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声。
院长回来后,我们又闲扯了几句,董铁强对院长说:“你上次到县卫生局开会,咋不给我打电话,我靠,后来我听县卫生院秦院长说,我才想起。你要给我打电话了,那天我搞个饭局嘛,恰好卫生局那领导是我一哥们。”
院长清醒了一些,说:“那天走得匆忙。没关系,今后有的是机会,下次去县里,提前都给你打电话。”
二人又碰了次杯。
我去买单时,服务员说有人已经买了。
我估计就是董铁强买的,也就不再追问。
饭店楼上就是洗脚城。饭局结束后,董铁强带院长上楼潇洒去了。
我出了酒楼,沿着镇上老街走路,夜色正好,正好也可以散散心。
刚过镇上的石桥,在镇中学河边人行道上,有个人喊我:“金三瘦?怎么是你?”
我一抬头,发现喊我的人居然是胡晓梅。
这真是巧了!这样也能遇到!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胡晓梅,她才做了一个发型,看上去有些土里土气的,但又像乡村里的发廊做的新娘妆。
我说:“晓梅,你怎么在镇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胡晓梅也感到很惊讶,说:“下午才回来的。一来是回来参加我一个闺蜜的婚礼,这不才去做完头发。再就是我妈的冥寿要到了,我回来给她烧点纸。”
我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这个怪异的发型,扑哧笑了出来,说:“做发型还是别回小镇的。这发型做得太土了!把你的颜值拉低了气吗是个档次。”
胡晓梅也忍不住笑了,说:“三瘦哥。你别再说了,再说我就要回去找发廊老板扯皮了。我也觉得太丑了,哎,没法!将就下吧。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我妈摔伤了,在住院。接到电话下午就十万火急赶回来了。”
胡晓梅连忙焦急地问:“啊!严重么?早晓得你要回来,我下午联系你,一起坐高铁嘛。”
我说:“就是骨折了,问题也不大,需要静养。”
胡晓梅沉默了几秒,说:“三瘦哥,我这明天要参加婚礼,要不是我明天就可以去看看阿姨呢。”
我说:“你忙你的就是,不用管她。也不是多大个事儿。嗯···你现在急不急?不急的话,咱俩走走?散散步?”
胡晓梅眨巴着眼睛,连忙说:“头发已经做好了,没啥事。”
我们俩便沿着河边慢慢地走着,走着走着,胡晓梅便挽住我的手。
我说:“晓梅,镇上熟人多,不怕被人看到么?”
胡晓梅笑着说:“看到又怎样?还能管得了么。你是不是介意了?”
我说:“我才不介意呢。你个傻瓜。”
胡晓梅便“咯咯”笑了起来,把我挽得更紧了。
在一处休闲石凳上坐下后,胡晓梅靠着我说:“三瘦哥,以前我在镇上读初中时,那时候你的相片就挂在操场边的荣誉墙上,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时候我能跟你说说话,成为好朋友该多好!你不知道,我们很多女孩子都崇拜你!”
我说:“我还这么吃香呀?不就是考上了县重点高中么!”
胡晓梅靠着说:“这么个小地方,能考上县重点高中,意味着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崇拜你也很正常,少女的崇拜嘛。”
我伸出手指刮了刮胡晓梅的鼻梁说:“那你现在崇拜我么?”
胡晓梅看着我的眼睛,温柔地说:“你说呢。你这个傻瓜。”
我便抱着她,亲了过去。
胡晓梅见我这么直接,马上用手抵住我的嘴巴。
我这简直是吃了个闭门羹,尴尬无比。
不过,胡晓梅抵住我的嘴巴之后,我顿时闻到了她手上的清香味。
胡晓梅笑着说:“三瘦哥,你今天怎么这么直接?不像以前那个闷骚的你。”
我说:“怎么这么跟你的三瘦哥说话,连闷骚这个词都用上啦。”
胡晓梅说:“哎哟,三瘦哥,你还假正经个啥。”
胡晓梅说着说着,我就不敢继续往下说了,我此刻也后悔刚才那个太直接的亲吻行为了。
跟胡晓梅走得太亲密,我心里老是不经意地出现一点担忧。
这种担忧,多半是来源于对她那次将三百元去做的假的结婚证发朋友圈的行为。
坐了一会儿,见天色也不早了,我给胡晓梅说送她回去,问她住在哪里。
胡晓梅说:“住在酒店里,还有几个小时再去闺蜜的家。酒店跟她家门对门,也很近。”
拐了几个巷子,才看到胡晓梅说的这个酒店的招牌了。
只是一件普通的招待所,门口立着一个铁架子做的招牌,通上电后,光线刺眼。
胡晓梅站住了,牵着我的手说:“那···我走了么?”
我看了看酒店,微笑着说:“去吧,休息好,明天精神好。”
胡晓梅说:“真木讷。”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胡晓梅说:“偶像剧里不都是男主问,我可以送你上去么。”
我噗嗤笑了说:“那应该是女主说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你真有趣,晓梅上去吧,你还能休息几个小时,我也该回医院了。”
胡晓梅依依不舍,拉紧我的手,说:“三瘦哥,那你抱抱我。”
我笑了笑,担心在这里被人看到不太好,便有些犹豫。
胡晓梅忽然踮起脚后跟,飞速地吻了我一下,接着一拳打在我胸前。
我“嗷”了声。
她却调皮地说:“哼!真是个胆小鬼!我走啦!气死我啦!”
和胡晓梅分开后,我回到医院,我妈已经休息了。
在病房实在没啥事,我到外面走廊尽头窗户抽根烟,透透气。长夜漫漫,很是无趣。
刚抽了一两口,护士站那边便有人咳嗽。
接着,一个穿着护士制服的女孩子便走过来了,轻声对我说:“病人家属,别在这里抽烟,行么?”
我看了这护士一眼,尽管她穿着制服,但是依然觉得她五官挺美,身型属于那种小巧玲珑型的。
我陪笑着说:“抱歉,这里不能抽烟,哪里可以抽呢?”
女护士说:“你去楼顶吧,他们经常去楼顶抽烟。”
这是住院部第五楼,楼顶就是天台,从楼梯台阶可以直接上去。
我笑了笑说:“谢谢你。对了,怎么称呼你?我的意思是,一会病人醒了,我怎么喊你。”
女护士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说:“叫我唐笑吧,病人醒了直接来护士站找我就是。”
“唐笑!这名字真好听。”我扔掉烟头,笑着说。
唐笑说完便走了。
我闲着无事,在走廊的墙上看了下医护的介绍,才知道唐笑才毕业一年,是隔壁县的人,省城医科大学毕业后,医院分配到这里来实习,接着便留下来的。
照片上的她,一脸单纯的样子。
我自言自语说:“还挺优秀的一个小姑娘嘛。”
这一晚,我就是在我妈病房的陪护椅上凑合了下。天亮还是唐笑进房间量体温,我才醒的。
她见我这么凑合着,便说:“你没有带陪床的被子之类的么?没有的话,一会我喊护士站那边给你拿床被子吧,一晚十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