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为什么,虽然之前觉得这位鹏哥有些对鬼神之事太过痴迷,甚至让我觉得有些烦,但却说不上厌恶。
即使在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也只是单纯觉得跟他又关,可是在看见他发过来的“朋友”这两个字时,我居然有一种稳稳的心安,丝毫没有任何的怀疑。
从网吧里出来,已经是天放大亮了,原本我打算去小镇口上的那条街,吃个早饭就回家去睡觉的,可是刚一走出网吧门口,眼睛里却看见一个略微瘦弱的身影。
光秃秃的脑袋上还点着一个戒疤,一身青灰色的僧服,站在马路上,显得跟那些早起上班的人们格格不入。
他怎么在这?
出现在我眼前的,赫然就是山上的那个小和尚,而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他的法号——尘清!
不知道为什么尘清小和尚每次见到我,都是低垂着个脑袋,自从上次在山门口的那次对视,这小和尚就再也没正眼看过我一次。
尘清单掌竖在胸前,对我一个躬身,然后向前几步走到我跟前,连头都不带抬起来的,直接就说了句:“两位师傅让我来请您!”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当场就愣住了,合着这尘清小和尚,居然是特意从山上下来请我的?
但是这小和尚怎么就知道我在这里,而且那两个老和山又为什么要让他来请我呢?
突然想起那天下山的时候,这小和尚追出来说的那句话,而三天的时间刚好过去。
可是两个寺里的老和尚,难不成还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需要我这么一个只会在网上编鬼故事装神棍的宅男屌丝帮忙?
想到山上的那间寺庙,我脑子里又闪过了娜仁的身影,那个前后两次以完全不同的两种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的女鬼,这几天都没有再来找我的原因,莫非也是一早就知道我还要再上山?
突然间我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已经被人安排好了,身上被绑上了无数的绳线,牵扯着我一步一步按照他人所写的剧本行进着。
——————————希望今天每一位看帖的朋友,都可以留下我在公告里所说的那句话,一次就好,谢谢了!————————————————
说实话,当时我最想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可是尘清小和尚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并且他似乎很着急。
最后实在拗不过这小和尚,我只到镇上找了家店,买了些草纸和笔墨,就跟着尘清小和尚上山去了。
开玩笑,我现在会的玩意,除了清目灵心诀,就只剩下刚刚学会的这八卦雷敕符了,万一要是遇到个什么突发状况,说不定还要靠这两手保命呢。
但是你听说过有谁用钢笔圆珠笔在本子上画符来用的么,不准备点专业的玩意怎么行!
虽然画符不速成的事,我也只不过刚学会照瓢画葫而已,画出来的东西也顶不上什么用。
可是我画出来的没用,不代表其他人画出来的就没用。
有谁听说过和尚画符么?
再次来到那寺里,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庭院里那株直径不过一人环抱的紫穗古槐,居然开满了紫色的花。
原本形同伞盖般将整个庭院全都罩住的枝叶,此刻完全被紫色的花朵所取代,一串一串的如同挂满了枝头的紫晶吊灯垂挂着。
这还只是八月下旬,连九月份都不到,前算后算都扯不上槐树的花期,而且这才三天时间,怎么就开满了整整一树的花?
“开十载落十载,花不谢魂不灭!”
正当我还望着那株紫穗槐发呆,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耳边传来,转脸一看,却正是那天对我面露微笑的老和尚。
只是从他的声音之中,感觉这年过花甲的老和尚,似乎状态不怎么好,说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很有些虚弱。
——————————————不好意思,刚吃了个面,店里又来了客人,所以这一段发晚了————————————
再次看见这老和尚,全然已没有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精神状态,感觉他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只有一双眸子里分外明亮,仿佛在这眼睛里,隐藏着宇宙间的大智慧。
这老和尚是个人物!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跟这老和尚对视着,我脑子里所闪过的就是这么个念头。
而这位“人物”,开口的第二句话,差点没把我给雷趴下!
“敢问上师可有在此看出些什么?”
那老和尚居然对着我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向我躬身施礼,而且嘴里居然称我“上师”!
上师?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
刹那间我都差点以为,眼前这老和尚,是我那qq群里的众多信徒之一。
不过就算是,那这也太扯了,先不说他是怎么认出我的,就以他这么个老和尚的身份,也不可能对我掰扯的那些故事深信不疑吧?
听着老和尚的这句话,我老半天没回过神来,只记得自己当时好像还一直点着头,这感情就跟真的默认了似的。
直到那老和尚满脸感动的握住我的手,看那张老脸上都快流出幸福的哈喇子了,我才猛地清醒过来。
“大师……你这搞错了吧,我怎么可能是你的什么上师,我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打工的啊!”
说实话,当时我是真的慌了,这都已经见过一次鬼了,万一这老和尚要拜托我来给做个什么法事,或者抓鬼降妖什么的,那我不是作死么我!
但是老和尚的手紧紧握着,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显然他是认准我这位“上师”了。
看着那老和尚眼泪都快给挤出来了,我顿时语塞,居然再找不到说辞了。
“哼,明明为恶者,师兄为什么却偏偏以为达者?”
正当我完全手足无措的时候,老和尚身后的大殿里却传来一声呵斥,声音听起来低沉有力,只是气息却有些不足。
随后我便看到那天怒目望着我的另外一个老和尚,从大殿里走了出来,而眉宇之间丝毫没有善意,双目圆睁的瞪着我。
这两个老和尚,给我感觉就像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似的,明明都是同一个寺庙里的,还是师兄弟,年龄也相差不多,为啥对我的态度就有这么大的反差呢?
而且这个老和尚为啥说我是什么什么“恶者”?
我特么哪里恶了,我不但不恶,也一点都不二!
见到自己的师弟,之前握着我手的老和尚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收回了双手,又将脸上的鼻涕眼泪口水什么的全都抹了个干净。
“上师别见怪,宏觉师弟佛性尚浅,有些事情还看得不透彻。既然上师已经来了,那么还请入偏房先安顿一下,晚些时候小僧再与上师述说。”
从这老和尚的话里,我总算知道了他那个体型略胖,眉目之间犹如金刚罗汉一般的师弟,法号叫做宏觉。
而根据后来清尘小和尚所说,这位体型枯瘦,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法号叫做宏惠。
只是听见宏惠和尚这一口一个“上师”的叫我,实在是别扭的不行,而且我依稀记得“上师”这个叫法,似乎并不是中原佛教流传开来的。
宏觉和尚站在大殿门口未曾挪步,只是他看我的眼神里,总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感觉就像是我欠了这老和尚几百几千万香火钱似的。
而那宏惠和尚跟清尘小和尚一同将我领进了廊道后面的偏房,随后这师徒两人就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依然还是哪天跟曹海峰所住的那间偏房,房间里的布置依然没变,甚至就连那张被娜仁移动过的太师椅,都没有再次放回原处。
一切都还是之前的样子,不过这一次却只有我一个人。
————————————今天非常感谢大家,到饭点了,稍作休息,晚上7点半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