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南城市场,我放眼去寻找木易所说的那家叫大发杂货店,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正想问**勇,突然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声,我闻声望去,见前面不远处围了一堆人,好像是出了车祸还是碰瓷了怎么的。我这人太过好奇,就想过去看看。**勇一蹶不振,对啥都没兴趣,懒洋洋地说:“你去吧,我不想动。”
走进一群,便听见一人骂道“你走路不长眼睛,眼瞎了吗?”我觉得那人的声音似曾相识,定睛一看,乐了一下,这不是欧阳媚吗?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而她这时对着对面一名女孩正在破口大骂。
欧阳媚身才苗条,鲜眉亮眼,穿戴时髦,非常引人注目。而那女孩穿着一身蓝色衣裳,朴素得体。戴着眼镜,温文尔雅。她这时怀抱一本书,垂着头,面红耳赤,显然是一名学生妹。
看着欧阳媚的咄咄逼人,我不由义愤填膺。我天生豪侠仪义,同情弱者。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也是我与生俱来的一贯作风,况且这个欧阳媚把**勇整得那么惨,看见她,我心里是极其不爽,于是,我大步踏了上去问:“怎么回事?”
欧阳媚闻声看了眼我,没好气地问:“你是谁?”
我暗暗一怔,我们不是见过面的吗?怎么她不认得我了?又想起欧阳媚也不认得**勇,突然想到,这女人不会是失忆了吧?但也不排除她有意装作不认识我。于是,我不动声色地问:“你们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无礼、凶悍?”
“我无礼凶悍?”欧阳媚顿时勃然大怒,冲我瞪眼道:“你问问她是怎么回事?撞了我,一声不吭,还装可怜状。哼!”
我说:“你说她撞你,为什么不说你撞她呢?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家都是来这里买东西的,你不要无礼取闹!”
“我无礼取闹?”欧阳媚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盯着我看了看,冷冷地问:“你是谁?”
我不卑不亢地说:“我叫于封,**勇的哥们。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她撞了你,你骂了人,也就算了。”
“哼!”欧阳媚鄙夷地笑了笑,冷冷说:“什么于封**勇?老娘不认识!”接而又指着那学生妹霸道地说道:“你撞了我,马上向我道歉!”
学生妹俨然给吓坏了,像只受伤的兔子,不知所措,忙不迭道歉。
突然,一个人倏地从人群外冲了进来,对着欧阳媚深情地说道:“媚,你在这里。”我见是**勇,暗想完了,这回估计得要丢脸了。
果然,欧阳媚杏目圆瞪,冲着**勇问:“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旁边围观的群众一阵哄笑。
**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急声说:“我是**勇啊,你……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什么**勇?谁认得你?小瘪三!”欧阳媚瞪了**勇一眼,转身便走。
“媚——”**勇想要去追,我一把将他的手臂给抓住了。
我生气地说:“她都不认得你了,你还去干什么?走吧!”说罢硬是推着**勇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勇心里不舍,一步三回头,可欧阳媚只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景,朝前走了没多远,钻进一辆车里,飞快地绝尘而去。
**勇那柔弱的心灵再次受创,这时苦着个脸,看来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看来真是男儿有泪不轻掸,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我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肩说:“别这样,振作起来,有些女人是烈马,你越弱,她越看不起你。你若想征服她,只有靠勇猛。你要拿出你男人的魄力来,用你的魅力压倒她,让她在你脚下唱征服。”
“征服个jb!”**勇吐了一句。
我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又找了一遍,见一条巷子入口处果然有一家杂货店,不过那名字并不叫大发杂货店,而叫人发杂货店。我问**勇,这里以前是不是有家大发杂货店?**勇说:“就是那家人发,后来中间那个一字掉了,就变成了人发。”
难怪,既然是这样,那就没错了。
朝里走了约一两百米,在尽头处,果然看见一家名叫古舍的古董店。店铺不大,不过装潢挺古典,进去后,里面也摆着一些老古董,古色古香。一名年约六十两鬓白角却精神矍铄的老媪坐在一张长柜前戴着一双老花镜在看一本书。那书已经发黄,估计是一本年代已久的古书。
显然,那位老媪就是这家古董店的老板了。
听得我们进来的脚步声,老媪抬头朝我们望来,我开门见山地说:“老媪,我买一只泪觥。”
老媪将我微微打量了一遍,并没有说什么话,转身走进里屋,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只白色像酒杯一样的东西轻轻放在长柜前,缓缓地说:“五千块。”
“啥?”我和**勇同时吃了一惊。**勇脱口而出:“这玩意儿,值五千?我读的书不多,你别忽悠我吧?”
老媪头微垂,从镜片后面朝**勇射去一道冷光,**勇的目光与他一对上,顿然闭上了嘴,噤若寒蝉。我也被老媪那凌厉的目光给震住了,知道这泪觥乃非一般之物,是用来装鬼眼泪的,自然价格要高。只是,我现在身上根本就没那么多钱啊。
“抱歉,老板,这价格是不是有点高了?”我试图砍砍价。
老媪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地将泪觥收起,转身又朝里屋走去。我一时愣住了,这老媪,太有性格了,弄得我一时特别尴尬。
**勇悻悻地问:“你要买那东西干什么?收集古董吗?”我说你不懂,眼看老媪已走了进去,忙叫道:“老板,东西我要了!”
一会儿,老媪出来了,两手空空。我又说道:“那泪觥,我要了。”老媪却冷冷地说:“不卖。”我一下就怔住了,忙陪笑道:“刚才是我们失言,冒犯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我真的很需要那只泪觥,请你卖给我吧。”
“不卖。”老媪说了这两个字,拿起先前所看的那本老书,冰冷冷地说:“请回吧。”
我一时左右为难。
**勇气冲冲地说:“不卖就不卖,有啥稀罕的,不就是一只破杯子吗?还真当作是皇帝的尿壶了?”说着硬是将我拉到了门口。我心里不甘,朝老媪看了看,只见那老头依然在自顾自地看书,对于**勇的热嘲冷讽毫不在意,好像我和**勇没有出现过。
被**勇推着出了巷子,我暗想,如果我没有泪觥,就无法收集死亡之泪,也就不能让欣欣永远跟在我身边,更不能让凌紫瑶苏醒。泪觥,我必须要得到它,哪怕我倾家荡产。
我挡在**勇面前说:“借点钱。”**勇怔了怔,问:“借钱干嘛?”我说有用。**勇为难地说:“其实我也没多少钱,工资很少,每个月用得精光。”我望着他问现在到底还有多少,**勇说最多一千。
揣着**勇所借的那一千,包括我卡里仅有的四千,让**勇在巷子外头等我,我再次进了古舍,一并将一袋钱砸在长柜上,重重地说:“老板,这是五千,请将那只泪觥卖给我。”
老媪抬起头,朝我看了看,又看了眼那一袋子钞票,淡淡地问:“你要泪觥干什么?”
“喝酒。”我撒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