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一般丧事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想了一下,我脑子乱的很,压根没啥主意,就将眼神瞥向陈二杯,说:“要是坚持不下,你就站起来。”
他坐在太师椅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即便如此,我还是眼尖的看到他屁股微微有些颤抖,想必是此时的太师椅烫的很。
咋办,咋办,我急了,真的急了,围着太师椅转了几圈,实在想不到啥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盆的火势越来越大。
“九哥,再不灭火,太师椅就要烧起来了。”边上的郎高也是急了,好几次想将木盆踹飞,都被我给阻止了。
“等等,等等,容我想想。”我朝郎高罢了罢手,脑子不停地思索着。
忽然,我猛地想起一件其为重要的事,那便是这丧事的主家是谁?
一想到这个,我抬手一掌煽在自己脸上,玛德,居然忘了这岔,先前因为郎高与何跃民的合约,我心思一直在何跃民身上转,后来何跃民不愿意当主家,陈二杯站了出来,我很自然的把陈二杯当成丧事的主家。
但是,我忘了一件事,既然把陈二杯当成丧事主家,那便需要孝孙,而陈二杯需要充当‘尸’的角色,这孝孙便需要令寻一人,也就是说,这场阴厌,必须需要两名孝孙。
玛德,作为八仙,居然把孝孙这事忘了,我再次抬手煽了自己一个耳光,也算是让自己长点记性。
那郎高见我煽自己耳光,还以为我中邪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手臂,“九哥,你这是干吗,中邪了啊!”
“放手!”由于我一直在考虑孝子的事,心里烦躁的很,对郎高的语气自然不是很好。
一把甩开他手臂,心头一狠,既然是我的错,这第二名孝孙便由我来充当。
念头至此,我立马朝太师椅的位置跪了下去,喊道:“孝孙前来祭拜,还望您老莫生气。”
我一边说着,一边拼命烧黄纸,大概烧了二十来张黄纸,那木盆的火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小了下来。
一见这情况,我心头舒出一口气,陈二杯以‘尸’的角色掺合这场丧事,我跟陈二杯也算是兄弟关系,由我充当孝孙的角色,也不算太吃亏。
只是,倘若从角度来看,我特么比郎高矮了两辈。
因为这事,郎高那货没少笑话我,这让我郁闷的很,好几次想揍他,特想。
等了两分钟的样子,那木盆的火苗总算完全熄灭。
那郎高问我,火苗咋会忽然熄灭。
坦诚说,别说他,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在丧事方面,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灵异,真要解释的话,只能说死者显灵。
于是,我对他说:“可能是死者显灵了。”
我怕他继续问下去,立马朝他罢了罢手,说:“既然火苗已熄,我们可以进房了。”
说着,我瞥了瞥陈二杯,他还是先前那样,闭着眼,一动不动,想必刚才的火势应该没对他造成什么实际性伤害。
我也没有在八仙桌旁边多待,便拿着钥匙,又拿了一些丧事用品,再让郎高拿着白纸做的招魂幡朝房门走了过去,值得一提的是,这招魂幡与平常丧事的招魂幡不一样。
平常丧事用的招魂幡,多数是彩纸为主,手柄的位置多数是桃木,而郎高手中的招魂幡,全是由白纸做成,就连手柄的位置也是由那种薄薄的白纸做成。
正是这个原因,拿招魂幡是一件困难的事,一个不小心,便会将整个招魂幡弄破。
所以,在开门之前,我朝郎高说了一句,“记住,双手托着招魂幡,切莫弄坏了,不然,等会不好弄。”
他点了点头,没好气道:“九哥,只是一个招魂幡,你放心吧,破不了。”
见此,我没再说话,将房门的锁打开,轻轻推开门,迎面扑来一股霉气,呛得我猛地咳嗽几声,那郎高的情况跟我差不多,也咳了好几声。
“怎么有这么重的霉气!”郎高忍不住嘀咕了几句。
“可能是长时间没人住吧!”我答了一句,便将房门完全推开,让太阳照了进去。
趁这个空档,我朝房内瞥了一眼,这房子挺大,约摸四十来个方,房内没搞装潢,墙壁是那种红砖,没有刷白灰,一张老式的八仙桌摆在房子的中间,两边是一些老式家具,房子的右侧有一间小房子。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一下四周的方位,我立马认定右边那间小房子应该就是这次阴厌的房子。
确定这一想法后,我朝房内的墙壁看了看,就发现进门左手边有个开关,我伸手摁了一下,房内的灯光立马闪了两下,亮了。
看到这里,我松出一口气,刚才还担心这房子没电,一旦进去便是黑暗,好在这房子通了电,装了灯。
“你跟我后面,记住,脑子切莫乱想!”我朝郎高招呼一声,抬步朝房内走了进去,那郎高跟了上来。
进入房间后,先前那股霉气更重,刺得我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
我皱着眉头朝右边那间小房子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立马传来一股寒意,借着一丝光线,我在墙壁上摸了几下,失望的是,压根没找到这房子所谓的开关。
玛德,难道只是外面那房子装了电?
我心头一沉,若是这样的话,这阴厌只能在微弱的光线下进行。
“小心点!”我朝郎高说一句,便抬步迈进房内。
刚进第一脚,我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湿湿的,滑滑的,有点像是泡了水的篮球,又有点像是人头。
我不敢茫然进去,借着外面传进来的一丝光线,我发现脚下踩的是衣服,严格来说是一件黑色的寿衣,那寿衣不知道被谁裹成一团,寿衣的表面有些白色的东西在蠕动,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蛆。
看到这里,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里不停地暗骂,玛德,谁特么吃饱没事做,竟然这样捣鼓寿衣,也不怕遭报应。
那郎高见我没动,就问我:“九哥,咋了,进去啊?”
我点了点头,将脚下的寿衣踢到一旁,另一只脚也伸了进去。
待整个身子进入房间后,我就觉得手臂生出一层鸡皮疙瘩,丝丝凉风不停地刺激着皮肤,双眼的可见度不足三米,只能隐约看到房内左边摆着一张床,床上堆了一些老人穿的衣物,床的对面是一张矮矮的八仙桌,上面乱七八糟的放了一些东西。
见到那八仙桌,我走了过去,就打算把桌子清理一下,毕竟,阴厌是在房间举办,也需要八仙桌当作法坛。
于是,我朝那八仙桌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丧事用品放在床边,又将八仙桌上的东西清理了一下。
那郎高见我动起手来,他跟着走了进来,就问我需要帮忙么?
我摇了摇头,说:“你把手中的招魂幡弄好就行了,等会那招魂幡可是主角。”
一边说着,我一边清理八仙桌,大概花了三四分钟的时间,我将八仙桌上清理干净,将桌上那些东西放在旁边的床上。
做好这一切,我拍了拍手,正打算摆些东西下去,哪里晓得,就在这时,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某种碎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