他谋份工作,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没必要再带在身边。”
我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心里则十分疑惑,这郎高好似对陈二杯十分反感。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陈二杯走。
念头至此,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接近四点了,就对他说:“先弄好飨尸,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另外,我不想听到你再说陈二杯的坏话,他真的挺可怜。”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九哥,我希望你能将今天这番话记在身上,切莫被朋友出卖了。”
我嗯了一声,说了一句,有分寸,便领着他径直朝堂屋走了过去。
我们来到堂屋时,那何跃民已经搬了一张八仙桌,摆在先前那桌子后边,桌上放了几样简单的菜肴,边上站着几名村民,正在窃窃私语的聊着什么。
见我们过来,那何跃民冲我笑了笑,又冲郎高点了点头,问道:“小娃娃,真没问题吧?”
一听这话,我哭笑不得,这何跃民问了好几次,就对他说,“放心吧!绝对不会有问题,只是一场飨尸而已。”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他们走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那郎高拉了我一下,又朝陈二杯那边打了一个眼色。
我懂他意思,他这是不死心,让我去跟陈二杯说一些让他离开的话。
对此,我直接选择无视,走到陈二杯边上,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堂屋内没发生啥事吧?”
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我嗯了一声,没再跟他说什么,便找了一条长木凳放在堂屋的左侧,坐了下去,打算等待四点的到来。
那郎高见我坐了下去,他跟着走了过来,在我边上坐着,开口道:“九哥,你真不打算让他离开?”
我瞪了他一眼,“别再说这事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办好丧事。”
“好吧!”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双眼一直盯在陈二杯身上。
那陈二杯好似注意到郎高的眼色,朝他瞥了一眼,又冲他笑了笑。
看到这种情况,我特么真不知道对郎高说啥,这陈二杯给我的感觉真心不错,真心不知道郎高为什么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郎高,他一直没回答我,直到后来,他才告诉我,是因为陈二杯的,骨灰坛才会打碎。
对于他的回答,我特么是真醉了,这什么烂理由啊!
不过,有时候想想,人与人之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有一件事稍微偏点,便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那郎高只是凡夫俗子,自然跳不出这个规矩。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的样子,那何跃民总算将菜肴准备足了,就问我:“小娃娃,这个吃饭有啥要求没?”
我掐指算了一下,对他说:“鼠、牛两个生肖与死者相冲,其它没啥问题。”
他嗯了一声,扭头朝身后那群村民问了一句,“有没有鼠牛两个生肖的人?”
那些村民,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有。
看到这里,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3点45,离飨尸还有15分钟时间。
当下,我立马站起身,朝陈二杯走了过去,“二杯,等会丧事开始前,你必须站在堂屋门口,待我朝你打手势,你才能进堂屋。”
说着,我让郎高端了一盆水放在堂屋门槛的位置,又让何跃民举一把菜刀站在门槛的左侧。
做好这一切,我让陈二杯先出去,我则在堂屋内开始捣鼓一些飨尸所需要的东西,先是将太师椅放在第一张八仙桌的上席,然后又准备了一些黄纸,放在太师椅两旁,再找来两个饭碗,在里面装上油、盐、醋,然后用另一只空碗罩在上面。
弄好这个,我忽然想起,飨尸需要动物的五脏六腑,也就是,心、肝、脾、肺、肾以及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胆,意为,死者肉体再现。而按照传统的规矩来说,这些东西最好是用猪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