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孩子教给方女生的办法,是托梦?”
我惊愕道,倒没想过事情的源头竟然出自于已故孩子的主意。
“算是托梦吧,这本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现在吧……。”
龚先生欲言又止,他好像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说。
“是事情失控了吗?”
我在他的话里嗅到了一丝危机,但也只能作为猜测。
“失控谈不上,就是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龚先生从容的说道。
“什么变化?”
他的话也引起了我的兴趣。
“怎么说呢?那个孩子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他不仅仅只是遗愿未了,事情发展到现在,我觉得它应该是想再度做人。”
龚先生简述说明。
“再度做人?这话怎么说?”
几个字解释不难,但越是简单,我就认为不能片面的去理解。
“那个孩子借助镜子,他想和同父异母的兄弟融合在一起,简单的说吧,就是那孩子想借尸还魂。”
专业的术语或许难以理解,龚先生尽量想出人尽皆知的解释。
“借尸还魂?但袁信是活人,它怎么能做到?”
我大惊失色,难怪袁信受到的影响竟会如此之大,原来这一切竟是针对他而来的。
“差不多,活人和死人的尸体都差不多,另一个灵魂注入,原先那个魂魄就会烟消云散,像一些突然间改变性格的人,大概就是因为经历了这事。”
龚先生轻描淡写的解释,这事他之前也向方青花有所提及,但碍于方青花固执己见,所以就被人一直忽视到现在。
“这样的话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那怎样才能阻止它,对了,那面镜子,它寄居在镜子里面,毁了镜子能成吗?”
我已经迫不及待出起主意。
“没用的,毁了室内的镜子还有之外更多的镜子,只要是镜子它就能利用。”
龚先生已经接连换了几根烟,看来这个难题真的难倒了他。
“不过,它要借尸还魂,就得靠它那兄弟,我只要用符纸包裹在它兄弟身上,让它近不得身,再撤去这边的祭奠,假以时日,相信它会知难而退,去它该去的地方,到时自然就皆大欢喜了。”
“假以时日是多久?”
对于计划我倒是毫无感触,我对这个不确定的日期却是非常敏感。
“应该七天吧。”
龚先生的回答也不确定。
从康复中心无故出现在柜子里面想想都匪夷所思,按照龚先生的计划,我们需要用符纸包裹袁信的身体,事情虽然简单,但想要让袁信老老实实的配合就很不容易了,何况还得说服护工,这件事情就变得更难办了一些。
袁信性格孤僻,不善与人沟通,不过好在他深受其害,经过我们的劝解,他好歹还是默认了我们的计划。
其实仪式非常简单,龚先生只是将随身携带的几张符纸贴在了袁信的身体各处,按照他的说法其实只用一张就行,但考虑到时间太长容易脱落的缘故,龚先生为了保险起见才多用了几道符纸。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安静的待在康复中心里,袁信平时活动很少,这点对我们而言也算好事,我们对他的保护只需耐心看管就行。
不过我们毕竟还有工作,龚先生是个爱财的人,为了让他安心处理此事,我自然付出了一点钱财上的代价,但我有工作在身,所以守夜的任务由我负责,至于方宅的祭祀,这点只要龚先生拒绝去做就行。
事情按照计划中的一样发展,时间也一天天过去,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符纸待在袁信的身上,期间一刻也不能中断,也只有做好了这点,那个溺死的男孩就没有可乘之机。
活人借尸还魂是一次漫长的历程,也亏得男孩直至现在还没能如愿,假如长此以往,身魂融合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康复中心的护工对我们的计划给予支持,毕竟我们没有给病人带来不利的影响,她们还是例行公事检查,一如既往地打扫清洁。
大概在计划进行的第三天,那天我正待在袁信的病房中打盹,说实在的,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我已经有些疲倦,就在半梦半醒间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男孩出现在了病房里,男孩阴翳的盯着病床上的袁信,像是跃跃欲试,但又犹豫不定,不过在我清醒后,它就好似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么看来计划显然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计划进行的第五天,一切还是无惊无险,而我以为事情也会像当初预计的一样结束,但在第七天,龚先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袁信当初的居所突然莫名其妙的发生自燃,辛亏发现及时,火势才没有殃及其它的房间,而整间房间经过火焰的洗礼变得一干二净,唯独留下一面被炙烤漆黑的镜子。
龚先生把这则消息带到了康复中心里,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他现在唯一可做的只是带来他的预测。
“谁能想到那孩子会这么厉害,看来我们已经彻底的惹怒它了,事情恐怕不会简单,如果它不能借尸还魂了,那它剩下的时间只怕会用来报复了。”
“报复?报复我们吗?我们让它的计划功亏一篑了。”
这本就是我早有心里准备的,所以我会坦然面对。
“当然,我们坏了它的好事,它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报复,索命,天知道它最终的意思,我们现在得保护自己了,今天应该就是最后一天了,我想它必然会在今天下手,话我也给你带到了,你我都各自去寻求保护吧,咱们各安天命了。”
龚先生说完就已经跑路,他擅长这类事情,所以自然也会有着自保的能力,而我不像他,只能自求多福,袁信更不明白当中的严重性,他还是过的无忧无虑。
自保首先需要的是足够的能力,龚先生声称男孩会来索命,就像当初害死他的生父一样,所以事情迫在眉睫,我们必须在今夜到来之前找到相应的办法。
思来想去,我唯一想到的办法是就是找几个人保护自己,但这种想法毕竟很不现实,所以只能作罢。
直到入夜,我依然还没找出应急的方法,这时龚先生去而复返,他全副武装,并且也随身携带了一些装备,他声称此刻我们必须团结一致,这样方能有所胜算。
时间刚过1点,我与龚先生丝毫没有困意,今天是对我们俩人最大的考验,我们也必须保持在最佳的状态。
袁信与我们共处一室,一向独处的他直到今天还没有习惯外人的存在,他也已经连续失眠多日。
病房里被龚先生里外布置妥当,他在今夜动用了大多数的护具,其中有些我也认识,像罗盘,佛珠,铜钱,红绳等等,这些护具被分散在病房各处,触手可及,想来龚先生是为了以防万一,即使在危急的关头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龚先生并非杞人忧天,他深知那种东西会带来何种危险,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那种东西最怕的就是人气,我们三个要是待在一起,想来它都不敢轻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