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听这话的意思,老英雄的丧事另有隐情?于是,我就问他原因。
他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反问道:“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为什么祠堂内那些玄学大师,都在陆家九子中选了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说:“可不是吗,跟古时候的皇帝立储君一样,只是一场丧事的主家,不至于这么哄抢吧?”
他微微一笑,说:“老英雄身上的光环太多,还是世袭那种,只要成了丧事主家,说白点,就能接受老英雄身上的光环,这对经商的陆家九子来说,有着莫大的好处,他们可以利用这些光环大作文章,将自身的资产翻倍,甚至几倍,这钱多了,自然能让一些玄学大师往自己身边靠,很正常!”
“政府不出面干涉?”我疑惑地问,以老英雄的身份,政府应该可以出面杜绝这种事,毕竟,老英雄是喜丧,弄成九子抢主的局面,有些说不过去。
他摇了摇头,说:“这是老英雄的家事,再加上老英雄身上那些光环,只是一些荣誉,并无实际权力,政府不好出面,只好让其自行选择继承人。奈何,老英雄将大半生贡献给国家,对于那些荣誉看的淡,在继承人这块,也一直未明确表示由谁继承,按照老英雄的想法,是打算把那些荣誉让国家收回去。可,国家不会这样对待一个抗日英雄,就打算在陆家九子中选一人继承老英雄的荣誉。”
听蒋爷这么一说,我大致上明白了,老英雄是打算将自身的荣誉还给国家,而国家怕寒了抗日英雄的心,毕竟,人心百态,不是每个抗日英雄都如老英雄这般豁达。
“那您支持陆家第七子,是什么情况?”我问了一句。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说:“陆家九子都想进入军队,可,老英雄不让其参军,说是战争时期,陆家能倾尽男儿为国家贡献,和平年代就应该为国家创造更多的经济,改善民众生活,这才造成陆家一门九子,九子皆经商。而我支持的陆家第七子,叫陆耀东,在陆家九子中算是最穷的一个,经营一家小公司,早些年,我在曲阳出了一点事,是他救了我,欠了他一份人情,这次选择支持他,算是报恩吧!”
先前我一直在纳闷,老英雄是抗日英雄,按道理来说他家后人应该走进军队,而不是经商,毕竟,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子承父业之说。
现在听蒋爷这么一说,我才恍悟过来,敢情是老英雄不允许陆家九子参军。
想了一会儿,我问蒋爷,“陆家另外几人怎样?”
他笑了笑,又给我们倒了一杯茶水,说:“虎父无犬子,这话用在陆家最合适不过,陆家另外八人,老大陆建国、老二陆建军,老三陆国庆、老四陆爱国、老五陆爱民、老六陆八一,老八陆春生、老九陆秋生,这八人个个聪明绝顶,在河北商人这块,都是商中翘楚,特别是陆秋生,有河北首富之称。相比这八人而言,老七陆耀东显得平凡之极,好在他时间多,平常都是他陪在老英雄身边,对老英雄也是最为孝顺。”
一听陆家九子的名字,我也是醉了,拗口的很,但,从侧面却可以看出老英雄的心态,就如陆建国、陆建军两个名字,这两人应该是就建国49年生的吧!
如此以来的话,老英雄算是晚婚晚育了,毕竟,他28岁参军,八年抗日,再加上后面的一些内战,老英雄应该是接近40岁才开始生孩子。
“没有生女儿?”我疑惑的问了一句。蒋爷摇了头,没有说话。
我愣了愣,心中又有一个疑惑,在车上的时候,何建华说陆家九子相互不合,按说,他们都是亲生兄弟,关系应该很好才对,怎么会不合?
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蒋爷说:“早些年,陆家九子之间的关系跟普通家庭一样,和睦的很,后来,陆家九子生意越做越大,亲情淡了,再后来,在生意上出现一些利益冲突,兄弟之间吵闹不断,演变到现在,兄弟之间视彼此为生死大敌,再加上陆家九子都想继承老英雄身上的那些荣誉,他们之间的仇恨更大了。”
说完,蒋爷叹出一口气,嘀咕道:“抗日那会,老英雄视战友为亲生兄弟,没想到后人,却是兄弟反目成仇,世事无常呐!”
听完这话,我内心也是一阵无奈,都说钱能改变一个人的内心,这话丝毫没错,陆家九子正是这话的真实写照,钱有了,亲情没了,在陆家九子眼里,恐怕只有利益吧!
随后,我们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这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从蒋爷口中我知道关于这场丧事的很多事,令我惊讶的是,蒋爷告诉我,先前坐在八仙桌最上面的流云道长,他的身份是,中国玄学协会副会长。
下午五点,我们聊的肚子有些饿,正准备去外面吃饭,蒋爷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只说了一句话,“1103房间。”便把电话挂断。
“谁的电话?”我好奇心大起,问了一句。
“陆耀东,他马上过来,等会一起去吃个饭,顺便把你们介绍给他认识。”蒋爷收起手机,双眼微微闭着,好似在想什么事情。
我没再说什么,就跟郭胖子、结巴聊了一会儿,大概过了半小时的样子,门外传来一道‘咚、咚、咚’的敲门声,我站起身,朝门口走了过去。
打开门,就见到一名约摸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身材略显富态、剑眉、大耳,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就是老英雄的第七子,陆耀东。
他见到我后,明显的愣了愣,问:“蒋爷可在?”
我点了点头,说:“蒋爷正在等您!”
说完,我领着他来到蒋爷身边,又让结巴坐到我旁边,把位置让给陆耀东。
待那陆耀东坐定后,蒋爷睁开眼,淡淡地问了一句:“陆兄,你们九兄弟商量的结果是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那些哥哥们性子犟的很,没一个人肯让步,估计明天下午才能出结果吧!对了,您身边这三位小兄弟是?”
“算是我的同伴吧!”蒋爷回了一句,给他倒了一杯茶。
“这么年轻?”那陆耀东愣了愣,面色有些不喜地说:“我的蒋爷啊,这次父亲的丧事是大事,中南海那边又有耳目时刻关注这里,您老找三名年轻小伙掺合进来,恐怕会让中南海对您有些说辞!”
蒋爷笑了笑,说:“做丧事这行,不以年龄轮尊卑,王木阳以十九岁的年龄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坐在同一张八仙桌上,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听蒋爷这么一说,那陆耀东的脸色缓了下来,就说:“这倒也是,不过,您能确定这几位小兄弟有王木阳的本事?”
“现在不敢肯定,将来嘛!谁说的准,我能跟你保证的是,这三位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蒋爷笑道。
闻言,那陆耀东惊讶地瞥了我一眼,连忙伸出手跟我握了握手,说:“敢问小兄弟是哪里人士?”
我微微一笑,和他握了握手,说:“湖南衡阳。”
“不知小兄弟办了多少场丧事?”陆耀东犹豫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