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为什么是昆仑神山流入的令符?”
他耐心地解释:“阴阳不管,当然就需要高于阴阳二界的存在去管。这就是持符人存在的意义。”
我回味他的话,大概是阴阳不管,就该由高高在上的神出手了。
我当即亮出那块黑色的龙符。
赵开眼前一亮,看了一眼之后,便恭敬地低下头,说:“少爷若是早点拿出这块牌子,我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我愿意听从少爷的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你先随我去江边看一看。”我说。
很快,我们到了江边,夜幕之下,江面不断地荡起涟漪。
“无脸孩童,你知道他们是如何出现的吗?”我问。
“是方豆豆饲养的阴灵!本是方豆豆的护身阴灵。他们忽然出现,可能是方豆豆快要醒过来了。”赵开身体在发抖,眼神露出惊慌的神情。
“有这么怕吗?”我看了一眼赵开,“也未必是方豆豆苏醒,我刚才下水摸了摸生死殿祭坛的情况,可能惊到了这些无脸孩童。”
赵开说:“原来是这样。少爷,我刚才说过,方豆豆有对付阴灵的无上秘诀。我不敢靠得太近,怕暴露了自己。还有,我出来太久,怕我上司发现了。”
我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说:“那你就先回去吧!关于我还活着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找到聚灵牌,我会召你相见的。”
赵开点点头,身形一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送走了赵开后,我返回了东江市。
我简单地易容改装,再加上两个月没有剪发与剃胡,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我回到了古甲道的小楼。
发现房门紧闭,门上还挂上了一把锁,屋内更是瞎灯熄火。
看来,应该是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
清风吹来,桂花树开花,香味沁人心脾。
丹桂飘香,可也物是人非。
一时之间,我百感交集,想着古道长与巫灵儿因为我的缘故。
可能无法在东江市呆下去了。
我又去了郭家在东江市的房子,依旧是人去楼空。
一打听,才知道郭玄玉也跟着郭家返回了河东风陵渡。也不知道郭玄玉在听闻我坠入东江水,有没有那么一刻的伤心难过。
看来,我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孤星逐日。
冷花语说我注定是孤星逐日之命格,看来这份命格判词还真是挺恰当的。
在郭家找到陈九还是不太可能了。
我又去了方家,没想到方家倒是灯火通明,十分地热闹。
大半夜还人声喧哗。
不断有车辆开入方家,又有人从里面出来,看样子是有大事发生。
有两人失望地从方家走了出来。
“方首富这次花重金,支持对东江市东江水底进行考古。没想到他对东江的文化事业,也如此地感兴趣。”其中一人说。
“是啊!钦天监叶仙芝又来了。”另外一人说,“听说方首富遍邀请天下能人,真是佩服他老人家的胸怀和手笔。可惜,你我本领不济。”
我听着好笑,什么对东江江底考古,肯定是冲着方素素去的。
方千川头上的那根索命绳索还没有落地,方素素随时都要夺走他的魂魄。他肯定不愿像方大善人一样,变成给方素素推磨的仆役。
为了活命,他肯定下了血本。方千川要对方家大墓动手,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我正好要入方家大墓,连钦天监叶仙芝都来了,或许可以借力而为。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一件便宜的道袍,在脸上沾上一颗黑痣,又用易容术换了个样貌,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都不止,又去买了一把风水师常用的八卦剑和铜铃铛,再加一个青囊布袋,里面装上几纸符箓,再装两条好烟。
方家门口,又聚集了不少寻机会的风水师。
“听说两个月前,麻衣神手孟麻衣的孙子,落到东江水去了……这回方老板召集人手下江,是不是寻找孟麻衣孙子的尸身?”我上前套近乎,给跟前的中年道士递上一根烟。
那中年道士接过烟,讥讽地笑一声:“那个孟家废物,舍弃正宗道法不学,却想走魔门。最终让镇魔台老神仙,用天师法印打得魂飞魄散!孟家一门绝了。可怜的麻衣神手一世英名,最终毁在废物孙子手上了。方首富怎么会搭理那个废物!”
我追问道:“不会吧!我听说那个孟安,可是非常狡猾。听说天雷都没有劈死他。说不定他偷龙转凤,又活了下来。”
那中年道士颇有些不满,道:“道门祖庭在龙虎山。老神仙出手,孟家废物怎么可能活下来。”
他对张月夜非常地崇拜,不容我半点质疑。
另外一人笑着说:“兄台可能与孟家有些交情。我劝你一句。孟家已成过往历史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道:“方家这次发英雄帖,是去东江探险!我手头有点紧,不知道爷能够替我引荐。日后必定有重谢。”说着话,我抽出一条好烟,递了过去。
那中年道士笑而纳之:“我正好与茅道长相识,正好可以为你引荐。”
就这样,我改头换面,再次进入了方家豪宅。不过换了名字董大河,用了我娘的姓氏。
整个方家,聚集了旁门左道,佛道巫等各门的人。
众人各怀心思。
我四处查看,看到了一个苗人打扮的男子,肩膀上站着一只公鸡。
那只公鸡不断地摆动脑袋,就盯着我看。
公鸡非常地漂亮,精神抖擞。
我听五师姐见过,这种公鸡是湘西特有的品种,养了七年以上的怒晴鸡。
这种怒晴鸡战斗力很强,一般的古墓里的毒虫,根本就难不住它。
它盯着我看。
我马上转头盯着它,暗暗地催动纯阳道力。
“牛鼻子,你是不是看上我的宝鸡了?”苗人一下子就发现了,声音阴冷地说。
我忙递上一根烟,赔笑着说:“大师这只雄鸡莫非是怒晴鸡。真是令人羡慕。没想到大师有这么好的运气。”
苗人表情微微一变,态度缓和了很多,说:“道长见多识广,在下佩服。”
我给他点上了香烟,他悠悠地吐出一口。
“这只怒晴鸡为什么盯着我看?”我好奇地问。
“必定是它见过你,或者跟你有缘。”他随意地说着。
我心中一动,与我有缘。会不会与我聋哑爹去过苗疆的关系。
这时,人群变得热闹起来。
苗人很快就钻到前面去了。
只见茅曦道走在前面,身后是方千川与叶仙芝。
两个月不见,方千川明显消瘦很多,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却明显感觉并非发自内心。
苗人朗声说:“方老板,这次有我巫师罗丙助阵,一定可以帮助你彻底解忧的。”
方千川双手抱拳,客套地说:“罗大师是苗疆有名的巫师,你能帮助我,是我莫大的荣幸。”
这时,从人群之中走出一个消瘦的汉子,大声说:“听说江底大墓葬着东江王。这个东江王是不是方总的祖先啊?子孙后代开挖祖先的坟墓,怕是不妥吧!”
我看向那汉子,便闻到淡淡的泥土味,再听他说话的口吻。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