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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这些虫子张牙舞爪地随着黏液往外流,可以碰到盐就立刻拼了命地往回缩,像是格外畏惧似地,虫子堆和盐圈之间硬生生被搞出一圈隔离带。

这当口那驴又咕嘎咕嘎吐了好几波虫子,浑似把整个身子都掏空了似地,肚子终于瘪了下去,整头驴看上去憔悴了七八分,但是眼睛倒是比刚刚时候亮了些。

王东生在一边瞧得眼睛都直了。

等我爹把盐圈彻底封闭,他拍拍手上沾的盐粒儿,又从发呆的王东生手里拿过酒坛子,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就要往盐圈里倒。

王东生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道:“这可是我老丈人留下的好酒,就剩这么一坛子,你可……”给我留点儿。

当然后头四个字儿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爹已经挥手打断了他,“酒重要还是驴重要?”

王东生眼珠子都红了,手在我爹肘弯上扣了半晌,到底还是撒开了。

“唉,这可咋整,这恶心东西到底是啥玩意儿啊,咋还能跑俺家驴肚子里去了,这不是祸害人么?”他呜咽一声,使劲搓了搓头发,额角青筋虬结,想要说些什么,却张张嘴,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爹摸了摸毛驴的肚子,见毛驴不再吐了,挥挥手示意王东生把驴牵出盐圈,等驴被王东生牵走,他把酒坛子一拎,把里头的烈酒全泼在了虫子堆里。

酒味儿混着虫子的味儿,活似一个老酒鬼的呕吐物散发的恶心味道,在整个院子里瞬间扩散开了。

虫子翻涌着想要躲避烈酒,可酒一沾身,立刻溶解在黏液里,这刺激得黏液中的虫子更加剧烈地扭曲,整个虫子堆像是沸腾了似地闹腾。

我爹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用洋火点着了叼在嘴里,手上的火柴信手朝虫子堆一弹。

轰烈酒遇明火就燃,这一点点火苗,瞬间就把整个虫子堆给点起了幽蓝色的火焰,烧得劈啪作响。

我和贾山离得远,看不清那火焰里的虫子都是啥样,但是想也知道被烈酒浸透了的虫子怕是这一把火都得烧得干干净净。

“师父咋好像对这虫子熟门熟路的。”贾山在我身后小声嘀咕。

我嘶了一声,想到一种可能,“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天来找我爹治病的牲口都是得了这毛病?”

“咦~那恶心死了。”贾山搓了搓胳膊,一脸嫌弃,“这些天师父可没少往外跑,那得看见多少这恶心玩意儿啊。”

我正要说点啥,却听院里王东生问我爹:“康师傅,这……这就完事儿了?”

“嗯,完事儿了,最近咱们这儿的牲口都得这个病,也不知道是咋来的。这驴……你这几天给喂点稀料,别喂草料了,养几天看看再说。”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似地,一边拿了帕子擦手一边嘱咐。

“明白,好好补补营养是吧,这我懂。”王东生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勉强笑着点头应了。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地给我爹,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出诊费。

爹接了信封,摆摆手,叹气道:“倒也不全是这个意思,这虫子怕是把驴子的肠子胃啊全伤了,有没有伤到别的内脏就要看你家这头驴的造化了,要是不严重,吃点稀料养养许是还能活,不然怕是也撑不过今晚了。”

王东生都傻了,直勾勾看着我爹,见他确实不像是在说笑,顿时急了,一把攥住我爹的胳膊求道;“康师傅,你可一定得救我的驴啊,我我我可就这么一个值钱的牲口,已经卖给新立屯的买家了,钱我都收了啊,明天中午人家就来牵驴,它要是死了我可咋办啊!”

爹诧异地挑眉看他,“死了就跟人家好好说说,退钱就得了呗,你这哭叽尿嚎的是干啥?”

“不能退啊!”王东生一跺脚,嗨呀一声,想了想才咬牙道:“康师傅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您实话实说了吧,我这收了钱,手痒玩了几把,本来以为这驴稳稳当当卖了,哪想到出了这事儿……我钱都输光了,没驴我拿啥赔人家啊!”

许是这些话说到了自己的痛处,他一拍大腿蹲在地上,忍不住呜咽出声,“天也,咋摊上这事儿啊!”

爹不禁皱眉,“你小子自己在家组牌局赚场地费,咋还自己下场玩儿了,不知道这是大忌?”

王东生张嘴我我我了半天,最后才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哪想到能输那么多啊。”

爹一脸恨铁不成钢,想说点啥又忍住了,运了运气忽地开口道:“所以你前些日子去朱寡妇家,就是找她要钱去了?”

话一出口,王东生脸色煞白。

“你……你咋知道我去她家了?”

爹的话不止王东生诧异,连我和贾山都吓了一跳。

如果我爹说的是真的,那当时我遇见朱小子时他嘴里说的家里待客待的就是王东生?

可这事儿朱寡妇和王东生都瞒得滴水不漏,村里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爹又是咋知道的呢?

我和贾山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儿好像透着一股子不同寻常。

爹抽了一口烟,才在王东生通红的眼珠子直视下漫不经心地道:“我也是无意中听人提了一句,说是好像瞧见你上朱寡妇家敲门问事儿,结果被朱寡妇赶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是啥事儿。”

王东生吸溜了两下鼻涕,扭开了目光,嘴里道:“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挨家问问,想着她家寡妇失业地,就一个孩子,花销没多大,说不定会有存款啥的,就去碰碰运气。”

爹吐了一口烟,摇头劝道:“这事儿我也没法帮你,说起来你这家底在咱们这片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要是好好经营,吃穿自然不愁。好在现在底子也还在,有个小卖店,你要是能戒了赌,还是有机会。”

王东生一把抱住我爹的腿,鼻涕一把泪一把地道;“我实在是没辙了啊,这驴是我最后能卖的东西,我欠了好几万的赌债,是真的还不起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去山东坟碰运气也啥也没捞着,就剩下这房子了,可有个房子还能收点打麻将的场地费,没了房子可就啥都没有了啊!”

这番话竹筒倒豆子似地说得又急又快,我爹却准确地从里头听出了不对劲,“你去山东坟碰运气?碰啥运气?”

王东生没想到自己一时嘴快竟然把这事儿都倒出来了,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才再我爹的再三逼问下嚅嚅道:“那啥……打牌的人说山东坟这种老坟圈子里都有宝贝,我寻思反正也是无主的坟地,万一真能挖出点啥卖了能缓缓饥荒,反正也是无本的买卖,咋地都不亏……”

“挖出啥了?”我爹眯着眼打量他一眼,装作好奇地问。

王东生警惕地看了我爹一眼,估计是想到反正我爹也没证据,这才叹一口气,“啥也没挖出来,我专门挑了个大坟,一个人还没挖多深呢,就一下子挖通了一个洞,结果还没高兴多久呢,竟然从里头爬出一个大活人来,哎呀那身上臭的啊,我当时胆子都吓破了,还以为是诈尸呢,哪还敢多呆啊,撒丫子就跑回家了,好几天都没敢往那边儿晃荡。”

说完自己又纳闷:“你说这好端端的老坟地,怎么早不诈尸晚不诈尸,偏偏我挖开了就诈尸了呢?”

夜半三更,一只站立的黄皮子拦住了我的路……》小说在线阅读_第75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帝一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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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一只站立的黄皮子拦住了我的路……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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