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虚空古陆茫茫无垠的土地之下,有一尊强者在沉睡,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来自何方,存在多少岁月。”
“无人区的诡异,是他身上逃逸的气息引起的。”
她说,那是一尊庞大无边的强者,若是起身,是真正的顶天立地。
更有传说,说是这片苍茫的古陆与世间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因为他在做梦,所以才有了世界,才有了时间,才有了空间,才有了物质与能量,他的梦是一切。
大千世界,万千纷繁,不过是沉眠者的一场大梦。
或许某一天,他醒来,这一切会随之消散,不再存在。
诸天万界与万古岁月,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沉眠者的一场又一场的大梦。
当沉眠者苏醒,诸天万界消散,茫茫宇宙,再也无此纷繁,只剩下他们。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传说。
“传说罢了,真假难辨,哪怕真的是梦境,若他醒来,我们这些人也有能力撕开他的梦境活下来。”壮硕如山的男子开口,声音豪迈,丝毫不畏。
宫殿中央石台上的尸骸摇了摇头:“沉眠者,或许真的存在,无人区的诡异也是来自他身上逃逸的气息没错,但这个世界绝非是他的一场梦。”
“我生前突破了葬天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但也在那时遭遇了敌人与无人区的诡异,身死道消。”
“此次召唤你们应劫而生的人前来,是传下我突破心得,希冀你们有人能够达到那等境界。”
“我开创了这一纪元的修炼体系,也是古往今来最强大的修炼体系。”
中央石台上的尸骸,道出一些秘辛。
“我存在了三百零三个纪元,在这一纪元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同时也看到了修真的尽头,岁月的尽头,时间的尽头。”
“我们依存的天地是束缚,是囚牢。”
他空洞的眼中,映照出了他开创的以天为基础的修炼体系的过程。
每一个境界的创造,都崩碎了虚空古陆上空的无数星辰,搅动八方风云,甚至气息激荡着诸天万界,波及到岁月,沿着时间长河,弥漫至古今未来。
引灵入体,以体为天,于人体内开辟灵气诸天,从初天境,始天境,搬天境,铭天境,登天境,封天境,衍天境,衔天境,到葬天境,以及只有他突破葬天境后达到的未知的境界。
每一个境界,都是诸天中的一道,体纳诸天,以人之力,比肩天地。
修炼到葬天,体内诸天返璞归真,再无天,葬**内开辟的诸天,但翻手便能葬下诸天……这便是葬天。
若非如此,这套修炼体系也不配称为古往今来最强修炼体系,我看到了他的惊才艳艳,看到了他的天赋异禀。
他突破了葬天境之后,他眼中没了生机,只剩下无边的空洞与死气。
在那空洞与死气之中,发生着我们无法想象的劫难。
时间腐朽,岁月破灭,空间崩塌,世界湮灭,物质虚无,能量消散。
葬天境强者,如同沧海一粟,于那苍茫之前,不堪一击,突破了葬天境界的他,也无法逆转腐朽的岁月。
一切,走向破灭,无可阻止。
而一切走向破灭的罪魁祸首,是一个提剑的男子,只有一个背影映入我们眼中,他立在那里,仿佛就是岁月与诸天,他一人,纳下一切。
右手的中长剑,古老纹路蔓延,迸发着紫色光芒,崩开空间。
左手中,提着一颗带血的头颅,面庞朝向我们,那面孔,我并不陌生。
那头颅属于宫殿中央石台上尸骸所有。
他被提剑男子砍下了头颅,在他看见的虚无景象中。
一剑而已。
虚无景象中的死亡,也让他在现实中正式死亡。
这才有了宫殿前的鲜血,那是宫殿中央石台上尸骸空洞眼眸里虚无景象中,未曾见到的倒下的尸体里流出的血液。
那些骨,并非属于来自真实世界,是一样地从他看到的虚无景象中掉落出来的。
“始尊,你可曾见?”
中央石台上,尸骸声音带着苍凉与绝望。
“我不曾见。”
就在他最后一个字落下,一个提剑的孩童,出现在尸骸身边。
孩童一身黑衣血染,浑身累累伤痕,他目光悠悠,声音淡淡:
“撩,刺,云,扫,劈,截,点,崩,托,提,带,抽,挑十三剑式,扫尽诸天敌,你尚不配问我可曾见。”
“我们又见面了。”我提剑,微微一笑,与那孩童四目相对。
“始,好久不见。”他轻笑,淡淡开口。
那人有些与我一模一样的容颜,不同的是他一身死气,没有活人的气息。
“葬,许久不见。”我一笑,开口寒暄,他是葬,在地球世界,或者说地球纪元自我体内脱离而出的一个特殊的生命体,是极度绝望,万念俱灰,心死神葬之后诞生的。
我将他葬在始区,不曾出世。
我死后,以转世重生的方式来到虚空古陆,没想到的是他也随我而来,但我与他不同的是,我只是葬天境强者,世间有敌,他则无敌寰宇,睥睨诸天,提剑君临天下。
号称这个世界至高存在的生灵,在他面前不过蝼蚁,葬天更是一个笑话。
而我,也只是葬天,他是如何达到如此高度……能在别人看到的未来之中杀人虚无之身,毙其真身。
空间,时间在他的世界里已经不存在,真假虚实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能于思维中杀人,在思维世界中击杀,而后映射到现实世界中,让被杀者真正死亡。
我们在尸骸空洞眼眸中所见的提剑的背影,便是属于他。
我死亡之后,他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变得这么强大。
他又是如何来到虚空古陆,不受界壁的影响。
“始尊。”宫殿中央石台上的尸骸开口,没有理会旁边的孩童模样的葬,“这便是你来这个世界的原因?”
我摇了摇头:“我只想有一个自己的身份,有父母有童年,而不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载体,一个没有过去的应劫而生的生灵。”
这是我的执念,撇清与本体秦昊的一切瓜葛,借助死亡重生,来完善自己的人生,让自己成为真正的人。
血色宫殿中的尸骸并没有因为我与葬的关系而对我有什么偏见,他有博大的胸襟,哪怕他在思维世界中被葬击杀,导致他现实之中死亡。
而葬目光不善,对这个世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带有强烈的敌意:“你没资格问他。”
“葬,你不该来这里的,这里不是你应该在地方。”我看向提剑而立,一身气息内敛,毫无威压,但却透着君临天下的帝王之姿的葬,悠悠说到,“那一剑,我的确杀死了自己。”
葬看向我,眼神复杂,有说不清道不明情愫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