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肯定不加。”
***
下飞机的时候,陈老道见秦曜坐在位置上没动,这才知道,秦曜飞的是终点站。
女儿心情不好先下了飞机,老道不甘心地在秦曜身边逗留了片刻,“小兄弟,今晚有幸与你联手,希望他朝还有重逢之日。”
说完看了眼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被机场警员带下飞机的杜维嘉,语气沉了沉:
“你的那位大学同学……面相不大好,人中短,山根断,是个福薄命浅之人。”说完,追着女儿的背影下了飞机。
秦曜眼皮掀开了一条缝。
人中短,山根断,福薄命浅。
心里咀嚼着老道的话,眉梢挑起……
***
上午10点,飞机在黑河瑷珲机场降落。
接机口外。
“老秦!”
戴着佛牌大金链子的强哥上前给了青曜一个大大的拥抱。
“兄弟!走,跟哥回家!我二舅家昨天杀猪,最好的一块肉让我给你拎回来了,中午在家吃,我妈给你包饺子。晚上白桦温泉山庄,上次视频你见到的那群老铁都叫齐了,给你接风,人多热闹。”
有朋自远方来,强哥不亦乐乎,开着路虎,载着秦曜风风火火往家驶去。
强哥的家在松桦县巴旺乡靠山屯二道沟,就在hh市郊的大兴安岭林区,整个村子都是养参的人家,强哥家的条件在村里也是能排进前三的。
大院宽敞,崭新的一排砖瓦房,典型的东北乡村人家。
强哥的爸妈很是热情,秦曜送上带来的南洋特产。中午,强哥父子陪秦曜喝了顿酒。
说好了晚上到白桦温泉给秦曜接风的,结果下午温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强哥,秦曜到了没有。
温夏的父亲又发病了,情况很不好。
黑河是边境旅游城市,与els隔江相望,风光很是不错。
白桦温泉山庄就是温家投资的产业,此外还经营着当地颇有名气的矿泉水品牌。
强哥跟秦曜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温夏家看看病人的情况。
山庄的位置离强哥家还有不小的距离,强哥中午喝了酒,打电话把一个村里住着的表弟叫过来,当司机。
强哥的表弟外号叫刺猬,就是上次视频中口无遮拦的那个愣头青。
温夏家就在山庄旁边的别墅小区,秦曜和强哥赶到的时候,温夏一家人已是焦头烂额。
家里的老温同志又玩出了新花样,前段时间的穿着女儿的汉服唱戏,这一次五十多岁的温总光着膀子在院子里的花圃中挖了个洞。
人蹲在洞里,把头露在外面,跟土拨鼠一样,机械地转动着脑袋左顾右盼,动作一卡一顿的,手里握着铁锹,不许有人靠近。
要是有人靠近,他就龇着牙发出咝咝的恐吓声音。
大冷的天,温夏的母亲坐在院子里抹眼泪,温夏一筹莫展,担心父亲冻坏了身体,拿着大衣守在洞边,苦口婆心地劝父亲出来。
可是发病中的老温根本不认识女儿,还用土坷垃丢她。
强哥看完头是大的。
“兄弟,你说温夏她爸是不是冲着啥了?”
刺猬插了一嘴,“那肯定是呗!”
“闭嘴,你初中都没毕业,这么高深的话题你也跟着掺和!”
双标的强哥狠狠白了表弟一眼,“井底的蛤蟆,你才知道多大的天啊!专家都没表态呢!老秦,你给指导一下。”
“别急,先了解一下再说。”秦曜没急着上前诊断,这种情况下病人一旦受了刺激容易冲动伤到自身。
秦曜初次登门,强哥引荐了双方。
“温夏,阿姨,你们别哭了。我兄弟老秦是这方面的专家,在泰国很有名的,比你们找的那些出马仙靠谱儿多了,你们给我兄弟说说,叔叔怎么个情况。”
温夏的母亲哭得快要要背过气去,说不出话来。
父亲发病,母亲精神已经垮了,温夏成了家里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强忍着没有哭,“我爸从昨天开始,不吃不睡,胡言乱语,折腾了一个晚上,今天上午,一个人跑到院子里,挖了个洞,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秦曜,之前你的佛牌很灵验,要不是佛牌丢了,也不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一家人就指望你了,拜托了!”
秦曜点点头,“你们靠后,我过去看温先生。”
秦曜在院中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迂回靠近守洞的老温。
十月的大兴安岭天已经很短了,此刻天色将晚,西去的日头已经坠向了天边。
天地间一片肃杀。
院子里小风嗖嗖地刮,一旁看着的强哥双手抄在裤袋里,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老温光着膀子,像端刺刀一样端着铁锹,目光警惕地看着秦曜。
秦曜走到左边,他的头就转向左边;秦曜走到右边,他的头就转向右边。
龇着牙,咧着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虹膜和瞳孔缩得像黄豆粒一样大小,所表现出来的完全就不是人的状态。
随着秦曜的靠近,老温嘴里还发出“咝咝,咔咔……”的声音,手里不时地比划着铁锹,像是在警告秦曜不要冒犯他的洞穴领地。
在距离洞口一米远的位置,秦曜停住脚步,念力集中,体内黑死流沙运转,双手黑死之气缭绕,目光绽射出金色的火焰纹。
老温的脖子缩了缩,脸皮抽搐,明显看出,他对于靠近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些忌惮、害怕。
刚刚其它人靠近身边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个样子。
秦曜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神色平静地打量着老温。
老温的眼神有些发怵,往洞里缩了缩,龇着门牙朝着秦曜恐吓了几声。
秦曜凝神,目光捕捉到一个虚幻重叠的影子,片刻之后,心里有了打算。
在场人虽然是外行,但也都看出了老温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隐隐有些预感,但也不敢妄下论断。
看见秦曜起身,退回花圃之外,强哥和温夏连忙迎了上来。
“老秦,看出什么问题了。”
“邪祟附体。”秦曜简单回答。
“能治吗?”
“能。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好,您说。我马上准备。”
“猫毛,至少要三钱,必须是公的成年的狸花猫,英短、美短、加菲猫就不要考虑了。”
强哥错愕,“要猫毛干吗?”
秦曜摆手,示意他不要打岔,“按我说的准备,过了山海关就按关外的规矩来,正所谓入乡随俗,你们就当是……民间偏方。”
强哥有些挠头,问温夏,“老同学,猫毛能搞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