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神灵看待世人,也是戴着有色眼镜的。”
朱蒂脑海里不断闪现过神父说的这句话,随着她渐渐远离教堂,路上的混乱开始愈发明晰。
“美丽的夫人,在这混乱的街头,您就不担心因为自己的美色而招来灾祸?”
两位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拦住了头脑沸腾的朱蒂,其中一个蓝头发的还要动手去挑朱蒂那看上去白嫩诱人的下巴。
“滚!”
朱蒂猛然抬头,同时抬手一挥,蓝头发的家伙顿时面颊走形,飞出数十步远,倒地头一歪横死街头。
另外一个同伴一看这架势,直接跪地磕头,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朱蒂厌恶地扫眼跪地求饶的家伙,一言不发继续前行。
“嗡嗡嗡嗡……”
地面出现一道痕迹鲜明的分界线,分界线以外的地面,密密麻麻拥簇着厚厚一层芝麻粒,这些从墓地里繁衍出来的坏厄之乱,已经占据了皇后一街除教堂之外所有的地方。
被芝麻粒附体的丧尸们拥簇在分界线边缘,焦躁地来回走动着,有个别丧尸试图去触碰那道并不存在的分界线,可手刚探过就被一道无形的光线切割,落地变成了碳灰。
“您和外面那些丧尸有什么区别吗?
难道就仅仅因为您圣女的身份,所以才高人一等,才可以无视他们的存在,才可以站在高处质问低您一等的人?
如果您认为是神职赋予了你这样的特殊,我想您和我这个背叛了光明之神的叛徒没有什么区别!”
神父的话一字一句刻在朱蒂心上,光明之神普洒光明的教义,即是驱逐世间一切的黑暗。
因为光明之神认为,即是这些黑暗存在,压迫欺辱着世人。
“嗡嗬嗡嗬……”
就在这时,丧尸们突然掉头,向远方一处起了混乱的地方潮水涌去。
“喵……”
朱蒂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猫叫。
“伽德罗?”
“劳尔,你做的这几个简易燃烧瓶真不错!”
朱蒂又听到貌似侄子苏察的声音。
接着,一道火墙冲天而起,出现在前方用汽车堵成一堵隔离墙的地方。
苏察正点燃手里用装着酒精的瓶子和布条当引线做成的燃烧瓶,然后投掷到丧尸密集的隔离墙后。
燃烧瓶炸开,酒精飞溅出来,引燃周边一切可燃物。
短短片刻,这条拥簇了最多丧尸的道路上就变成了一片狰狞火海,火焰肆无忌惮疯狂吞噬着试图挣脱的一切存在。
“喵……”
“我婶婶在隔离墙后面?”
苏察停下手头动作,飞快跃上一辆汽车车顶,果真看到火墙后孤零零的婶婶朱蒂,以及婶婶头顶那道光明的光环。
烈烈而燃的火墙成为了一道障碍。
朱蒂看到侄子苏察一直在向她挥手示意,但她脑海里想的是要不要把身份透露给侄子?
如果不透露,那就得有可信的理由解释她为何在此关头会出现在教堂附近。
说自己是来教堂找神父忏悔祷告?
还是说来一街找闺蜜结果迷了路?
好吧,这两种充满了漏洞的理由恐怕一经说出就会立马被戳穿,便宜侄子鬼精鬼精的,可不是好唬弄的主!
朱蒂咬了咬牙,心思莫名一阵烦躁,眼下的情况给她一种自己出轨被侄子抓包的古怪感觉,仿佛她做任何的解释都是多余而尴尬的。
就说是出来逛街的……朱蒂一跺脚,打定了主意。
难不成这个便宜侄子还能反了天……
“劳尔,想办法破开一条路,这样下去丧尸会越聚越多,到时候再想要破路就更不容易了……”
“大人,那我直接动用暗夜奥义规则了……”
“伽德罗,你想办法负责拦住另外一端,给劳尔争取足够的时间!”
“是,主人!”
一人一猫分头行动,苏察因为处于众所周知的“藏拙期”,眼下自保就已然令人欣慰,伽德罗和劳尔根本没想过让苏察动手的念头。
“暗夜——地刺!”
“暗夜——暗影之刃!”
随着劳尔口中一连串奥义规则叠出,火墙所在的地下顿时破土而出两排黑雾缭绕的巨大地刺,刺破汽车底盘继而腾空而起。
然后,三道散发死亡气息的黑色滚刀轰隆而过,刀切豆腐般轻松把被地刺顶起的汽车切割成几截,继而又疯狂搅碎成渣。
“大人,可以通过了!”
等汽车碎屑洋洋洒洒从空中落定,劳尔这才走到站在一旁静静欣赏的苏察身边给出回复。
破开一条路后,地刺和暗影之刃并未就此消失,而是被劳尔用来继续处理丧尸。
“喵!”
另一端,伽德罗恼火地叫了一声。
接着,地刺和暗影之刃顷刻出现在拥簇如潮水的丧尸群中,两排地刺在地下如大型收割机般疯狂收割着意识沦丧的丧尸,血浆和骨肉齐飞。
暗影之刃更是疯狂,三道滚刀延顺街道,反复来回地翻滚,滚刀起起落落中,溅起如浪潮般的黏稠血水。
不过片刻,半条街的丧尸都成了地下令人作呕的血泥。
“婶婶……”
苏察安全穿过火墙上被破开的一条路,来到婶婶朱蒂跟前,长了张嘴想问一句,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我陪闺蜜来教堂礼拜,结果就遇上了这种倒霉的事情,人走背运,真是喝水都塞牙……”
朱蒂强装淡定解释着,但余光一直盯着苏察。
“没事就好,叔叔临走之前,可是把这一家子交给侄子来照顾的,万一婶婶发生不测,侄子可没法和叔叔交差!”
苏察没有追问,而是搬出叔叔的大旗,在这个家,真正能令婶婶上心的,也就叔叔一个人而已。
当然,这是苏察这些天的观察结果,婶婶对苏卿苏白和对待叔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上心”,前者即是纯粹的母子母女关系,而后者除了夫妻关系之外,苏察觉得还有一层他眼下不了解的东西在里面。
“哼……”
朱蒂哼了一声,算是吃下了苏察的话头,因为她知道苏鼎在临行前,的的确确给苏察说过要照顾一家几口的话。
“伽德罗,过来!”
朱蒂走着,冲前面正趴在劳尔肩头偷懒的伽德罗招了招手。
伽德罗顿时一跃而下,飞快奔来在朱蒂脚下一个弹跳,直接跃入朱蒂怀抱,然后“喵喵”撒娇叫了两声。
“看来还是你最知道家里谁疼你!”
朱蒂揉了揉伽德罗的脑壳,自言自语说道。
跟在身后的苏察则根本没有考虑婶婶在说什么,他现在脑海里反复思量的是苏卿这个戏精能去哪里?
刚才一番犹豫,他决定暂时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婶婶,否则现在也不会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局面了。
可最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正在苏察考虑先把婶婶安全送回家,然后他再出来继续找苏卿时,走在前面撸猫的朱蒂说话了:
“小七,苏卿在家乖不乖?”
这句问话一出,无遗是在苏察脑袋上炸了一道雷。
“……”苏察。
“外面这么乱,呆在家还是安全的,这苏卿纯粹就是天生的惹事精,要是她出来,怕是又得惹一身官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