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我隐约记得几十年前我曾在这里住过。
听到他的话,队伍里许多人都停了下来,看了他两眼,随后一个年轻人笑到:“七爷,我看您老是老糊涂了啊。如果您小时候他就这么大了,他不就成了妖怪了。”
老人的话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一阵笑声,但不一会儿就消散而去,毕竟这老人是镇里辈分最老的,即使是镇长见了也要叫声七爷的。
老头执拗不过众人,拍了拍自己的长满皱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真是老糊涂了。”
随后老人无奈地退出了队伍,他似乎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原本直着的腰弯了,步履蹒跚地向自己的家走去。
一幕幕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唤醒了,一个逝去的人的身影在脑海里浮现,但并不完美,似乎哪里缺了什么,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听到他的话,一些残缺不全的记忆在脑海里倒腾,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继而,恢复正常,反应也没有,依旧是那般表情,似乎他们说的不是我,也不在意这群人要将我送往何处。
一行人终于到了派出所,我的老板把事情说了一遍。
派出所里的丨警丨察一听,面色立马凝重,他们的领头人悠悠地说了一句:“你们回去吧。等有结果了就通知你们。”把镇里那群给打发了。
他打开电脑开始查我的档案,但让他们惊讶地是,档案里并没有我这个人。
“把他拷住吧!”年轻丨警丨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扫描身份证有反应,但单独查档案却没有一个字与我相关的。
一个丨警丨察拿着手铐将我铐住,然后准备带我去审讯室。
冷眼看了一眼冰冷的手铐,我无奈轻笑。
“哐当!”在亮铮铮,冷冰冰地手铐拷在手上后,我缓缓起身,麻木的脸上多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手铐居然哐当一声落地。那群丨警丨察面色瞬间变得十分地精彩。
他们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可是亲眼看见那手铐牢牢锁上了的。
其实,我比他们更加疑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再看地上的手铐,没有打开,似乎我的手忽然变小从里面缩出来一样。
不论是新丨警丨察,还是经历了众多风浪的老丨警丨察,在此刻都是呆呆地看着我,嘴巴张得大大的,有些人的嘴里足以塞进两个网球了。
他们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直到我对着他们例外地挥了挥手,转身的瞬间,少数丨警丨察才拿起来枪,瞄准我的后背道:“不要动……”
话没说完,又一个重磅丨炸丨弹在他们中间轰然炸开,我晃晃悠悠地向外走着,身体却越来越高……
脚下似乎有着一种奇异能量,能让我徒步虚空。
那些丨警丨察手中的枪此时开始颤抖起来,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若是仔细看,就发现是那些丨警丨察的身体在瑟瑟发抖,细密汗珠在所有丨警丨察额头滚落……
许多人呼吸沉重地看着我,他们敢保证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所见……
每走一步,我脚下就会出现丝丝波纹,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在水面留下一圈圈波纹。
而我就这样一步一步凌空,踏着虚空,缓缓地走出了派出所。
那群丨警丨察赶忙擦了擦额头汗珠,跟了出去,此时的我已经升到十多米的高空。
小镇的建筑变得很渺小。
在大清晨,这一幕被很多人目睹,他们惊讶地看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七爷去世了!”就在众人看着天空之中踏空而去的我的时候,又一枚重磅丨炸丨弹在这个弹丸一般的小镇炸开。
所有的人都认识德高望重的七爷,他们纷纷讶异地看着在街道上奔跑未曾注意到天空的报丧人。
议论之声瞬时响起,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他们刚才还见到他老人家呢。
“哇……哇……”就在质疑之声在人群之中响起之时,天空之中忽然响起了密集的乌鸦叫声,他们寻声望去,见到数以千计的乌鸦盘旋于小镇上空。
我知道它们是来迎接我的,带我去完成另一个我不得不做的事。
而我踏着乌鸦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
“哇……”一声乌鸦叫声响起,数以千计的乌鸦忽然消失在了天际,随后天空飘起了丝丝风雪……
仔细看去,那竟然是漫天寒霜……反射着清晨阳光……降落在了小镇,将小镇染成了雪白。?
其实我并未远去,在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小镇里的人的举动。
粒粒晶霜,飘了了整整十几分钟方才缓缓终止。与此同时整个镇里和七爷一辈的人纷纷作古。
顿时,这个弹丸一般的小镇里,弥漫着一股哀怨,家家户户门口纸钱满地,街道上,盖满了白色的圆形方孔纸币……镇里白幡林立,诡异阴森到了极点。
没有人敢去想这背后的原因,他们都将一切疑惑收在了心底,但他们隐隐知道这一切和那个踏空而而去的白衣男子――与我脱不了关系。
至于那些丨警丨察更不敢去探查关于我来历的蛛丝马迹,事后就无事之人一般继续为人民服务着。
所有人都保持一致,对于我,绝口不提,偶尔有几个小孩子问起大人,大人们都会说“你再问,你七爷就会出来把你带走”吓得胆小的孩子在大人怀中瑟瑟发抖。
就这样,我在这里似乎不曾存在过。
我为他们的理智露出了一个满意笑容,我敢保证,如若他们敢去探究我的存在,那么,他们会从世界上消失。
我一转身,出现在了城南坟场天空之上。
城南,坟场角落那座矮小坟墓,不知在何时,被何人修葺过,看起来不再没有从前那么矮小,不显眼,坟前还立了一块加工不算太过精致,却处处显现古老沧桑的新槐木墓碑。
只是墓碑上空无一字,就那么地立在坟前。
一旁的古老槐树,在这秋风里,吐出新芽,绿了枝头,几只鸟儿在其上捉虫吃……在秋天,它,显得格外另类。
吐出新芽的槐树下,一张石桌突兀出现在那里,却没有显得不和谐,反而是它原本就该在那里一样,没有什么不妥当。
一壶酒,三个杯子,三碟小菜,三双竹筷摆在桌子上。碟中小菜还冒着热气,四周却空无一人,一切都是凭空而现。那么真实却又那么的不合常理。
璀璨阳光下,一道黑色人影盖住了半棵槐树,树上的鸟儿,疑惑地望了一眼天空,见到一个对它们来说并不陌生的身影后就继续梳理羽毛。
一个人,突兀坐在了石桌一个位子上,我一身白衣,那背影沧桑得宛如走过了千年一般,似乎这世界上最古老的事物都没我沧桑。
我面对着那被修葺过的坟墓,麻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然后拿起面前的一杯酒,嘴角动了动就倒在了地上,似乎在敬拜死者……
但,似乎错了,就在我手中酒倒完后,照样是那般地懒散,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石桌上,不去看一眼那冒着热气的饭菜,我在等人,或者说在等不是人的东西前来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