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当然有制棺的,但是迁祖坟是大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我们这次过来,也是有人介绍的,还请马老板你务必和我们去一趟吉林,价钱上如果不满意,再加也行。”周御一脸诚恳道。
我一听更是头痛,不仅仅要迁祖坟,还得去吉林,我要是有去吉林的时间,那早就先去泉州了。不过对于周御说的有人介绍还是让我很好奇,难道我的名气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传到东北了?
于是我开口问道:“是谁介绍您二位过来的?”
周御和周怡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道:“是一位挖墓的老前辈,姓刁。”
“刁老金?”我猛地提高了声调。
“对,是叫刁老金,刁老前辈说我们家的祖坟风水特殊,一般人迁不了,说让我们来找马老板您帮忙。”周御连连点头道。
我的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怎么又牵扯上刁老金了?
自从半年前凤先生的葬礼之后,我就没再见过刁老金,没成想他居然跑到东北去了,而且他本身也是五门的老资历,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水平,怎么会介绍我去帮人迁祖坟?
我打不准刁老金是什么意思,要是在平时,我就去一趟东北也没什么,但是现在这时候,岳阳和泉州都有人在等着我,我哪里脱得开身。
见我还是犹豫不决,周御看了一眼周怡,然后周怡便从自己的挎包里面掏出了一封信来。
“这是刁老前辈托我们送给马老板的,他说如果马老板你不愿意来,就把这封信给你看。”
“又是信?”我心情复杂的接过了信封,上一次接到信还是去云南之前,一封不明出处的神秘信封让我下定了去云南的决心,结果云南一行下来,虽然是解决了老霍三人身上龙印的问题,我自己却被塞了一大堆阴魂在身体里,到头来也不知道算是亏了还是赚了。那么这次,刁老金的信里面又会有什么消息?
打开了信封,我伸手往里面一模,却发现空空的,没有信纸,顿时一愣,然后抓着信封的手捏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于是我抓着信封一角往旁边桌子上面一倒,就有一样东西掉了出来。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看到那纸条的一瞬间,我的骤然瞪大了眼睛,心跳几乎停止。
我的手微微颤抖着,将那张纸条拿了起来。
纸条似乎沾过水,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不是字,而是这张纸条本身。
这张纸条,我打死也不会忘记。
看到纸条的一瞬间,我似乎回到了大半年前,我离开马家村之前的那个夜晚。
当时因为化为母子凶煞的马芳芳盯上了我,那天晚上,爸说是代替爷爷去找刁老金来帮忙,但是却消失了,爷爷去找爸,然后也一起跟着失踪了,之后刁老金来了村里,我就跟着他一起来到了岳阳。
当时的场景,我记得不能再清楚。
爸临走之前,手上攥着的,就是这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已经看不清楚了,不过我知道,这上面写的是刁老金以前的地址。
大半年前,马芳芳的父母不知道怎么的得到了刁老金的地址,为了请动我爷爷帮马芳芳抬棺,就将这张纸条给了我爷爷。
然后从那天开始,我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
爸和爷爷接连失踪,我跟着刁老金来到岳阳,到了洞庭祥跟着凤先生,然后经历过了许许多多,一直到现在。
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找爸和爷爷的踪迹。
半年前我通过陆秋得知了爷爷的消息,前几天爷爷更是亲自现身引走了尸王,救了我们一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不出来和我见面,但是我起码知道爷爷还活着,这已经很好了。
但是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爸的半点线索。
我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因为两千年前的马家先祖在秦始皇陵内刺杀嬴政,导致马家世世代代都背负上了屠龙血咒,每隔三代都会有一个直系后代神秘失踪。而这一次失踪的本来应该是我,但是我爸代替了我的命格而失踪,我也因此变成了无命之人。
但是这屠龙血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每隔三代失踪的人到底是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我不知道,刁老金也说不知道,似乎没有人知道。
现在想想,爷爷和爸爸肯定一直都知道很多东西,只是没有告诉我而已,到了时候,他们就仿佛约定好了一般一起消失了。
去找刁老金应该也只是个借口,那马芳芳母子的凶煞虽然厉害,但是我爷爷身为当年的阴五门总龙头,见识过无数风雨,从洞庭湖心都能全身而退,甚至连尸王都不怕,又怎么会被区区母子凶煞逼到绝境?事实上不用说我爷爷,就算是现在的我,也能自己解决马芳芳的鬼魂。
马芳芳的事情多半只是个引子,或者说是个掩饰,他们不想让我知道他们真正的去向,所以用马芳芳的事情作为掩饰。
只是我所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少了,这半年下来,我也只是在偶然间才得知了一些马家过去的事情。纵然想要查爸的下落,也无从查起。
可是谁知道居然在这种时候,这张纸条居然出现了。
我抓着那张纸条,心中波浪滔天。
那天晚上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回忆过无数次,这确实是那天爸爸临走之前拿上的纸条,不会有错,可是刁老金是从哪里找到这纸条的?难道是吉林?还是说他已经见到过我爸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周怡的手:“这纸条是哪里来的?你们是在哪里碰到刁老金的?他还对你们说了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我这一连串问题似乎吓到了周怡,她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更白了,猛地将手从我手中抽了出去,惊恐的后退了两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连忙整理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了几口,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刚刚激动了。”
“没什么。”周怡也摇了摇头:“我也反应过激了,抱歉。”
周御也开口道:“看来这东西对马老板你很重要。”
我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很重要,请问您能不能回答我刚刚的那些问题?”
周御有些为难的摇头道:“抱歉,刁老前辈只说你看了这信,就会同意这件事了。”
我沉默了一会,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两位能先等等么?”
周御松了口气:“马老板你愿意考虑就好,看你的样子需要静一静,今天晚上之前能给我答复就行,我们就住在附近的酒店。”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给答复的,两位慢走不送。”
送走周御父女,我回到店里,独自一人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手上的纸条。
俞五去医院换药了,还没有回来,店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想到了很多东西,心情复杂的沉默着。
腿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我低头一看,不知道何时,火猛和火弥已经挤到了我脚边,火弥蹭着我的脚脖子撒娇,火猛则在扯我的鞋带。
刚刚出神了,都没注意到这两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