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无果，秦曜看了眼墙上挂钟，时针指向凌晨3点一刻。

他手里握着电话，翻出苏茵的号码，在手指按下去的前一刻，秦曜犹豫了。

央帕说过，欧康利和大哥央松是有一定往来交情的。

苏茵的升职庆祝酒会上，父女俩还亲自场祝贺。

不过，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秦曜就想通了。

有钱人和明星之间，利益往来大于友情。

这种关系看似牢靠，实则脆弱不堪。

大家都好的时候，相互捧场，各取所需。

但如果一方倒台，那可就不一样了，曾经看似亲密的朋友都会第一时间撇清关系。

上次皇家会馆，欧·宝儿利用小鬼对顾音音下手，苏茵已经明确表态，如果要动欧氏父女，她会立场坚定地站在秦曜这边。

央松作为苏茵的丈夫，代表整个央家，以他的头脑和智慧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出错误的选择。

片刻斟酌之后，秦曜拨通了苏茵的电话。

铃声在响过几秒钟后，电话那边传来苏茵困倦的声音:

“喂，阿曜。”

“姐，抱歉，有急事。这边有条线索说不定能够挖出乌鸡来，你方便视频吗？”

秦曜直接道出来电的目的。

苏茵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稍等，我打给你。”

几分钟后，苏茵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阿曜，你在哪里？”

苏茵看出了秦曜身处的环境并非在骨佛堂。

“你一定猜不到，我在欧康利父女的专用房车里。接下来的你要看到的东西恐怕会有些震撼眼球，所以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我有准备。”

手机转动，屏幕朝向了写字台上的音箱和人头……

接下来的几分钟，秦曜简要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话框中，苏茵表情凝重。

妹妹苏纤的死间接指向了乌鸡，案件的侦破难度很大，目前所有线索都断了。

苏茵正在为苦于找不突破口而烦恼，没想到秦曜这边有了重大发现。

苏茵克制着内心的激动。

“阿曜，欧康利父女的身份特殊，事关重大，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注意保护好现场，不要引起对方的怀疑。”

“为了给嫌疑人定罪，需要对人头做dna鉴定，能采样吗？”

秦曜往四周看了看，书架上有一筒棉签，“口腔拭子和皮屑都可以采集。”

“好，千万千万要注意你的个人安全！明天，我们一起碰个面，关于如何部署下一步行动，我们需要一个稳妥的方案。”

结束了视频通话，秦曜给人头重新戴好假发，捏开人头的嘴巴，把棉签捅进喉咙深处，并把人头脸上的结痂撕下了一小块，出门找了个干净的塑料袋把这些东西装好。

回来后，把人头放回音箱之中。

所有物品还原归位，对现场进行了拍照，然后关闭了照明灯光，好整以暇地退出了房车。

***

实验楼后的树阴里。

姚星星守着默默流泪的女生，找不到话题的他无聊地翻看着手机。

直到秦曜的身影出现在大楼转角，姚星星才算松了口气，打着哈欠起身迎上跟前。

这家伙的半边脸肿得老高，身上也湿了大片，样子着实狼狈。

“秦曜，你总算回来了。”

秦曜看了眼坐在树下浑身湿透，情绪低落的女生凉子。姚星星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一般来说，自杀失败的人不会在短时间内选择二次短见，而且这名女生很有可能是被壁虎怪操控了灵魂才做出了极端行为，秦曜也觉得没必要太过担心。

简单几句跳过了关于女生的话题，这种情况还是让当事人自己冷静一下较好。

“鱼头人去哪里了，知道吗？”秦曜问。

“那家伙好狡猾的，我们救人的时候，它就躲在旁边的蓄水箱里，你刚一离开，它就出来了，还一脚踹在我的脸上，你看。”

姚星星歪着脑袋，把被鱼头人踢肿的脸给秦曜看。

“见了两次，打我两次，老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这家伙对你已经手下留情了，没弄死你，已经算你幸运了。今晚已经打草惊蛇，它肯定躲起来了。”

“那怎么办？”姚星星语气不甘地问。

“能怎么办，今晚的行动已经泡汤了呗。”

秦曜嘴上这么说，可实际而言，今晚却是有着极大的意外收获。

可是这些情况必须严格保密，绝不能向外透露出一星半点。

“不过，你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至少救你同学的命，就算受了点伤，也是值得的。”秦曜象征性地表扬了姚星星几句。

这话让姚星星心里舒服多了。

“趁着天还没亮，我该回去了，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啊……”姚星星一脸苦逼加无奈的表情，“我留下守着她，现在是凌晨4点，5点半钟寝室会开门的，到时候，我看着她回去。”

“嗯，男人做事就该有始有终。我先撤了，有事电话联系。”

结束了谈话，秦曜匆匆离开了丽晶高中，驾车返回唐人街。

***

欧康介早上从酒店的大床上醒来，出门前发现房车的后车厢钥匙不见了。

顿时一阵头大。

他是欧康利是堂弟，也是欧·宝儿的房车司机，平时还负责车厢清理保养工作。

给明星亲戚打工，油水的确丰厚，不过即便有这层关系在，也还要看亲戚脸色行事。

欧氏父女的脾气他是领教过的，这些年没少给自己立规矩。

房车钥匙搞不见又不想挨骂怎么办？

好在家里还有一把备用钥匙，欧康介急忙下楼，打车回家。

***

上午，苏茵独自一人来到骨佛堂。

二人进了书房，苏茵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

“阿曜，你看看这张照片，和昨晚发现的人头是不是同一个人？”

秦曜接过照片和自己拍摄的人头进行了比对。

照片上的女人五官端正，正值青春，模样虽然算不得惊艳，但也是一个大方秀丽的女孩儿。

“姐，有很大的可能是同一个人。这女人是什么身份？”

“三年前出道的一名歌手，名叫今村。两年家人报案，说她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昨晚的视频中，我觉得人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眼熟，从失踪人口档案中找到了她的资料。”

苏茵又从网上找出一条两年前的新闻。

“当时今村刚刚出道时，潜力还没有完全爆发出来，可望舞台机会。”

“有狗仔曝光，说歌手今村深夜秘会圈中大佬。事后，双方都进行了辟谣，声称彼此之间只是正常相遇。”

照片上清晰可见，亲昵搂抱的一对男女，男人的侧颜疑是欧康利，女的就是今村。

秦曜心中冷笑，愚蠢的女人，还以为自己的投怀送抱能换来出头的机会，结果呢？不是出头，是掉头啊……

“这条消息与今村失踪案相隔多久？”秦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