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些犯难了,若真是这样,想进入燕塔,还真特么难了。
就在我犯难之际,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我扭头看去,就见到一大票人正朝燕塔这个方向赶了过来,约摸二十人左右,领头的是一名女人,四十来岁的年龄,身上穿的是苗族特有的那种花布衣,由于距离有点远,我看不清那女人长啥样子。不过,她旁边跟着的那个人,让我立马想起那个女人是谁。
只见,她旁边跟着一名肥嘟嘟的男子,整个身形宛如皮球一般,正是那体形与郭胖子有得一拼的石宝宝,倘若没猜错的话,来人应该是石家人,领头那女人则是石宝宝的母亲,石柳。
一见他们,我愣了一下,石家咋这时候走了过来?按说现在天色挺早,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不过,看他们的架势,好像是有备而来,是冲我来的?还是冲老巫婆来的?若是冲我而来,他们便是前来帮老巫婆?若是冲老巫婆来的,那必定是寻仇。
就在我愣神这会,那石家二十来人走了过来,他们的第一个动作令我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陈九,老巫婆人呢?”这是石柳见我的第一句话。
我微微一愣,立马想起老巫婆挖了石三天的眼睛,就对她说:“在塔尖。”
说着,我看了看石柳,灵机一动,叹气道:“艾,那老巫婆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可惜不能进入燕塔,否则的话,随便弄个小动作就能将老巫婆弄死,也算是替苏梦珂报了大仇。”
我之所以这么说,实则是向石柳透露一个消息,老巫婆很危险,要想报仇就趁现在。
果然,话音刚落,那石柳面色变了一下,急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千真万确,以您老的本事应该能看出今天天色不对,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我指了指天色,解释道。
她朝我说了一声谢谢,便领着石家一票人朝麻巫师走了过去。我则跟陈天男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那陈天男好像不明白我的用意,就问我:“九哥,你这是打算干吗呢?”
我朝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示意他静静地看着石麻两家即可。
只见,那石柳走到麻巫师面前,没任何多余的话,直接开口道:“老麻,我要进燕塔,替我儿子报仇。”
那麻巫师没说话,而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那表情,恨不得活撕了我。
“老麻,咱们在一个寨子住了几十年,大家彼此都知根知底,我劝你一句,别为了下半身葬送了麻家。”说这话的时候,石柳的声音带着几分讽刺。
“呵呵!”他冷笑一声,开口道:“麻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懂不懂,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那老巫婆活生生地挖走我家三天一对眼珠,若是此仇不报,我石家有何脸面再在万名塔待下去。”
“那是他活该,谁tm让他玷污苏苏的尸体,遇到这种人,没切了那根水管算便宜了他,你tm还有脸找莲儿找报仇。”那麻巫师冷笑一声。
“你…你…你tm瞎说,我家三天是被陷害的。”她怒吼一声,一把抓住一名约摸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那人单单瘦瘦,长相属于中等偏上那种,“三天,你跟他说说,几天前老巫婆跟你说啥了,别怕,大胆的说出来,为娘给你作主。”
一见那青年,我浑身一怔,一股无名之火冒了出来,是他,就是他玷污了梦珂的尸体。玛德,这个畜生,我要了杀了他。
想着,我进了紧拳头,脚下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忽然,我感觉手臂被人拉了一下,扭头一看,是乔伊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在我身后。
忽然,我感觉手臂被人拉了一下,扭头一看,是乔伊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在我身后。
我疑惑地瞥了她一眼,“你咋在这?乔婆婆的尸体处理好了?”
她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朝燕塔看了看,沉声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她掏出一张白纸,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字。
我问她:“什么东西?”
她说:“我奶奶生前留下的遗书。”
遗书?我一愣,立马将那纸张拿了过来,定晴一看,我身子晃了晃,脚下朝后退了两步,真的是这样,竟然真的是这样,乔婆婆怎么可以这样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边上的陈天男看我脸色不对,一把扶住我,“九哥,咋了?”
我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满脑子都是遗书上的内容。
“九哥,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那陈天男拼命的摇了我几下。
由于他声音有点大,那边正在争吵的石柳跟麻巫师停下争吵朝我这个看了过来,准确来说,是看向我手中的那张白纸。
“九哥,你说话啊!”那陈天男有些急了。
我还是没有说话,脑子乱糟糟的,若是遗书上面说的是真话,恐怕所有事情的元凶不是莲姑,而是她。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么面慈心善的一个老人,竟会是那件事的真凶。
“九爷,奶奶说的应该是真话。”那乔伊丝的声音有几分悲切,又有无奈在里面,更多的是不忍。
我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她,沉声道:“在哪找到的遗书?”
“奶奶房间。”她叹了一口气。
“这上面是不是乔婆婆的字迹?”我想到一种可能,立马问道。
她点了点头,“我先前也怀疑过这点,找奶奶的笔迹对照过,一模一样,应该是奶奶的字迹。”
“上面的日期呢?”我看了看遗书,那上面写的是,2005年,12月28号,乔,绝笔。而现在是5月份了,也就是说,这份遗书是几个月前就写好了。
“奶奶从曲阳回来后,性情大变,特别是去年12月份,奶奶终日将自己锁在房间,直到年后,她性子才有所好转。”乔伊丝想了一下,继续道:“上面的日期应该也是真的,那天,我在家里看到奶奶在写什么,就问她写什么,她说写日记。”
一听这话,我再次看了看乔伊丝,就问她:“在曲阳时,你跟乔婆婆终日在一起,就没发现她的异常?”
“她…她经常一个人离开,说是有事,我没敢深问。”她说这话的意思,声音有些哽塞。
听完她的话,我将所有事情在脑子捣鼓了一番,去年在阳曲替老英雄办丧事,有个蛊师在老英雄的丧事上动手脚,因为种种原因,当时并没有查出真凶。那时的我,将真凶锁定在三个人身上,乔伊丝、苏梦珂、乔婆婆,当时在场懂蛊术的只有这三人。
再就是前段时间,蒋爷说苏梦珂在湘西有难,让我来湘西救她,顺便查一查是谁在老英雄的丧事上动手脚。坦诚说,我怀疑过乔伊丝,怀疑过苏梦珂,始终都没怀疑过乔婆婆,因为她一直给我的感觉很心善,不至于在老英雄的丧事上动手脚,而她遗书的第一段话,便承认老英雄丧事上的蛊是她下的,也是她在老英雄的丧事上捣乱。这让我根本无法接受,这就好比,自己一直敬重的一个人,忽然变成一个逃狱多年的强/奸犯,这种巨大的落差,令我整个人都快奔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