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脑子聪慧,贾山这么一说,她稍加思索就明白了。
那抢走龙珠的人,必然是要用这龙珠培育出一种妖物或者灵兽,普天之下能最快让动物修炼有成的东西,要么是人的精气,要么是龙的龙珠,,可对方对有些事情有所顾忌,所以不能大肆杀人取精气,所以才会在大泡子那里围剿那条龙。
“可那条龙被两次取走龙珠,如果说第二次取走龙珠的人是为了在这坟墓底下培育出一只妖兽或者灵兽,那第一次取走龙珠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胖丫又有了新的问题。
贾山后槽牙磨得咯咯响,愤慨道:“或许那第一次取珠的人,才是为了在这坟墓底下培育出一只妖兽或者灵兽,而第二个取珠的人,是为了找到第一颗龙珠呢。”
胖丫一惊,“两者之间相隔数百年,沧海桑田,如果第一个人取了龙珠在这里培育出一只妖兽深藏地底,那数百年后周遭地貌早就面目全非,第二个人又哪里可能找到?”
贾山苦笑道:“这事儿我爷爷也是想了大半辈子才想通透,恐怕就是因为两颗龙珠都出自同一条龙,因此彼此之间自然带了感应,只要拿到第二颗龙珠,就能感应到第一颗龙珠的位置,从而顺利地找到第一颗龙珠的所在。”
胖丫更糊涂了,“那第一颗龙珠数百年前就被拿来培育了妖兽,自然是消耗掉了,哪里还会存在?第二个人找它做什么呢?”
贾山长叹一口气,“第二个人自然不是为了拿龙珠,他只是为了用龙珠确定自己要找的东西的位置,比如那个藏着妖兽的地宫,或者……陵墓。”
“忠王冢?”胖丫悚然一惊。
“正是,我也是后来去了忠王冢之后,才把两者全都联系起来的,那忠王冢里好像个资本主义的试验室,有各种还没有脱离妖形的妖物层层把守,根本就超出了咱们的正常认知,所以我后来才琢磨,会不会其实这个建造忠王冢的大祭司,就是那个几百年前偷走了龙珠的人。”贾山娓娓道来,像是这些事情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琢磨了很久很久,已经将每一个细节和关窍都想得通透明白。
胖丫听得目瞪口呆,活似在听天方夜谭,她愣怔半晌,才惊叹道:“你还真别说,这么一想确实两者之间好像有着某种联系,可是这和咱们救出康小包他们三个有啥联系?难道想说这座张猫儿坟是空心的,好挖?”
贾山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白了她一眼,拍了拍手底下的半截石碑,笑眯眯地道;“这个坟头多半是假的,第二个偷了龙珠的人为了掩人耳目才在这里修了这座坟,时间线刚好对得上,就是在我爷爷看见那条龙之后,虽然也许确实是空心的,但是也绝对不会挖进地宫里找到他们仨。”
胖丫被他鄙视的眼神深深刺痛,活似个炸毛的猫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了这么半天不是都在说废话?还不是根本救不出人?”
贾山朝半截石碑上踢了一脚,歪头笑道:“这里不行,可忠王冢地宫的出入口也不止这一个啊。”
“你是说……”
胖丫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地宫里寂静得让人几乎生出幻听。
“你在听啥呢?聚精会神的?也不好好儿撑船?”
高老道坐在尸囊上,不满地拿眼睛瞪我。
我胡乱撑了一杆子,让尸囊继续在水面上平静地滑行一段距离,同时嘴里纳闷地嘟囔道;“我总好像听到有什么人在唱歌儿,难道是这里太安静所以幻听了?”
说着,我甚至还用手扒拉了几下耳朵,来表示我可没有装模作样。
高老道一怔,也用手掌拢在耳朵上朝四周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皱眉道:“你还真别说,我好像也听到了,就一点点,好像很远似地,若有若无,听不太清楚。”
我捣蒜似地狂点头,高老道的肯定让我心里安定不少,总算不用怀疑是自己有毛病了,我顿时干劲儿十足,手上使足了力气划拉几下,用长杆把水拨弄得哗啦哗啦响。
高老道正聚精会神地听那动静,登时急道:“你轻点儿,把这歌儿都给搅合没了。”
我一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但是一时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啥,只好认怂埋头划船,这么划了几下之后,我脑海中忽地一闪,顿时惊骇道;“我说你先别听了,这不对劲儿啊!”
高老道眉头一皱,不满地抬眼瞪我。
我忙道:“你想啊,这是地宫里啊,可不是什么旅游景区的水洞,还带文艺表演的,咱们这是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宫!哪来的人唱歌啊?”
被我这么一提醒,高老道也悚然一惊,终于从对那歌声的探索里回过神来,脑门儿上都惊出了一层冷汗。
是了,这是空无一人的地宫,怎么会有人在地下深处唱歌,更何况这地宫建造得铁桶似地,再大也有限,怎么会有人在远处歌唱?
我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对劲儿,也是一阵后怕,赶紧停住尸囊,产生问高老道:“您老人家有经验,给咱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总不会是风声吧?”
高老道脸色铁青,在小辈面前差点着了道让他觉得十分没面子,听见我问,沉吟片刻才道:“这事儿几乎不可能啊,虽然有些妖物的确会唱歌,但是这里明明有那头鲶鱼妖兽存在,按理说其他任何妖物都只会沦为这只最顶层妖物的食物,哪会在有限的空间里得以苟延残喘,逃出一条命呢?”
我也想不通,眼前这地宫虽然也算广大,可面积到底有限,算起来都还不如忠王冢的大地宫辽阔,四周也全都经过工具打磨,滑不溜丢手地,除了鲶鱼妖兽和番天蜈蚣这种怪胎的脚能在上头立足,怕是其他东西想从底下爬上去都难。
这样一座地宫,底部又完完整整地嵌入一座广大的药池,面积几乎等于一个中型的湖泊,和那滑不溜丢手的地宫内壁镶嵌得严丝合缝,整个像是一个只在底部装了水的铁桶,哪里还有多余的空间,能让什么妖物在这里头悠悠闲闲地唱歌呢?
我们的尸囊小船漂在水面中央,周围盘桓着巨大如山的妖兽尸骸,几乎把大半个水面给塞满,如果从一个广义的视角上俯瞰这个药池,此刻这一盆清水之中山峦叠嶂,光影斑斑,我和高老道这一叶扁舟实在是天地渺远,沧海一粟,怕是再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你那两条蜈蚣也不知道哪里去了,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别的玄机不成,怎么划了这么久,连个蜈蚣影子都没见着?”找不到唱歌的源头,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忍不住抱怨道。
高老道也不免皱眉气道;“这两个王八羔子,我沟通了好几次了,咱们好像始终没有划进二里地的范围,这地宫真有这么大?咱俩这么一会儿怕是划出去一里地不止了吧?”
只要相隔不超过二里地,高老道都能感应到番天蜈蚣的存在,我俩撑着尸囊也在药池里划拉半天了,竟然一点感应都没有,怎么能不让他心里焦急?
我也没有啥好主意,只能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是年头太久,你跟他俩的感应信号不良啊,时而能接触上,时而接触不上的,也没个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