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来一看,可以看到外面的光亮,这洞贯穿了墙体,通往外面。
难道刚刚看着我的是只老鼠?可是老鼠的眼睛有那么亮?而且不管怎么说我感觉看到的那两点亮光也不像是老鼠之类的东西。
可是除了老鼠,我也想不出什么东西能通过这个洞逃走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洞,想看看能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你在干什么?”
突然而来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就回身一脚踹过去。
但是我马上反应过来那是谭金的声音,回过头,果然看到谭金正站在后面走廊上一脸贱笑的看着我。
“我们马老板这大半夜的趴在墙根掏老鼠洞是干嘛?你不是被猫附身了吧?”
“你才被猫附身了呢。”我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不说了,去睡觉。”
“不是被猫附身了?”谭金在我背后嘿嘿笑道:“那是被老鼠附身了?”
白天的时候我从章锋那里回来,顺便带了两串已经开过光的雷击木手串回来,给谭金和老霍带上。
这五百年的雷击桃,再加上禅宗大师的开光,效果果然不错,一下午下来,两个人明显的有了精神,身上的鳞片似乎也有消退的趋势。
按照这个势头,再带个几天,龙化应该就能被抑制下来,等回去之后再去章锋那里拿说好的佛像,短时间内龙化应该就不用担心了。
但是谭金这小子龙化好了有精神了就又开始碎催了,一下午都在念叨着自己的那个破店,还说我欠他的五十万没给,听的我都想抽他。他那破店加上那五十万还不够买那块雷击木的呢。
我也没理他,径直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张家人一个个都挂着黑眼圈,不过精神都不错,说是昨天晚上已经去烧了衣服,而且回来之后张爷爷睡觉也没再梦到他弟弟了。
这件事看起来已经解决了,不过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面总挂着昨天晚上在院子里面看到的那一对眼睛。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呢?
我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说不定昨天晚上的喊魂,喊过来的,不只是张顺德的魂魄。
此时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石羔村这样的小村庄也变得热闹起来,外出打工的人们都开始纷纷回转,天天走家串户,不亦乐乎,本地的店家也一个个忙得不可开支,总而言之一句话,村子里已经很有过年的气息了。
上午吃完早饭,张川流他二伯就说要带我们去找张川流他二表舅,帮我们问那紫砂陶的事情。
因为其他人都在忙,张川流也在家里帮忙,我就只拉上楚思离,和二伯一起去,剩下谭金三个,让他们在家里歇着,不然看他们这一个个胳膊腿上打着石膏走在大街上也不好看。
张川流的二表舅是他妈的堂弟,家里也是做紫砂陶的,在这一带还算是有名气,二伯说他家在村里,但是工坊不在村里,而在南边的永兴村。
永兴村和石羔村在一条路上,只有三里多路,我们也就没开车,直接步行去的。
这一带说是村子,其实也已经在开发了,路两边的房子都拆了不少,我们顺着路一直往南走,没多久就看见路边的一个小院,二伯伸手一指:“诺,那就是川流他二舅的陶坊,门还开着,人应该在里面,走,我带你们进去。”
我们进了门,二伯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侯耀,快出来咯。”
我左右一看,只见院子里面摆着许多形状各异的陶器。
二伯一声喊,里面很快就有人答应:“哎,二林哥,你咋个来了?”
接着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的矮壮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们两个,顿时一愣:“哎呀,这是咋个了,是不是俺家那虾子又把人给打了?”
说着他就回头朝着屋子里面叫了起来:“虾子!虾子!”
“不是不是。”二伯摆手道:“不管你儿子啥事,这两是川流的同学,咱村昨晚来那王元帅知道不?就是他们帮忙求来的咯。”
“哦,不是俺虾子打人就行,找俺有啥事?这两小伙子要买紫砂陶?那行啊,俺给你们便宜点。都是好货色。”
就在二表舅很热情的开始要给我们介绍紫砂陶器的时候,屋子里面又探出了一张脸来。
“啥事?”
那是个看起来十八岁左右的年轻人,脸长得还不错,只是有点黑,眉宇间带着一股淡漠的气息,应该就是二表舅的儿子,他刚刚叫的“虾子”。
“没啥事,你做你的功课克。”二表舅摆了摆手,对我们嘿嘿笑了笑:“俺儿子,叫侯虾。”
我嘴角撇了撇,心想这二表舅肯定看自己的儿子不大顺眼,哪有给人起名个单字叫虾的。
那叫侯虾的小伙子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没事就不要叫我。”
二表舅没理他,而是看着我:“咋样,小伙子,你要点啥。”
我这才想起我们的来意,连忙开口道:“额,二表舅,其实我们不是来买陶器。”
“哦,不是啊。”二表舅挠了挠头,呵呵笑道:“是俺搞错了撒,那你们有啥事?”
我从挎包里面掏出了那片有着标志的天女像的碎片:“虽然不是来买陶器的,但是我们是要问关于紫砂陶的事情。”
说着我把手上的碎片递了过去:“二表舅,你认识这个标志么?这紫砂陶就是龙山产的,据说还是这里蛮有名的工匠。”
那是天女像底座上的标志,是一个圆形的浮记,由一上一下一大一小的两个半圆组成,两个半圆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花纹。
好在这标志在碎片上完整的保存了下来,要是和其他的部分一样炸成了小碎片,那可就麻烦了。
说话间我注意到二表舅那个叫侯虾的儿子还站在门口看着,不过也没有在意。
二表舅接过了碎片,看了一会就直摇头:“不认识,全龙山的紫砂陶坊俺都认识撒,某得哪家是用这个标志的咯。”
我连忙补充道:“这碎片是一个陶像上面的,那陶像碎掉之前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二表舅你想想有没有见过,也许这上百年下来用这个标志的工匠已经改行或者换标志了。”
二表舅又看了一会,就还给了我,摆着手道:“不认得,现在龙山的陶坊基本上都是以前传下来的撒,个个都有百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
旁边的二伯皱着眉头开口道:“哎呀,侯耀啊,你就好好想想咯,说不定是你给忘咯?”
二表舅一瞪眼:“二林哥,你表瞎说撒,我咋个会忘?”
说着他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陶坊:“就是俺们家,也传了好多代了,但是从没见过这个标志。小伙子,你是不是搞错咯?”
这时候他才看见自己的儿子正站在身后伸头张望着,顿时一瞪眼:“看啥子看,滚回去做功课咯。”
侯虾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往屋里走。
看二表舅的神情不似作伪,我有些失望的收起了碎片:“这样啊,二表舅也不认得,那我再找找好了。我听说那个陶像就是龙山的,所以才来龙山找,毕竟紫砂陶这种东西,也就是龙山的最有名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