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孝心，其实不还是为了我哥脑海里面的那些手稿吗？”李文正一想到向文生就气不打一出来，不过他后面半句却说得十分严肃，“不过我感觉，肖正宏应该是为了他那些垃圾研究，向文生不同，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别的东西，所以才会一直想要留住我哥的意识。”

“别的事情？”我挑了挑眉，能够让李文正说出这种话来，想必应该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你还记得，钻进你眉心里的那条蛇吗？”李文正突然提到这个，我都差点快将这个事情给忘了，毕竟它除了最开始让我感受到有些疼痛以外，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别的不适。

“那个东西，我以前还不是龙头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面。”李文正皱着眉头，似是在努力回忆着，不过许久之后，他还是叹了口气，“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时隔太久了。但是我能记得，那是个很强大的存在，那条让你差点疼晕过去的小蛇，不过只是一个投影罢了。”

听到这个话，我的眉头也紧锁起来。自从我们解决了嬴政之后，我一直都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我了，现在看来，这一切好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引导着我一路走到今天。

而我现在，可能只是触碰到了冰山一角。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就知道了。”李文正其实能说的不多，他已经将自己能说的都告诉我了。

我感激地看着李文正，之前我们之间确实是有隔阂的，我甚至一度怀疑他就是这一切事情的幕后主使，现在看来，李文正也没有我想象当中那么坏。

“反正这些事情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了。”李文正长舒了一口气，“现在我就想想谁来当我接班人吧。”

我心里有些惋惜，李文正当这个墓门龙头还是做得很好的，如果不是他的肉身已经被毁，我觉得使用索命门的复活术也不是不可以的。

“行了，那么一副表情干什么，不应该高兴吗？没有人来和你争夺总龙头的位置了。”李文正冷哼一声，显然并不领情。

“总龙头的位置你本来就夺不走。”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两个总是能够吵起来。

他们这些人，活的年岁也够久了，有些事情上自然是比我们这些年轻人更想得开。

李文正没有再说话，现实世界里的事情我们既然已经弄清楚了，大家也讲目光都集中在了李老医生身上。

我们的眼神里都流露出好奇，毕竟接下来李老医生要说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李老医生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让我们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我好像是回到了过去，身形模样都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不过总归也还是个糟老头子就是了。”李老医生因为刚刚恢复过来，所以记忆也并不是很完善，只能够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过也足够我们还原当时发生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文正还不是墓门的龙头，当时的那个龙头，对下面的人很不好，不顾大家的死活也就算了，而且也不会支持你去发展，所以我当时就毅然决然去了尸门。”李老医生说起这件事，看起来也有些懊悔，“这么多年，也没能帮上文正。”

“哥，都是入土的人了，说这些做什么？”李文正倒是很无所谓，反正想要的他都已经得到了，而且这里面还是有李老医生的功劳的。

“我当时在尸门，也被人怀疑是奸细，所以就跟着黄龙头，也就是你的父亲一起走了，我一直很感谢你父亲的知遇之恩。”李老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深深地看了黄雅一眼，不过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愧疚。

“你父亲当时受了暗算，所以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我是想要救他的，可是你父亲说，要给你留一个保障，所以就用自己的最后的生命，给尸门小队换了一个未来，这才一直护着你长大。”李老医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于黄龙头，他一直都是很尊敬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一段和我经历的记忆里不太相似，虽然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黄雅也和我说过，那个过去的空间反映的只是人心，所以剧情可能和我们本来经历的现实会有出入。想清楚这些，我也就没有开口打断李老医生。

黄雅听到这里，心情也十分复杂，她对父亲的印象很少，但是她确实一直都知道，黄龙头一定是深爱自己这个女儿的。

李老医生的话让黄雅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认识的人，说自己的父亲为自己做了什么。

我拍了拍黄雅的肩，不知道能够说什么安慰她，或许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陪伴了吧。

李老医生顿了一下，还是接着说道：“其实文正当时也一直有在关注这个事情，毕竟我就在黄龙头那里，如果黄龙头失势，就没有人可以保护我了，凭他的立场也不好站出来。”

我这才心中了然，一直以为黄龙头就是为了利用李老医生所以监视了他，现在看起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不过，我也确实是有私心的，能当上墓门龙头，也有这么一部分原因，不少人都认为是我安排你过去暗害黄龙头的，毕竟这中间，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我。”李文正耸了耸肩，并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让自己的哥哥背上了这个锅，他的心里也一直过意不去。

“所以文正和我就总是在连接空间里相见，他会告诉我文生的近况，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变成……变成今天这样。”李老医生再次哽咽起来，只怕这件事情，会让他无法真正的安息了。

“也怪我，平时疏于管教。”李文正其实打心底里并不是很看得起自己的这个侄子，他自己无儿无女，本来是打算将他当继承人来培养的，可是他却如此不争气，现在却反过来责怪他们这些长辈没有给过他机会，反咬一口。

“我本来都已经快在这个梦境中沉沦了，但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提醒了我一下。”李老医生整理好心情，知道自己都已经只是一道鬼魂了，说完这些事情，可能就真的是到头了，“那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是个女声。”

听到这句话，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心里好像有什么答案快要破土而出。

“那个声音没有给我透露什么具体的信息，只是好想在我的心里留了一个影子，在我快要迷失的时候，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提醒我。”李老医生解释道，“所以我在那个世界里的时候，才会应下你的承诺放你们离开。”

我回想起来，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很奇怪的点，李老医生如果真的是那个世界幻化出来的人，为什么能够理解我说的话，甚至还答应了我给的承诺，这一切听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如此大费周章找到李老医生的原因，我想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现在看来，李老医生应该也不清楚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暗地里帮助我们，又有什么人在推动着这一切。

要说心里一点失落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准备了那么多，可是最后却只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可是我转念一想，刚才李文正也说了，那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如果说这么轻易就被我们找到了线索，那这个极其强大，也太敷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