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忙接过钱道：“不瞒你说，这是在我所住之处的夹壁墙中所得。夹壁墙懂吧？在双层的墙体中空处有个锈迹斑斑的铁匣，铁匣内就是古书和兽皮这两样东西。”

“铁匣内以及夹壁墙中你都仔细搜寻过了？确实只有这两件东西？”乙耳装出一幅平静的表情问道。

“只有这两件！要是有其他的东西，我不就发了？我还想那一铁匣里全是黄澄澄的金元宝呢！要不是我有心，这夹壁墙除非是拆迁之类把房屋推倒才能被人发现。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这夹壁墙的？”男子一脸得意道。

“装修？”

男子把头晃得跟拨浪鼓一般，“我住这房还是处控保建筑，还是清朝的房子，哪让你自己乱装修？听说这房子的祖上在明朝初期就是做大官的，后来家道中落了，但在清朝时，子孙中又出了做官之人，置办了这一片基业。”打了个哈欠后，男子继续道：“我发现这个秘密其实是无意之中，夹壁墙的另一面其实还住着其他房客，我有天窜门时，突然发现隔壁那家的墙体和我住的那间房之间显得特别的厚。后来我反复观察研究，总觉得这面墙和其他墙不同，不但厚，用力敲打时发出的声音也和其他墙面发出的声音不同。我大着胆子在这面墙上凿了个洞，嗨，发现果真有问题，我这边的墙凿穿了，里面还是黑洞洞的，拿手电一打，我这面墙到隔壁那面墙之间，还有30公分的空间。”

乙耳凝神听着，边听边点头。这时见他突然打住不往下讲了，便抬起头看了男子一眼。

男子咽了口唾沫后道：“接下来我便把墙洞开大，发现了放在夹壁内地面的铁匣。我继续把墙洞开大，移出铁匣后，我伸头进去，用手电察看了一翻，除了这铁匣，再没其他东西。你不要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好歹我以前也算读书人，铁匣里的东西是上了年代之物，我还明白。”

“这位朋友，现在还早，能带我去你住处实地看看否？如果还能找出其他东西，我现在便向你保证，绝对高价收下来。”乙耳道。

“真没东西了，你要看可以，说不定你比我懂行，这老宅处处透着古怪。但不管你找出什么，都得算从我这买。”男子又打了个哈欠道。

“行啊，没问题！外面有车，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乙耳说完，便拉着眼前这“见风便倒”的男子出了巷子。

男子上车前，见已坐在车内的外型彪悍的袁飞和一脸杀气的黑子，迟疑了下便停住了脚步。

乙耳在旁忙道：“都是和我一起的朋友，这儿我做主，等会他们可以不进你的住处，放心吧，没事的！”男子又犹豫了下，才上了车。

到了男子住处，黑子对乙耳递了个眼色，乙耳便不动声色道：“我这两位朋友，都是懂些风水易理的，如果可以的话，一起去看看夹壁墙可能更好。”

男子死鱼般的眼珠又突然转了转后道：“我那住处，不但脏且没有什么值钱之物，你们有兴趣的话，都去看看也行，不过最近我手头紧，怎么样也得资助点参观费吧？”

黑子听后笑了起来，摸出一叠钱道：“喏！拿去，这点参观费住宾馆都够了！”男子忙接过钱，眉开眼笑道：“快进去吧。”

众人随着男子进入了有些阴森破旧的古宅，房子虽然很有些年头，但里面住的人却是杂七杂八的，空气中充满了油烟味。

男子边走边回头对乙耳道：“这宅子以前的主人姓程，是个很大的家族。现在在城西处的乱石岗，还有他家的墓葬群。前阵子听说被盗墓的炸了很多洞，这事还是我们这很大的新闻，着实热闹了一阵呢。”

众人听在耳中，都没吱声。男子把众人带入自己的住处，这是间十几平米的屋子，房间里凌乱不堪，臭衣臭袜随处乱扔。男子指了下墙壁道：“就在这里。”说完把挡在墙洞口的木板移开。

乙耳探头过去，往墙洞内仔细探视了一番，又拿出随身小刀，在夹壁墙内的地面用力敲了几下，感觉是实心的，便站起身，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子的构造，然后对男子点了下头道：“要看的都看了，我们这就走了。”

出了老宅，黑子问道：“这就回去？”乙耳却低声道：“不急着回去，我想今晚去那乱石岗探探。”

第十二章大凶之地

“那地方刚出过事，现在去探，可能不安全，我的意思是咱们先回去，和冷叔商量商量再说。”黑子道。

乙耳想了想道：“也好！刚听此人说这宅子主人姓程，是个很大的家族，我就在想，是不是当年建文帝的亲信程济的后人。如果真是他的后人，那么乱石岗是值得去一探的，这种家族的祖坟往往依据先人选择的风水宝地而建，程济此人精通天相易理，虽不能说有通天彻地之能，但对于占卜术一类还是很有研究的。”

见黑子和袁飞听得入神，乙耳便继续道：“当年，他还在四川、岳池两州做教授时，夜观天相，发觉有异，便上书说明年北方将有叛乱兵起。建文元年，北方果然靖难兵起。此后，他便成为建文帝赏识的亲信谋士。按照当时程济所处的位置，宝藏的事他应该也有参与其中的谋划，他的后人有兽皮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先回去也好，看他们研究壁画照片有什么结果。”

一路无话，回到冷宅时已近黄昏。冷剑和冷冰儿在青砖楼前把众人迎了进去。“老丁已经和我通过话，对你们几位表达了谢意。如果不是你们两位和黑子过去帮忙，这事不会这么顺利解决。”冷剑把众人引入餐厅后笑着道。

“这次行动，有两个收获。”乙耳坐下后便道。

“哦？有哪两个收获？”冷剑笑着给乙耳和袁飞斟满茶后道。

“一个是我们可能找到了程济后人繁衍的栖息地，包括老宅和墓葬群等。老宅我们已经去看过，至于墓葬群，由于前期被盗挖过，黑子考虑到前去察看可能会引起当地人的注意，所以我们暂时没过去。”乙耳道。

“还有一个收获呢？”冷冰儿在旁好奇道。

“那便是当年盗尽南宋帝皇陵寝的西域蕃僧杨鼙真珈的护身符‘异兽之眼’了，可惜被人占了先，我们也不好意思动手。”黑子替乙耳回答道。

“‘异兽之眼’？被谁占了先拿了下来？”冷剑深吸一口气，双眼中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兴奋和惊异。

“是那老丁的亲戚吧，一女的，听口气像是叔侄辈的。长得比我还黑。”黑子笑道。

“哦，我知道了，应该是老丁的侄女，帮老钉看铺子还是最近几年的事。此女以前是采珠女，水性极佳，打小练武。后来采珠的营生不好干，便帮他大伯老丁做事，我见过几回，性格属于强硬一类，黑子你没和她有什么摩擦吧？”冷剑问黑子。

黑子摇了摇头，“要是有摩擦，这‘异兽之眼’现在或许已经摆在这桌上了。”

“此女以后可能会对我们的探岛行动有很大的帮助，她家世代靠海吃饭，不但水性好，对海上的求生技能也比我们这些常年在陆地上待着的人懂得多。这‘异兽之眼’书上说的神乎其神，但真正的作用却没人知晓。不过这极阳之物，她带在身上，对身体危害较大，不入墓葬，可以说没啥作用。这事先搁着，我们来说说程济的事。那本和兽皮一起的古籍，其实是本诗册，上面记载了一些诗词，其实都是程济所作，其中有一篇‘牢落西南数十秋，萧萧白发已盈头。乾坤有限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长乐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雨初收。新蒲细柳年年彩，野老吞声哭未休。’的七言诗，便是其在建文帝逃亡后所作。”冷剑收了话头后喝了口茶润喉。

乙耳仔细听着，这时接口道：“这也从侧面证实了程济后人栖居之所的真实性。这个乱石岗是一定要去探探的。现在手头线索太少，根本就不知道兽皮地图上所绘之岛的方位，如何寻找？这抽茧剥丝的任务让人头痛。哦，对了，衣冠冢里的大型壁画发现什么线索没？”乙耳说完，看了眼冷冰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