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只是感受到了吴栀身上紊乱的气息，但随着我不断加强自己的气息跟感知之后。
我在吴栀的气息中，看见了一个影子。
那个影子穿着一身素色的僧袍，整个人沐浴在明朗的阳光下，看不清面容，但能够看见他头顶金色轮光，跟他身后凝实的金色巨影。
那影子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气息，竟然向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我就感觉一道巨大的雷霆在我的脑海中炸裂，紧接着是一阵密密麻麻的雷声，不断的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随后，是一道威严的声音，“什么人，竟然敢窥视我佛？”
我冷笑两声，将脑海中的那阵阵雷霆驱散，“什么人敢自称为佛？”
“世间无佛，我在既是佛。”那个影子说道。
“世间无佛，谁都不是佛。”我说道。
可能是我的话有点激怒那道影子了，只见他的影子还停留在原地，但是气息已经来到了我气息的身前。
“你很强，但是不够强。”那道影子说道。
“你很像佛，但依旧还不是佛。”我说道。
轰的一声，在我感知的吴栀的意识中，突然间变的天崩地裂了起来。
“佛怒，众生灭。”那道影子说道。
“无佛，众生不灭。”我说道。
随着我说出这番话之后，无声无息间，吴栀的潜意识中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你这人就很不讲道理。”我继续说道，“吴栀只不过就是看了你一眼，你就怀恨在心，一直待在这里，看着他佛心崩碎？”
“他对我有杀心。”那个身影说出这番话之后，也无疑的表明了他的身份，正是大势僧。
“他动手了吗？”我问道。
“没有。”大势僧说道，“但那是因为我足够强，如果是一个弱小的人，他早就已经动手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杀你？”我问道。
“对于想要杀自己的人，你还特意的去了解他为什么要杀死你自己吗？”大势僧说道。
“密宗三脉，一共十多万人的命，都在你的身上。”我说道。
“一切不阪依我番禺教的教派都是异端。”大势僧说道，“这类异端理应铲除。”
“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十多万人？”我问道。
“杀人？不不不。”大势僧说道，“我是送他们去了极乐世界，他们心里会感谢我的。”
“你在哪？”我强忍心中的怒火问道。
“你要来杀我？”大势僧笑着问道。
“我要让你们番禺教血债血偿。”我毫不客气的说道。
“有意思。”大势僧说道，“自从我醒过来之后，依旧很长时间没有看见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呢了。”
“我在仙墓最深处等着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大势僧的身影突然间暗淡了下来，随后，吴栀意识中的这番天地开始崩塌，变成了一副星空的样子。
而在星空的深处，有一个盘坐在蒲团上的年轻男子，男子紧闭双眼，手中拿着一颗金色的舍利，口中不断的吟唱着经文。
大势僧走后，我也从吴栀的意识中退了出来。
“现在怎么样？好一点了吗？”我看向吴栀问道。
原本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吴栀，这个时候尝试着勾动了自己体内的佛力，然后脸色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不可能，我明明感受到我的佛心崩碎了。”吴栀不敢置信的说道。
“你的佛心没有崩碎，只不过被那个大势僧利用他自身的气息给隐藏了起来。”我说道。
“是大势僧搞的鬼？”吴栀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大势僧察觉到了你的杀心，随意才会这么做。”
“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我？”吴栀疑惑的问道。
“可能他觉得破碎了你的佛心，比直接杀了你还要让你痛苦吧。”我说道。
这时，久为说话的陈壇问道，“你觉得大势僧的实力怎么样？”
“很强。”我说道。
“有多强？”陈壇继续问道。
“半个我这么强。”我笑了笑，说道。
我的话落入到吴栀的耳中，惊的他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仔细的看着我问道，“子瑜，你没事吧？是不是那个大势僧对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反倒是一旁的陈壇说道，“半个你那么强，那就是还没有我强。”
“你们？”吴栀看着我跟陈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么看的话，那个大势僧似乎并不是灭掉密宗三脉最重要的那个人。”陈壇说道。
“你怀疑在大势僧的背后还有人？”我转头看向陈壇问道。
“还有人。”陈壇点了点头说道，“那可是十多万条命啊，不是一个人两个人。”
“就算大势僧跟你一样强，可这些人站在那里排队让他杀，也会让他杀的精疲力竭的。”陈壇继续说道。
“他可以趋势自己那些番禺教的教众啊。”吴栀说道。
“所以我才说，这件事并不是大势僧一个人所为的。”陈壇说道，“而我觉得在大势僧的上面，还有人，有我们目前企及不到的人。”
“那个，陈道长。”吴栀看向陈壇说道，“子瑜他说的这些话？”
“嗯，他说的很对。”陈壇说道，“从仙墓里面活着出去之后，天下应该没人是他的对手吧？”
“当然，龙虎山上面那个老怪物除外。”
“可是，这怎么可能？”吴栀问道。
我其实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起初我以为是因为我继承了赵玄壇的记忆之后，我所以为的那些，只不过是依照赵玄壇的记忆得到的自信。
可随着破除将臣的蜃境之后，我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
陈壇这个时候则是走向我，指了指我的头说道，“苦命修行得来的道行，有些时候，根本连来自灵魂馈赠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是不是觉得不公？”陈壇看向吴栀问道。
吴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陈壇继续说道，“这世间就是这样，充斥着大量的不公，这是不公，但同时也是公平。”
“因为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现在就已经准备往我脑袋上扣高帽子了？”我看向陈壇调侃道。
可能就是因为赵玄壇记忆的关系，原本在我知道了陈壇真实身份的时候，是绝对不敢这么跟他说话的。
可是承接了赵玄壇的记忆之后，我已经能够以平等的身份跟陈壇交流了。
“这不是我扣不扣高帽子的事情。”陈壇说道，“是因为你的出现，是那场大棋的关键。”
“东岳的棋盘？”我看向陈壇问道。
“不清楚。”陈壇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东岳的棋盘，但是这其中一定还有许多的棋手，分别向这盘大棋上面落子。”
“而且，我怀疑，你也是这个棋盘上的棋手之一。”陈壇看向我，认真的说道。
“我就算了。”我摆手说道，“我从进入到玄界开始，就一直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走，如果我这样还算是棋手的话，那我这个棋手活的可真没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