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说也行,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你很清楚这事,我不管你是不是已经听之任之了,但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件事对你母亲影响很大,我昨天见过她,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昨天我曾与患者的母亲正面接触,第一印象方青花精神状态不佳,尤其是外表惨无人色,她的现状或许与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毕竟第一次于他家登门拜访我便感觉到周围的气息不对,那种独特的环境不仅潮湿阴冷,而且还令人压抑。
一个人如果长期都生活在阴冷的环境里,那他势必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在你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它不仅影响到了你,而且正在蚕食你的母亲,十年前这件事本可以绝后患,但因为你们的原因导致后患无穷,难道你就不想解决这件事情吗?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才会放弃机会。”
积压在我心里的问题很多,我不吐不快,也很好奇真相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完全就是充耳不闻,不管我的问题以及威胁有多么严重,他都是无动于衷,他表面上看眼神呆滞,时间一久,我也有质疑,究竟他是不是真的迟钝。
之后又陆续提问了几个问题,但结果都不如意,看来这次的计划注定将会无功而返。
短暂的会面即将结束,病人需要休息,我也该点到为止。
引路的护工在旁边等候了不短的时间,见我即将离开,她负责为我送行。
“你和他真的没关系吗?”
护工是位中年妇女,这个问题她之前就已问过,但到现在她还不怎么相信那个结果。
“当然,我说过我是巡捕,看他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我如实相告,在这种场所没必要隐瞒身份,而且职业的特殊性给办事带来了许多便利。
“我没别的意思,你是巡捕,但你也可能是他的亲属不是。”
护工仓促的辩解了几句。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一定认为我会是他的亲属?”
我也纳闷对方的思维方式,莫非是因为我穿着不够正式,这才导致对方有所误解。
“就是觉得可能是,我在这康复中心工作十几年了,其实患者袁信在病人之间是比较特别的一个,从入院到现在起码也有个七八年了,在这段时间里来看他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她的妈妈会经常来看他,就几乎没有亲人来过这里。”
护工对袁信的印象记忆深刻,或许这也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原因。
“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吗?那你应该对他很了解吧?”
我顺势问道,此刻在自己心里也全无计划。
“还行吧,他是一个好孩子,要不是他有性格障碍,我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妇人给出了对袁信最好的评价。
“那他平时都怎样,就是这样沉默寡言,一直按部就班的生活吗?”
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突破点,反正现在一无所获,不妨再试一次。
“他平时喜欢独处,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不过有些时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也会很活跃。”
护工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袁信在她眼里虽然具有两面性,但具体的事情却一时记不起来。
“他有时像变了个人?”
我细细体味这句话的含义,心里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是的,他好像很喜欢唱歌,反正我是隔三差五的就会听到他在唱歌。”
护工用事实证明自己的言论。
“是吗?”
我礼节的应答,却无言以对。
“不过他唱来唱去都只唱一首歌,我总是听到,但只听到了两句歌词,什么月光光,心慌慌,有时我听得都觉得渗人。”
护工露出了一丝惶恐的情绪,看起来那是她的本能反应。
“是吗?那他是不是总是在晚上唱这首歌?”
我突然获得了一些灵感,于是迫切的去问。
“是啊,不然我又怎么会听着害怕呢?”
答案显而易见,护工承认自己胆小。
联想一下,一个病人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刻高歌一曲,而且歌曲自带恐怖,无论如何这想起来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而且住在这里面的人群非常特殊,作为一个神志不清的病人或许还感受不到其中的恐惧,但对于一个巡夜的正常人来说,这无疑就是一件惊悚的事情。
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方,再加上特殊的歌曲,想来可怕,可以想象,夜深人静的康复中心万籁俱寂,那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够令人杯弓蛇影。
“这样的话……那谢谢你的合作,你提供的信息对我非常有利。”
此刻的我又一次毫无头绪,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暂时终止现在的任务。
“应该的,对了,我记得有一个妇女会经常来看他,也不知道这条信息能不能帮到你。”
在我的肯定后,护工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公民做的依然不够。
“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顺势问道。
“那倒是没有,不过那个妇女总是在偷偷的看他,很少会和病人面对面的交流,总之我觉得那个妇女挺奇怪的,你说这点信息有没有用,中心这边还有那妇女之前做的登记,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找。”
护工殷勤备至,与我交流的过程中她一直都非常主动。
“谢谢。”
我只能对她表达感谢。
“请问,这是黄芸家吗?”
康复中心的护工给我提供了详细的地址,当天下午,我按照地址来到了这个称作小西村的地方,之后询问了几个当地村民,最后才锁定了目标。
无独有偶,小西村与上井村仅一河之隔,两地距离不过十几分钟的脚程,护工透入小西村的一名妇女偶尔会去康复中心探望患者袁信,妇人在中心登记的名字叫做黄芸,至于她与袁信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这却不得而知,不过此行远道而来,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求证这些以及以外的一些事情。
乡间的住户很少关门,我不请自入,见到户主在家,我立即表明来意。
“我就是,找我有事吗?”
厅堂里一个五十左右的妇女在忙活家务,见到一个陌生人进门,她心里应该只有疑惑。
“我是巡捕,找你询问几件事情。”
我自报身份,同时出示相应证件,这个规定能及时消除民众的顾虑,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妇人听后略显惶恐,她立刻停止手里的工作,而后不安的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
看来巡捕两字的威慑对百姓可想而知,妇人起码已经不可能在淡定了。
“你老公不在家吗?”
从进门起我就一直都在观察,除了此刻身处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却毫无动静,有此肯定故此一问。
“不……不在,他早上就出门了。”
女人更加惶恐,我这个不经意的问题好像令她变得敏感不堪。
“工作去了吗?”
我一问到底,语气尽量客气,但却不尽人意,因为职业的习惯,我的问题听起来总是那般严肃,这也是当事人总不能放松的原因。