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放明火烧尸体俨然不是明智的举动,尤其是在这种大雾天气下,稍有不慎,控制不好火势,那么就是放火烧山,进去踩缝纫机的行为,但好在此时的我还是能够催动几张阴火符箓的,不敢迟疑,照着邓傅的指引,一共点燃了九具尸体,这种阴火是对付白毛尸最好的手段,虽然简单,但是效果显著。
“还有了吗?”我气喘吁吁的问道。
“我再看看。”邓傅又向着四周观察了一遍,摇摇头,“现在是看不见了,走吧,我们得抓紧找到一条下山到峡谷里面的道路。”
“恩。”接连用了九道符,把上一次邓老爷子给我恢复的差不多的灵力又有些消耗殆尽,以至于身子都有些发虚起来。
胡子栀还在沉睡,我从她那里也吸取不到灵力,一时之间,我似乎变的有些艰难。
但好在前面的道路已经没有需要开山斧劈开的荆棘了,老四把斧子随手一扔,走过来扶着我,跟在邓傅后面,让我好奇的是,此时的张雾萱知道这里有九具尸体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也没有想要看看是不是自己族人的意思,这不禁让我多留了一个心眼,这一次再见到张雾萱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跟我认识那个张雾萱简直判若两人。
一点一点向前走着,越靠近峡谷的中心点,雾气越浓厚,这也严重影响了我们前进的步伐,不得不每个人都把手搭在前一个人的身上,走着走着,邓傅突然又停了下来,我跟老四一时没刹住,装到了前面的张雾萱身上。
“怎么了?”老四紧张的问道。
要说刚才的白毛尸由于眼睛看不到还不是特别的渗人,可是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但是有一点可以证明,那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冒出了冷汗。
“怎么了,自己不会看啊。”邓傅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人类往往对于自己未知的事物,多少都会带着点恐惧,第一次蹦极,第一次跳伞,就像是第一次坐车,第一次坐船一样,而眼前的东西,也是我们生平仅见。
这不是存在于任何一个野史,传记中的东西。
雾气渐渐散去,我们也见到了挡着我们去路的这个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具长着两个头颅,三只手,两只脚的“人”,我们姑且称呼为人,因为他确实是如同人类一样在站着行走,像是实验室出来的残次品,看他身上的痕迹,这个东西原本应该是会有四只手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活生生撕去了一只胳膊,我可以很明确的保证是撕去的,因为他伤口的部位还剩下一些撕扯后的痕迹,一条不长的手筋,还有周围唏嘘的碎肉,只有一个完好的头颅,但是也紧紧剩下了一只眼睛,另一个像是被利器削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头颅还流淌着脑浆跟猩红的鲜血,耷聋在肩膀上。
腿部好像也受到了较为严重的伤势,一瘸一拐的向着我们的方向走来。
老四“嘶”了一口说道:“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然后就把求知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也被这种场景震撼到了,默然的摇着脑袋,眼睛紧紧盯着向着我们走来的这个恐怖家伙,如果面前是白魇一类的东西,我还不会这么害怕,就因为这个面前的“人”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所以才会在这种静恹恹的环境中显得如此恐怖。
怪物拦着我们的是一条下到峡谷里面的道路,我们不得不与其发生冲突。
正在我们三个慌乱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曾开口的张雾萱说话了,“爸,他们是来寻找族长的,不是坏人,让我们进去吧。”
“什么情况。”我们三个面面相窥,有仔细看了眼张雾萱跟眼前她嘴中的父亲,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为什么张雾萱要这么说呢?
面前的双头人像是能听懂张雾萱话的意思一般,朝着张雾萱看去,这个时候我可以很明显的在这个怪物的眼中看见那种父爱的深情。
张雾萱哭着向面前的双头人跑去,我一时震撼,刚才抓着张雾萱的手也松开了,眼睁睁看着张雾萱在我的眼前跑了出去。
“小心。”我冲着张雾萱的背影大喊。
张雾萱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关心,头也没回的跑到了双头人的身前。
双头人的另外两只手不停的擦剩下的一只,然后轻轻的抚摸着张雾萱的脑袋,张雾萱伸开双手想要保住双头人,被双头人阻止了,冲着张雾萱摇摇头,我还可以在他的眼中看到慈爱的神情,和嘴角那一抹冲满着父爱的笑意。
我们也慢慢走了上去,听见的是掺杂在张雾萱哭声中的那一句句“爸爸”,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冲着双头人,也就是张雾萱父亲深深的鞠了一躬,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不管什么时候父爱都是伟大的,我相信如果不是重要的经历,他也不可能放弃成为自己女儿的父亲,放弃守护女儿一生的责任。
张雾萱父亲用仅有的那一颗头颅冲着我们点点头,把张雾萱推了出去,毅然的转身,冲着雾气最浓厚的地方走了进去,身影消失在了浓浓的雾气中,只留下张雾萱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跟那一句句让人听了都有些伤感的“爸爸”。
“哇。”张雾萱猝不及防的抱住我,嚎啕大哭,仿佛把这些年一直压抑在心里的东西都哭了出来,不觉间泪水已经浸湿了我胸膛。
我轻轻拍着张雾萱的后辈,并一句句的小声安慰着。
良久张雾萱才止住了自己的哭声,并向我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老四跟邓傅见张雾萱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才向我们走过来。
“恩,没事了吧?”邓傅跟老四一起向张雾萱问道。
张雾萱不好意思的摇着头,没有出声,但是目光中渐渐透露出的坚强,得到了我们所有人的赞许,不管她之前是什么样子,也不管她此次有什么目的,但至少刚才的举动得到了我们所有人的赞许,这比现在大部分人都强了太多了,更比某些因为父亲是农民工而放弃见面的强出了更不是一点半点。
“继续前进?”我冲着邓傅问道。
“走吧。”邓傅说道。
下山的一路上除了刚才张雾萱父亲的插曲,还是很平淡的,渐渐的,我们也来到了谷底,这里的四周雾气相对来说薄了不少,至少我们可以看清楚彼此了
“什么情况?”我问邓傅说道。
邓傅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神情看着我,又向着前面指着,说道:“那里好像有个跟喷泉一样的喷着雾的雾眼。”
“雾眼。”老四问道。
“不知道怎么叫,但是根据泉眼来说,应该就是雾眼。”邓傅说道。
“在什么方向?你的前面吗?”我问道。
“恩,就在我手指的方向,恩。。。大约走二十步,我们一起走过去看看吧。”邓傅想了半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