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先生听得莫名其妙。
“你不会吗?”
我愕然的问,两人同为职业稀有的同道,我觉得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所说的东西。
“什么不会?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真以为我们这行当有着通天彻地的本领。”
龚先生大跌眼镜。
“难道不是吗?”
我喃喃自语,当初我曾亲眼见证了黑衣人的神奇手段,再加上之前经历的种种诡事,所以我对这一行当有着认为合理的奇思妙想,但龚先生现在的话却令我产生了质疑。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先看看他吧,都快没人样了。”
龚先生不再纠结这些不切实际的问题,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面对的事情。
席地的唐大山血肉模糊,与之前不同,他已经不在坦然,皮肉的疼痛令他毫无人色,他甚至还在惨叫,哀嚎,但此时没人在意他的感受,他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吧……。”
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还在求情,唐大山看来是被折磨的濒临崩溃,对他来说已经毫无尊严可言。
“我们怎么才能帮他?”
首先事情不能按常理度之,看着痛苦的对方,我忍不住的想要施以援手。
“还能怎么办!伤势都这么严重了,当然是送去医院了。”
龚先生表现得无话可说,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居然还要让自己来拿主意。
“明白,那我们捉紧时间,看他的伤势,我怕他坚持不了太久。”
处理唐大山的伤势并没有我所担忧的那般复杂,现在前者的救治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所以我们必须加急处理。
“好的,你负责转移人,我负责在你们周围警戒,你知道的,那孩子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龚先生开始分配任务,他也为自己挑选了一个相对比较轻松的活儿。
现今的局面主要围绕效率进展,我们正在按照计划行事,并且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
我负责唐大山的移动,龚先生则负责排兵布阵,防范未然,也就在他的工作行动过半时,他突然多虑的问道。
“奇怪,老公都伤成了这样,当老婆的怎么就不见人了呢?不合常理啊。”
谁也不知道黄芸去了哪里,按照龚先生的说法,那名女人本该留在丈夫身边鞍前马后,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她下落不明。
我背起伤者,唐大山时刻都在与疼痛做抗衡,他的呻*在我耳边响彻,时间一久,总让人心神不宁。
耸立的门户便是禁区,只要我们不冒失进入便能保证安全,那些门户错落遍地,在客厅,卧室,厨房,但凡有空间的地方都有着大小等同的门户,而我们只要适时的避开即可。
唐家的大门就在眼前,很快,我就要背着伤者出门,但就在我即将出门的那一刻,一直在排兵布阵的龚先生突然醒悟了过来,他及时向我发出警告。
“别出去,小心进入了幻境。”
对方的警告还算及时,我当即敛步不前,回过头来只感觉心有余悸,没想到通往外面的一扇门户也是连接幻境的其中一道桥梁,只要我误入其间,下场同样沉重。
“这扇出去的门也是幻境的入口吗?”
虽然猜到了原因,但我还是想听到他当面说出结果。
“是……也不是,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恐怕我们早已进入了男孩的第一重幻境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也就是第二重了。”
龚先生给出了一个毫无悬念的结果,直接就令人断送希望。
“那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还不清楚事情严重性,所以问题依然充满希望。
“别无他法,如果没有人在外界引领,我们这辈子也别想再出去,哦不对,不应该是这辈子,在这种地方,我们很快就会精气神逐渐消亡。”
龚先生的情绪已经极度悲观,这个回答算是自己的苦中作乐。
“你的意思是,我们出不去了?”
我依然不甘心就此认命。
“肯定是没希望了,如果我们运气算好,说不定还能留在这个地方侥幸不死,不过嘛,之后最终成为这里的一部分,我想还不如死了得好。”
苦中作乐,正因为预料到了事情的结果,龚先生也只是过早的认命了而已。
“不!我们肯定还有希望,我们会出去的。”
我偏不认命,在厄运还未成型之前,我仍有活命的机会。
“你有办法?你不认命也不行了,看到没,这是囚牢,根本就没有出去的机会。”
龚先生一番话只是实事求是。
“你……你在干嘛?”
龚先生突然见到我行为大变,于是也是愕然的问及。
此时我正一脚踹过一扇门户耸立的门户,腿脚穿门而过,但我并未涉入。
“镜子,这里面肯定有一面镜子,它的媒介既然是镜子,那我们毁掉它肯定就会有出路。”
我想到男孩死后正是依附在镜子里面才生存了现在,而我当初误入幻境也正是因为镜子的缘故,既然如此,我若毁掉源头的镜子,那我们会不会因此而得救,这需要我们尝试才能证明。
“对啊,它当初就是被我施法附着在了镜子里面,正因为这个原因它才留在了阳间,若……快快快,这是个好办法,值得一试,那面镜子肯定就在这些门中,毁了它,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龚先生突然有了希望,整个人也因此振奋了起来。
“在那边,死门就在那边,相信我,我的判断没错,这回我们准能找到出路。”
龚先生喜出望外的说道,就在之前为了寻找镜子的位置我们也尝试了许许多多的方法,但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不过好在龚先生精于此道,在黔驴技穷之际他又依附自己另一不常用的手段,用罗盘演算生死方位,在奇门异术中也算有迹可循的手段之一,接下来他在整个过程中有模有样的寻找方位,也很快得到了结果。
“死门吗?”
我不明白他的高兴从何而来。
“哈哈,是死也是生,准是那儿没错了。”
龚先生激动的看着自己指明的方位,在西位林立着诸多门户,若不是他肯定自己的手段,谁也不能在这大同小异的室内找到那特别的不同之处。
“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
与龚先生的兴奋不同,我则更关心即将发生的事情。
“没多少了,不过没关系,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能脱困。”
龚先生曾经一度悲观,但是现在他满怀希望。
在我身边就是一扇门户,我伸手穿过门框,此刻的现象像极了水中捞月,我既不能触到什么,门户也不能对我造成阻碍。
要想在众多门户之中找到那面镜子费时费力,但却并非没有可能,不过就在我们着手去做时,事情似乎加强了一点难度,林立的门户不再静止不动,就好像操控者正在随机应变,他不断的对其控制,我在这边刚刚判定了一扇门户的虚实,前脚刚刚离开,刚才探查过的门户转眼化为虚无,尔后又在另一个角落重新诞生,随着试探的加剧,重新整合的门户变得无迹可寻,如此反复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