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如果你不想说，我能理解。”

我不想用身份去给他制造压力，何况老人未必就会受人胁迫。

“他死在了家里，那天我和小娇把他留在了家里，没想到回到家里，却看到他……他……挖了……挖了……自己的……眼睛。”

回顾往事，深刻的记忆即使藏的再深，但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让人感觉历历在目。

不难听出，当年事主受到保护的程度不言而喻，但因为父母的疏忽，这才酿成大祸。

虽然厄运难挡，但老人的自责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悔恨。

“抱歉，你别再想了，我也不会问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没想到事主的死状竟然如此残忍血腥，我决定放弃，旧事重提无异于伤口上撒盐，何况老人年事已高，他已经不能再接二连三的承受这种打击。

“无妨，要说痛苦，儿子死的时候比谁都更加痛苦，活生生的挖出了自己的眼睛，还自己给嚼碎了吃了。”

老人强颜欢笑，当初的结局残忍至极，随着事主的离世，整起事件也随之告一段落，后来老人虽然重新组建家庭，但过去的往事注定不会人死事了。

“他出事之前，可有什么预兆？”

事情太过诡异，为了了解详情，我也顾不得对方的感受。

“要说预兆，有到是有，记得在儿子出事之前，他每天都在害怕，这白天表现的还不怎么明显，但是一到晚上，他就东躲高原地，好像家里都不安全，那段时间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对了，我这胡说八道一通，你应该不愿听吧。”

老人意识到自己已经将话题带偏，所以点到即止。

“愿意听，这些事情我本来是打算找董小娇了解的，但她出了意外，有你来说，我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我以此打消对方的顾虑。

“也行，其实你的来意我大概猜到了，我儿子当初真的很想活下来，只是我们这做父母的却什么都帮不了他。”

老人感叹道，对待往事，他只剩遗憾。

“他在离世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事件我了解的不够全面，需要细节也证实了这一点，如果想要了解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还需对方的配合。

事主到底在害怕什么？他离世之前又招惹到了什么？还有他死前自挖双目，这或许就是不想在看到一些东西，还有他的死因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些都是还没有定义的事情。

“他到底是害怕看到什么？”

原因很简单，事主当初因为害怕一些东西而做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从最初的半夜烧香，还有后来的将自己藏在衣柜里面，包括最后的自挖双目，种种行为都在说明他是不想看到一些东西。

“你说什么？”

老人以为我在问他，但又没听清楚内容，所以才问。

“没，没说什么？就是你儿子在生前行为古怪，我想问除了你儿子古怪异常，你们可有发现家里有过什么古怪之处吗？”

事情已经不能由事主解答，其父母却也是最亲近的参与者，有些事情由老人代为转述，或许也能追寻出蛛丝马迹来。

“家里？那倒是没有什么古怪，可能是我们没那个命吧，这样反倒是救了我们一命。”

老人自嘲道。

“当初事情发生时，你们可有调查出什么原因，你儿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害怕，他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才变成了后来的那副样子？”

事情总有原因，事主害怕甚至丧命这是结果，那起因呢？既然事情没能有个满意的结局，那我总得弄清楚其中的起因，这件事情本来应该人死债消，但我想以自己的能力去解决此起案件，所以我才来了这里。

“原因？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是问我儿子是得罪了谁才会变成这样的吧，以前有个探什么社的也这么问，最后他们也追查到了一条线索，说是因为挡住了一名下葬者的吉时，这才遭了报应。”

老人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这点至关重要的原因他也是再清楚不过。

其实对于这点我早就在录音中有过或多或少的了解，如果我想要将事情继续，就算他不提，我也会按照这条线索进行下去。

录音中曾明确指示过，委托人委托一案中最关键的线索就在于一支早晨送殡的队伍，案件署名冒犯，原因即是如此。

“那他们最后为什么会停止调查？你清楚其中原因吗？”

我又问，档案中有着不计其数的悬案，而这些悬案也共同有着一个特征，都是受到外界干预才被迫终止，而其中有的属于人为，也有的是为了顾全大局，在那个年代科技尚不发达，探灵社成员实力有限，所以许多案件只能半途而废。

而当初令案件终止的那个原因，若是现在也解决不了，恐怕重新调查还是原来的结果。

“之前他们给出的解释是事情可能与下葬的老人无关，但真正原因是什么他们也不清楚，他们就说需要时间调查，也保证不了一个准确的时间。”

老人回忆道。

“他们又说和冒犯的死者无关？”

我脱口而出，对于这一结果也始料未及。

“他们当初就是这么说的。”

老人再次强调，自己的记忆可没有出错。

“既然保证不了时间，那么他们又怎么保障你儿子的安全？”

最让人不解的还是这一点，按理说探灵社拿钱消灾，作为一个交易机构，他们就有责任为人分忧，即使不能彻底解决委托人的托付，但最起码也得去保障当事人的安危，尤其是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稍有不慎便是一命呜呼。

“那倒是不能怪他们，虽然他们没有解决问题，但他们也为我儿子的安全想出了一个方案，当时他们给了我们很多保命的东西，家里到处贴着放着，他们最后还交代了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但我儿子不听话，让他不能出门非得出门，后来当晚就在外面出事了。”

老人也是明事理的人，对待儿子的离世，他也没有把责任都推在别人的身上。

“原来如此。”

我感叹道，自己的猜忌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当初事件在探灵社半途而废，他们也相应的会有一些对策来平衡此事，其中目的就是保证事情不会再恶化下去。

事主的死还是一次意外，如果他肯遵照探灵社的嘱咐，那他未必就会英年早逝。

隔日下午，我约见到另一户事主，当初老人下葬的时机受到耽误，之后直接导致参与者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影响，其中委托人一家所承受的代价最大，在此之前，探灵社也按照这条线索重点调查过源头，但调查最终因为未有进展而被迫终止。

死者张茂生，过世至今已逾十余年，在时间上算不得太久，家庭成员未有多大变化。

张茂生膝下二子，如今连孙子也都已经结婚生子，如果他还健在的话，他现在也能四代同堂。

根据录音中的地址我找到了张茂生一家的住所，时过境迁，张家虽未搬迁，但住宅几经修葺成为了孙子现在的新房，据了解，张家儿孙满堂，昔日的住房已经无法容纳多余的人口，所以有人另售新房，有人搬回老宅，也有人旧房翻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