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间明白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也是录音中人当年所调查到的内容,只是没想到的是,我现在却在亲眼见证那起灾难。
很快,男孩不再挣扎,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浮尸。
池水异常的平静,男孩也变得平静,而我则亲眼见证了一起悲剧发生,但在悲剧的发生时却只能看着,因为现在存在于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旁观。
尸体在水面起起伏伏,但他已无生机。
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这个溺亡的小孩之前居住在方青花家,这则说明小孩很可能是她的家人,再加上方青花一直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这只能说明她有所隐瞒,至于她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关于这点到现在虽然还是不得而知,不过这个男孩肯定就是关键的线索。
有一种很大的可能性,假如这个溺亡的小孩是方青花的儿子,那袁信又是谁?在这起案件中有太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想到这点,我也是惊恐万状。
眼前的一切虽是幻象,但在我眼里却格外的真实,视野之内的事物看不出一丁点假象,苍穹,浮云,水面,以及漂浮在水中的尸体倒影,一切一切都真真切切。
不过有一点非常奇异,这里的天空艳阳高照,但我却感到全身冰冷,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冰冷刺骨的痛觉越加强烈。
这种感觉就仿佛自身处在冰窖,头顶的灯光不管如何耀眼都无法给予温暖。
少顷,我决定转身离开,该看的我已经看到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机遇,但事情就该到此为止,而我尽快离开这凭空出现的地界。
可能这仅仅只是一种警示,来不及多想,寒冷的感觉已经迫使我尽快远离此地,此刻我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也变得力不从心。
也就在我转头的那一刻,浮在水面的尸体竟陡然睁开眼眸。
突然出现的一幕令我心中忐忑,也不等事情之后如何,我便原路折返。
回程的路途上,我感觉周围越来越冷,加上我本身就着装不多,那种冷冽的感觉就越加明显了。
直到后来,我的身体已经超出负荷,寒冷的环境已经令我寸步难行,此刻我不仅要努力赶路,还得时刻抵御源自于外围的寒冷。
我的脸庞上附着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嘴唇也冻裂发紫,寒冷还在逐渐加剧,渐渐的我已经感受到自身已经麻木。
我必须得回到初始的地方,否则我这次真的会有来无回,接下来仅凭一种求生的力量驱使自己前进,剩下的路途已经很短,但此刻却俨然成为一条鸿沟,不管我意志如何坚定,但我却无法横跨。
直到此刻我才了解到此地的诡谲之处,不过为时已晚。
周围的建筑依旧如初,头顶的烈日也只是带来了光明,但并没有附带温暖,我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弱,双眼也开始迷离恍惚,视物的能力也遭受到严重的影响。
‘砰’的一声,最终我体力不支,之后重重的倒下。
这一刻对我而言来得太早,辛亏我还一息尚存,我无力的躺在了地上,视线还能分辨眼下的环境,之前在我意志的坚持下,我已经不知不觉的回到了方青花的家里,那间儿童房里。
门口的房门已经掩上,在我意志模糊的时候,我竟记得进房关门,再然后,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终于在这个时刻再也不能坚持,眼皮无力的合上。
再次醒来时应该没过多久,四下还是熟悉的环境,充满儿童气息的房间,我努力起身,踉跄移动,此时疲惫感虽然缓解,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却依旧存在。
开门,再次出门,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普通的习惯里,如果有一个离开这里的办法,我觉得这种几率会比较大些。
走出房间,房间之外果然环境大变,不过这回的环境变成了一间教室,教室之内座椅摆放整齐,讲台黑板一应俱全,唯独缺少的就是学生。
就在我茫然的打量着这一切这时,教室外面进来了一个孩子,依然还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孩子。
男孩的举止非常平常,不过放在此时却显得不合时宜,他正襟危坐于座位之上,目光犀利的盯着讲台,过程中不时就会举手答辩,一个人自导自演,仿佛煞有其事。
他的这种状态维持了不久,再然后他便起身离开,转过那扇教室之门,人很快就没了踪影。
我旋即赶上他的脚步,出门的那一刻,对方已经快到没了踪影。
循着过道四处寻找,我也打开了几十间关闭着的教室,但却依旧找不到男孩的行迹。
整栋教学楼死一般寂静,到处都不见人的影子,而我则坚信男孩能指引我离开此地,但对我唯一的要求是我必须跟上前者的脚步。
我站在楼层之上,俯瞰整栋大楼,周围刺骨的空气令我时刻保持着清醒,时不我待,我需要更及早的找出男孩的踪影。
‘砰’的一声,一阵关门的声音打破了学区的安静,声音转瞬即逝。
我循声望去,只能分辨出基本的方向,声音消失之后,在那处原先发出声音的楼层方向,一间间俨然的教室依旧紧闭,而这些现象无一不在指明那片区域根本就没有异常。
现在还是白昼,视线绝对清晰,来到那片异常的区域,我只能逐一将那片地界搜寻一遍,这是原始并且也是唯一的方法。
再一次推开那些教室,结果依然如旧,当一间间大门打开之后,内里的环境根本就是一般无二,而且也没有我要找的那个人。
虽是白昼,白昼之下雾气腾腾,那些雾气渗透到各个区域,甚至还能遮挡住太阳的光辉,这种现象应该也是令此处寒冷的关键所在。
‘砰’的一声,一扇大门又被我打开,不过这一刻却让我感觉到有了一线生机,门开之后,室内一片黑暗,在这秩序的地方唯独另类。
幽静的教室漆黑一片,内里的事物若隐若现,这间是与众多教室唯一不同的,而这很有可能是离开此地的唯一现象。
教室里面真的很黑,我鼓足勇气涉入其中,只走进了数步,再回头看时外面的光线似乎受到严重的干涉,身后只有一块门大的光源,光线被教室拒之门外,照射不进,因此室外的阳光根本不能提供光线。
仅仅几步就令我处在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四周寒冷又充满着未知,但这却是唯一的方向,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打算过要回头,于是我朝着黑暗的内部渐行渐远。
因为视线障碍,我走的小心翼翼,奇怪的是我竟一次也没有碰到过周围的桌凳,也不知是我方向敏感还是幸运的缘故。
但很快这种想法就已释然,之前的两种想法也都不实际,因为我已经前进太久,久到已是超越了教室本该拥有的界限。
简而言之,我应该根本就没在那间教室里,或者说我进入的是一片未知的领域,而且这片领域黑暗且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