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提醒，秦曜和苏茵自然也看到了楼梯上那一行小小的烟灰色的脚印。
短短一两秒钟，脚印消失不见。
“上去看看！”
房间里的灯在闪了几下之后，莫名其妙地熄灭了。
三人停下脚步。
负责人打开手机电筒，来到墙边找到开关。
可是所有的开关集体失灵。
“别白费力气了，注意跟上。”秦曜提醒。
好在还有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不至于让房间太过昏暗。
秦曜瞳孔中幽幽绽射出火焰纹，循着楼梯脚印上了二楼。
别墅共有三层，二楼是死者的卧室。
秦曜在二楼略做停留，观察了一圈便迈步往三楼去走。
可是走在身后的苏茵却顿住脚步，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闪进房间。
“阿曜，有情况！”
苏茵在前，向着最里面的房间悄悄靠近过去。
月光朦胧的卧室里，一名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儿蹲在床边，不过三四岁的年纪，怀里还抱着玩具娃娃。
女孩儿生得乖巧可爱，大大的眼睛，一头卷发，露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门外的三名陌生人。
苏茵按在腰间枪上的手缓缓地收了回来。
“阿姨，你是坏人吗？”
女孩儿声音奶声奶气地开了口。
“阿姨不是坏人，阿姨是丨警丨察。”苏茵语气柔和，“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妈妈。”
“好的，阿姨不打扰了。”
苏茵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默默地退后一步，关上了房门。
被害人死了好久，长期无人照看的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小孩子，黑暗中面对陌生人谈吐自如，这件事很不正常。
苏茵转身向秦曜使了个眼色，本想换秦曜上阵。
可是门开了，抱着玩具玩玩的小女孩儿追了出来。
“阿姨，你能进来陪陪我吗？”
女孩儿手扒着房门，露出半张小脸，可怜巴巴地说。
“抱歉……阿姨不能。阿姨还有事，让这位叔叔进来陪你好不好？”苏茵警觉地向后退开。
女孩儿的眼神瞬间阴冷了下来，怨毒取代了脸上的天真，一双瞳孔在幽暗的走廊里亮起了明亮的血红，像一只即将发起攻击的小兽。
“阿姨，你是一个坏女人！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稚嫩的小嘴吐出恶毒的言语。
女孩儿把手中的玩具娃娃用力丢向苏茵。
苏茵侧身躲过。
玩具娃娃摔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女孩儿身影一闪，瞬移到了苏茵面前，手里抓着一只注射器针头。
“坏女人！我恨你！我要扎死你！”
身旁，早已做好准备的秦曜抬腿，一脚把女孩儿踢飞。
女孩儿被踢飞，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这一脚，秦曜用了十足的力气，可是女孩儿竟然毫发无伤，落地爬起来又尖叫着扑了过来。
女孩儿像着了魔一样，在场有三个人，她的攻击目标只有苏茵一人个。
“坏女人！我扎！我扎！”
秦曜果断一巴掌扇了出去，女孩儿稚嫩的小脸像是被丨硫丨酸腐蚀过一样，冒起了黑烟，尖叫着发出刺耳的音波，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波动起来。
苏茵和手下连忙捂上耳朵。
女孩儿很是忌惮秦曜，飞快地躲进卧室里，消失不见。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三人追入室内。
“她跑了……”秦曜看了眼破裂的纱窗。
“下午行动的时候，你们就是被她伤扎的？”苏茵问手下。
“应该是吧……”
负责人吞吞吐吐，“她都没有露面，我们就挨了好几针，送去医院后，医生说针上没毒。”
“专家，那小女孩儿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凶？”
“应该是死者生前养的小鬼儿。”
秦曜锁着眉，他心里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小鬼儿如此仇视苏茵？
这个问题一时很难解释，秦曜清空杂念，指了指楼上，“三楼，我闻到了香火气息，上去看看。”
别墅三楼只有一间小小的阁楼，旁边是很大的露台。
阁楼里面布置成了一间儿童游乐房，地上胡乱丢弃着大量的玩具，
靠近墙边的供桌上摆放着香炉和食物，桌上的糕点和水果都已经腐烂发霉。
正中央有一个红布盖着的方方正正的神龛，里面应该就是死者生前供奉的小鬼儿。
推门的瞬间，一个虚幻的影子钻进了地上凌乱的玩具当中。
阁楼空间很小，顶棚又是斜坡式的，三个人挤在里面，一旦发生情况，根本转不开身。
安全起见，无关人员最好离场。
“姐，你和这位警官先下楼，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苏茵想了想，“你注意安全，那小鬼儿挺凶的。”
秦曜点头，苏茵带着手下退出门去，旁边的露台门上着锁，两人只能到楼下等待消息。
秦曜默默关闭了房门。
御气画符，将门封死，又把阁楼天窗推开。
转回身看见女孩儿虚幻的身影从玩具堆中缓缓站了起来。
半边脸已经烧成了炭，还冒着袅袅余烟。
血红的眼珠半露在眼眶之外，嘴里露出细密尖利的牙齿。
“叔叔，你是要杀死我吗？”女孩儿手里举着针头。
秦曜掌心黑死流沙蠕动，亮出阴差令牌。
“我是阴差，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走，把你送去寺庙超度；如果你拒绝的话，下场就只有灰飞烟灭。”
听到秦曜的身份是阴差，小鬼的表情出现了剧烈波动，眼中恨意攀升。
“我不要！”女孩儿尖声咆哮，刺耳的声波向着秦曜疯狂输出。
紧接着，女孩儿的嘴巴裂开，浑身漆黑的鬼物从伪装的皮囊里钻了出来，身影越长越高，周身鬼气弥漫，占据了阁楼的大半空间。
这些小把戏对于秦曜来说起不到丝毫的威胁，反而有些可笑。
秦曜打了个响指，把一簇紫蓝色的火苗弹进了小鬼儿烟雾缭绕的身体。
鬼物瞬息间燃烧起来。
尖啸声中，敞开的阁楼天窗中，喷出一大团火球，带着滚滚浓烟冲上夜空。
秦曜就在窗边守株待兔，手中阴差令牌亮起，从遁入半空的黑烟中抽出一道小小的鬼影，快速封印进了令牌之中。
秦曜成功地囚禁了鬼物，准备将它送入寺庙超度往生。
刚刚火光来得迅猛，不过只是声势骇人，阁楼里的物品并没有烧毁。
秦曜看了一圈，正准备转身离开。
供桌上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红布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秦曜定住脚步，心念转动，随手掀开了供桌上的红布，神龛下面露出一对泥娃娃。
其中的一个泥胎裂成了两半，中空的内部露出红绳捆绑的一只小小干尸，又黑又瘦，干干瘪瘪，就像初生的猫仔。
怎么是两个娃娃？
秦曜下意识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