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去表层浮土,浅浅的土坑下露出一张四方形的木制盖板,下面想来就是纸人所说的养鬼的地窖。
“我下去看看,果你们看见有吓人的东西想往外逃…”秦曜指了刺猬和强哥手里贴了符咒的球棒,“就用你们手里的家伙给我往回揍,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直到把它们打回去为止,没问题吧?”
强哥捋了一把冒汗的光头,“老秦,这一点你放心,别的不行,论打架,我们这几位那是从小打到大的,经验相当的丰富。”
秦曜看了看像是抱团取暖的企鹅一样,挤在一起的几位老铁,大家伙的表情如临大敌,凝重且亢奋。
秦曜点了点头,“放松,别紧张,有我在。”说完掀开木板,下面露出黑漆漆的四方地窖,看上去很深,一架扶梯直通窖底,污浊发霉的空气扑面而来。
让空气流通了一会儿,秦曜下了扶梯,告诉强哥把盖板复位。
强哥照办,木板复位的刹那,丝丝缕缕的黑死之气从木板的缝隙中冒出,这些黑气很是黏稠,沉积在盖板之上,并不随风飘散。
黑死之气沉积到一道数量之后,燃起了一层紫蓝色的火焰,一尺来高,照亮了黑暗。
邱楠带头儿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大家伙不约而同又忘记了紧张。
“你们放心,这些火焰不会随风飘走,也不会引起山火。”秦曜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明白,老秦,你小心点儿。”
地窖中,秦曜双瞳绽射出金色的火焰纹,黑暗中的事物清晰入眼。
地窖的纵深足有六米之多,左右宽度堪堪只有两米,上方有木板支撑。
地窖的尽头处摆放着6只黑色的坛子,坛口封着符咒黄布,6个荧光泡泡此刻就放在黄布上,微微弹跳着,感觉像是随着心跳呼吸的节奏起伏。
秦曜知道,这是受坛中鬼物精神波动影响而产生的共振,看来6个剧本杀玩家都在里面。
地窖两侧坚硬的泥土墙壁上开着两条凹槽,左右各摆了3只土碗。
里面装的东西,秦曜没见过,看起来像黑色的山药蛋,指甲盖大小,表面长着稀疏细长的根须,几个连在一起,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这不是今晚行动的主要目标,秦曜没去管碗里的黑疙瘩。上前捧起一只坛子,里面的鬼物似乎还在沉睡休眠之中。
秦曜运足力气,把坛子抡起来照着那剩余的五只坛子狠狠地砸了过去!
虚空中响起一阵凄厉刺耳的鬼叫,一阵阴风刮起,6只荧光泡泡全部炸裂。
破裂的坛中鬼气四泄,于黑暗中汇聚成庞大的一团灰雾,6只表情狰狞虚幻的影子纠缠翻滚一处,咆哮着扑向秦曜,声势极其骇人!
秦曜临危不乱,双手黑死之气缭绕,十指变得锋利如钩,鬼物邪灵近身的瞬间,尽数被他撕成碎片。
这些虚幻的鬼影被不断地撕裂洞穿,不断破碎重组。
黑暗中,不断有亮晶晶的脉轮石落地。
恶鬼们渐渐支撑不住,虽然是阴物,但也懂得害怕,知道再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胆怯之下向封盖着木板的地窖口仓皇逃窜。
院子里,强哥带着一群老铁们严阵以待。
地窖中惊悚瘆人的惨叫声不断刺激着大家伙耳膜,秦曜单枪匹马与恶鬼斗在了一起。
大家伙紧张害怕,同时又感到热血沸腾,终于,地窖盖板火光震动。
“出来了!出来了!”女孩儿们惊声大叫。
一只鬼影挣扎着从火光中露出头来,周身烟火缭绕,惨遭重创的恶鬼双手撑着地窖边缘想要爬出来。
大家伙只能看见火光中挣扎的影子,却看不清它们长什么样子。不过不要紧,秦曜说过,打就对了。
“去你大爷的!”强哥卯足了力气迎头一棒,这一下感觉打中的实质,恶鬼惨叫,大量灰色的鬼气疯狂外泄。
第二、第三只恶鬼也跟着露头外逃。
“我泥马!开干!”
强哥带头动手了,大家伙冲上来,大长脸手里抡着扫帚头儿,数他拍得欢,可是扫帚上没贴符咒,每次都穿过鬼影抡空。
这哥们儿并不觉得自己拍了个寂寞,跟打了鸡血似的,更何况身后还有els女朋友尖叫助威,让他狠狠地爷们儿了一把。
地窖中,秦曜先后灭了三只恶鬼,转身追到地窖口,双手洞穿那些在逃恶鬼的身体,把他们重新拖回地窖。
秦曜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六只害人的恶鬼没能逃脱灰飞烟灭的结局。
看着黑暗中晶莹闪亮的石头,秦曜开始打扫战场,按照每只恶鬼7颗脉轮石计算,这一次应该收获42颗脉轮石。
院子里,大家伙听见地窖里没了动静。
“秦曜不会有事儿吧?”
“放心,老秦本事海了去了,只有他虐鬼的份儿,鬼奈何不了他。”
强哥嘴上说得硬气,可心里也还是有些没底,盖板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只剩余烟袅袅。
强哥凑到跟前,“老秦,老秦……你在下面怎么样了?”
“我做最后清场,一会儿就出去。”
“看,我说没事儿吧,大家不用担心,老秦牛逼着呢!”
直到42颗脉轮石一颗不少地找回来,秦曜掀开盖板,踩着梯子爬出地窖,以念力驱动体内的黑死流沙,将入侵体表的阴气尽数驱散,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几点了?”秦曜随口问。
“凌晨4点半。”邱楠回答。
“天还没亮,他们就算收到消息,也不会来得这么快,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给我爸打过电话,让他把山庄的车调过来,咱们大家在车上休息。”
刚刚秦曜下地窖的时候,温夏就跟爸妈联系过了,朋友们为了自己家的事情全力以赴,总不能让大家半夜三更的在山里冻着。
此刻,温总夫妇正在赶来这里的路上。
好在温泉山庄距离这里不远,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台考斯特中巴开到了荒村。
老温和妻子忧心忡忡,一整晚都没合眼,等着女儿的电话。
见面后,大家伙七嘴八舌地把今晚发生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带着老温进了房间。
看到现场一家人的黑白照片,和供奉的香火,老两口眼都直了。
“爸……咱们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有人对咱们恨之入骨,想要咱们全家人的命啊!”
温夏情绪激动,母亲搂过女儿心疼地搂进怀里,母女俩一起落泪。
“我想想……我想想……”老温愁眉紧锁,揉着生疼的太阳穴阵阵唉声叹气。
“不应该啊……你爸我这辈子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我年轻时倒是举报过你妈原单位的领导,他骚扰你妈,不会是他吧……不应该,不应该,那人现在都七十好几,已经脑血栓,生活都已经不能自理了……”老温思维混乱,这种情况下理不出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