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先生更加紧张,发现对方的时候他同时将一些器物拿着手上,以备不时之需。
黑暗中的人影并未回应,但我心中已有答案。
僵持了一会,一道焰火忽然闪现,龚先生用上了其中的一道宝贝,骤起火焰很快将整个区域渲染,火红色的光线照亮了各个角落,焰火短暂,但我却看清楚了那个站在角落里的男人。
应该说是不止一个,一共三人,有老有少,他们分别立于各个方向,面容尤为恐怖。
“鬼…鬼魂。”
我不可置信的呢喃。
“是鬼魂,不过你不是一直在调查他们吗?现在害怕了?”
龚先生讥笑道。
“他们是…乔民,张帆,还有张茂生。”
我反应过来,惊呼出声。
“难怪怨气这么大,感情他们都在啊。”
龚先生也终于明白了计划失利的缘由。
“他们怎么会都在?”
几名受害人居然死后聚集在了一起,这种现象自然无法想象。
“应该是被困住了,死者通常会留在死亡地点滞留不去,这也算是一种自然秩序吧。”
龚先生对此相对了解一些,由他解释也算权威。
三名受害人分布在各个角落,火焰还暂时维持着光明,只不过光线朦胧,这倒是令三人的样子更加恐怖。
“我该怎么做?”
三人虽是死人,但他们却也是整起事件的参与者,如果直接向他们询问害死他们的凶手是谁,事情是不是更简单一些,不过结果已经不太重要,此前我们顺着此事层层剥茧,已经大概确定了凶手的身份。
连红死不瞑目,在她惨死之后,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她的报复,几名参与者也因此相继丧命,事情如此解释也合情合理,不过还有一点让我至今无法理解,连红究竟是否属于自杀,既是自杀,为何还要牵连无辜,尤其是几名围绕在她身边的追求者,为什么她死后要将几名追求者斩尽杀绝,对于这一点原因我始终都是难以理解。
按照常理与专业来讲,几名无辜者的丧命也是整起事件中难以解释清楚的。
“怎么做?他们可不是人,还能怎么做,对待这些往生者,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敬而远之。”
龚先生的告诫又一次响起。
“可是…。”
我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与死者面对面接触,这种机会也是千载难逢。
“没有可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面对往生者,有些问题根本就不能问,他们会不会回答还是次要,要是问到了他们忌讳的问题,恐怕我们就更没机会离开这鬼地方了。”
龚先生一直都在强调死者的可怕,以及一些与其接触的注意事项,归根究底,远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别在一意孤行了,记住我说的每句话,这是为你好。”
未免意外出现,龚先生不得不再次强调一次。
“不过,他们应该不是这么想的吧?”
我漫不经心的听着龚先生的箴言,目光则在三名死者身上来回,却在这时不得不设身处地的为对方考虑。
“他们…。”
龚先生刚要发怒,这时也注意到了三人的移动,然后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快跑,这里留不得。”
龚先生说完率先出门,见我迟迟不动又折回,尔后拉着我一起离开。
“他们需要我们两个替代者,否则他们永远也不能离开这儿。”
龚先生突然紧张起来。
“他们把我们当成了替死鬼吗?”
我也醒悟过来,终于明白了对方的紧张从何而来。
“什么叫当成,这本来就是明摆的事情,人死之后自然会不甘心,可自然秩序会令这些人陷入一种禁锢,或者是循环之中,他们要脱离这种痛苦就必须去找到一名替代者,现在我们就是现成的对象,你说他们会怎么办?”
龚先生足不停歇,一想到自己陷入危险,他的心情就更为迫切。
我只能跟随着他去到处移动,今晚一直都是他在疑神疑鬼,有这名同伴陪伴身侧,我不仅没能与他感同身受,反而还觉得有点厌烦。
我只能由他摆布,穿越走廊进入电梯,本来以为他现在可以放心一些,不过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可以离开而好转,在他在电梯内辗转的时候,电梯几次开启,但是兜兜转转多次始终还是来到了先前的楼层。
我更觉得是匪夷所思。
“看来你确实是没再注意到,难道你就没发现吗?我们一直都在这最后三层来来回回。”
龚先生愁眉紧锁,看起来事态确实严重。
“我没注意到。”
我不得不承认,原来龚先生改走它途只是为了不想无休止的行走下去,刚刚的下楼我只听到了他不厌其烦的抱怨,却对外界千篇一律的样式并未上心。
“现在别管那些了,我看看能不能在别的地方找出漏洞,反正之前那条路是行不通了。”
龚先生一直都在主导方向,之前进入时就是由他引领,现在半途而废,还得由他指挥。
“可是,事情还没有了结。”
我却一直耿耿于怀于此行的目的,谋划许久,好不容才亲临当年的命案现场,现在就等着水落石出的时刻,没想过我们才刚刚来到,龚先生却要急着离开,虽然我理解他的难处,但我们毕竟已经劳师动众了这么久。
“事到如今,看来你还是不信!”
听到我的要求,龚先生气愤交加。
“不信什么?”
我又没明白他所指的意思。
“不信邪,你以为这是好玩呢?还是以为我们自会吉人天相?看来我不管把事情说的多么严重你未必会信,这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吧,不过我告诉你,当年与我同出一脉的师弟,我们之间也算默契无间,他出山前也是你的这副状态,别人小心翼翼,他却胆大妄为,可最后结果呢,在处理一桩胎记的小事时,最后连人带物都失踪了,至今都下落不明。”
说起往事,龚先生的语气中并没有什么可惜,他所表露出来的反倒是一种愤慨。
所有的经历分享都会点到即止,龚先生只为唤醒我的顽固,所以有时他不得不举例说明,心结即是心结,无论伪装的多么彻底,它都会对人本身造成一定的伤害,所以选择遗忘未必就会是一种坏事。
进入三楼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对于龚先生来说每一刻都是在争分夺秒,所以在他的状态中时间相对过的很快,有时我稍不留神,就很可能错过了他的感触。
周围都是压抑的灯光以及寂静的氛围,毕竟是晚间,除了定时巡岗的保卫,这个时间上大厦中本该空无一人,于是在这种极端的氛围中营造出了一种环境,一种连自己心跳都能听见的环境。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突然被前者的举止吸引。
龚先生正在忙于将随身的一些符纸贴在走廊的各个位置,所过之处‘张灯结彩’,一番被其装扮过的模样。
“保命,不过希望这些符纸起到作用,否则…。”
“否则出不去。”
我打断了他不厌其烦的威胁,他越是警惕,我越是反感,可能我们的心境并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他的良苦用心对我而言就只是一种危言耸听。
‘砰砰!’
百无聊赖的我忽然敲响一扇玻璃制的大门。
“别动!”
龚先生照常警告,自从进入大厦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在意过我的身份,所行所言都是一副教训晚辈的口吻。
突然一声异响传来,虽然时间短促,但却真实出现。
“有人!”
异响是由身后方向传来的,我和龚先生同时反应过来,正是刚才我的无聊举动,这才令暗中的人提前曝露,我的捣乱很可能是破坏了他的行踪,不过现在看来,他多半一直是在跟踪我们。
只是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暗中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